#1
逛逛新建的街市。
马路边。
卖艾草的女子长得有如一枚干瘪的果实,但脸上却满盛着淳朴又知足的笑。
她肯定没读过大学,她的学历很可能停留在高中甚至是初中。她不懂什么叫将日子过成诗,但并不影响她把日子过成喜欢的模样。
人生没有固定模式。
她不会做美梦,不会奢望找白马王子,她每天劳动,一切靠自己努力去获得,她独立的成年女性形象熠熠生辉。
我的故乡从来没有容貌焦虑,甚至鲜见化妆的人。
以前回家我都习惯捯饬一番,穿的都是精心挑选的衣裳。后来发现无论自己感觉多好,也几乎没人夸过我的外表。
身材也是,即使胖得肚大如萝,乡亲们都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儿递好吃的“你吃,多吃点!”
#2
几位快乐的中年女子,浑身散发着花露水味道从身旁快步走过,边走边聊,不时哈哈大笑。
很受感染。
我可能有点另类,虽然觉得青春好,但常常打动我的却总是这类不太年轻的女性,喜欢她们身上独特的气息,生活的阅历、岁月的沉淀,赋予了她们温暖和力量。
小店旁有大婶在讲电话。
大婶用的是收音效果很差的老人机,以至于她俩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感觉电话线那头是位进城帮带娃的老妈妈。
估计都有点耳背吧,她俩通话声音格外的大。
电话这边喊“你挺好的吧?腰疼好些了吗?抱伢很累吧?”
电话那头回“我吃过饭了,你吃了吗?家里很热吧?”
即便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交流,大婶的表情看起来仍然很激动。
#3
午饭吃的大排场敞篷酒席。
打小就认识的人提着酒壶过来敬酒,欣然连饮三小杯,我尚在怡情,他人已趔趄,或许,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过三巡,很多人由腼腆变得健谈了。
有人聊到久远,那时家庭困苦,长辈生病了连两元打针的钱都拿不出。。说着说着突然就流泪了。
唏嘘不已,每代人有每代人的忧伤。
我问到球婆婆,得知老人家已过世。
记得母亲去世时,她不停抹着泪说“为什么去的不是我?你们妈妈生活享福,应该还活很长时间才对啊!”直到上次我回家,她仍在惋惜。
九十三岁高龄,听说发烧了几天走的,哥哥说跟妈妈同龄的人中,球婆婆是最后一个了。
一代人就此落幕,带着慈爱、带着后辈们永远的怀念。而许多人事,却仿佛就在昨天。
人生如一幕幕舞台剧,一场接着一场在上演,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参与者。。光阴不可辜负,值得每个人倾情演绎。
#4
一场宴席,说了多少话,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转眼已经记不全了!只记得开心的笑,偶尔的叹息。
宴席散去,走路回家。
走过那棵参天大树。
早些年那里总聚集着许多老人,现在他们都去了哪里呢?跟随着他们的那些小猫小狗,如今也都不见了。
久久凝望着家侧面的小山。
那里安眠着我的父母亲!想起悠远而有父母亲陪伴的暑期,想起如今天人永隔的咫尺……
哦,天堂一定很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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