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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视他如己出,他却恩将仇报篡位,公平只有掌握于手中才叫公平

齐明帝萧鸾是齐高帝萧道成的侄儿,年幼时父母亡,收养他的萧道成对其视如己出,非常信任并予以重用。齐武帝萧賾对他也薄,临终时更是任命萧鸾为主政大臣,负责辅佐皇太孙萧昭业治理天下,一切政务无论大小都交由他处理。叔叔替代了父亲的角色视他如己出,堂兄对他也信任有加,他本该替权叔好好看顾其于孙,然而野心却在中途膨胀,杀戒的禁制一旦冲破就再回不了头。

荒唐太孙

永明十一年,也就是493年,齐武帝萧赜去世了。临死之前,他让萧鸾当侍中、尚书令,帮助皇太孙萧昭业顺利登基。后来,萧鸾还被加封为镇军将军,配了(班剑二十)二十个保镖,真是牛妈妈给牛开门,牛到家了。那个时候,朝堂上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基本上都是萧鸾说了算。

萧昭业是个典型的毛头小子,极为不争气,一继位后,整天就知道玩乐,钱也随便花。辅政大臣里,萧烨这个人不错,就是经验少了点,碰到事就往后退。萧子良呢,也是因为被怀疑,干脆就不管事了。看着皇帝这样胡闹,萧鸾和萧衍就想废了皇帝,重新立一个。他们还一起感叹说,世祖的儿子大多都不行。萧鸾觉得随王萧子隆挺有才的,就想着早点把他弄回朝廷,一起策划这事。于是,他就把萧子隆的两个亲信调来做官,这两个家伙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就进京了。接着,他又把萧子隆叫过来当抚军将军,就这样把萧子隆拉到自己这边了。同时呢,他怕豫州刺史崔慧景这个两朝元老闹事,就派萧衍去当宁朔将军,镇守寿阳。崔慧景以为自己得罪了朝廷,吓得都穿白衣服迎接了。萧衍倒还好,安慰了他一下,就一起回城里了。

外患都搞定了,萧鸾开始收拾家里的事儿。那个时候,南朝齐的皇后名叫何婧英,这位何皇后的私生活乱得一塌糊涂。萧昭业的侍卫们几乎都跟她有过一腿,其中最得她宠爱名叫杨珉之。《南齐书》记载:“皇后亦淫乱,斋阁通夜洞开,内外淆杂,无复分别。”

萧昭业生活奢侈,他喜欢跟三教九流的人交朋友,身边净是些不靠谱的人。萧昭业和何婧英趣味相投,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萧昭业身边的女人多得很,他整天在后宫玩,过得特别奢华。而何婧英这个皇后呢,不但不劝他,还跟他一起瞎胡闹。何皇后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堆“男朋友”,而身为皇帝兼丈夫的萧昭业呢,就当没这回事儿,甚至跟皇后的“男朋友”杨珉之拜了把子,关系好得不得了。

杨珉之为啥这么得宠?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他老妈帮萧昭业干掉了外面的敌人,让他顺利当上了皇帝。所以萧昭业特别宠爱杨珉之他妈,这份爱也就转移到杨珉之身上了。其次呢,这小子长得帅,口才好,特别会哄萧昭业开心。杨珉之经常陪着皇帝,也就有更多机会见到何婧英。于是他成了何婧英的“心上人”。何婧英对他特别好,几乎形影不离,干啥都要他陪着。在何婧英眼里,杨珉之就是她的伴儿,两人一起吃饭、睡觉,跟夫妻没啥区别。这事儿当时宫中人都知道,但皇帝都不在乎,别人就更无所谓了。

萧昭业、何婧英这种乱搞的生活方式,可把皇家的脸丢大发了。萧鸾、萧坦之、徐孝嗣这些人就都去劝萧昭业,希望他能把杨珉之给杀了,给后宫清静清静,但萧昭业依旧我行我素,该干吗干吗。

剪除党羽

当时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朱隆之,直阁将军曹道刚、周奉叔这帮人,都是萧昭业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帮着萧昭业干活,皇帝对他们都很信任。可是,萧昭业的堂叔祖大将军、尚书令萧鸾就不太满意皇帝的做法,觉得皇帝做事不够妥当,总是劝皇帝改改。但是萧昭业这个毛头小伙子哪里肯听啊。

于是萧鸾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些他认为的隐患都给收拾了。他就想办法引诱萧坦之、萧谌加入他们,还请萧坦之帮忙说服皇帝把杨珉给杀了。这事儿被何皇后知道了,她觉得杨珉这么年轻又没什么大错,就去找萧昭业哭诉。萧昭业一看何皇后哭了,就赶紧让人去抓杨珉,准备赦免他。可等到赦免的诏书送到监狱的时候,杨珉已经被人杀了。何皇后特别伤心,整天哭哭啼啼的。萧鸾又指使萧坦之告诉何皇后是徐龙驹杀的杨珉,何皇后就求着萧昭业把徐龙驹也杀了。内外压力之下,徐龙驹就这么丢了性命。

再说周奉叔,这是个将军,还是很厉害的那种,出入都带着二十个保镖,拿着刀贴身保护。这个人一向看不起公卿们,对公卿们很是凶悍。萧昭业把他调到青州当刺史,他还不乐意,竟然拿着刀威胁萧鸾,你说他是不是找抽。不过这种人也特别好忽悠,萧鸾三言两语一解释,他也就没再继续闹了。但萧鸾是什么人啊,对于这种敢拿刀相胁的混人,他可不惯着。就在周奉叔刚要走人时候,就被萧鸾命人骗进尚书省,当场乱锤打死。后来萧鸾跟皇帝说周奉叔该杀,皇帝竟然也就同意了,周奉叔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死地奇冤无比。遇着萧昭业这么个没种的老大,也实在没什么可混的,早死早超生吧!

看到同党接二连三的被干掉,连傻子也能感觉到危险。溧阳令杜文谦就劝綦母珍之早点想办法,别等人都杀完了再动手。他说咱们在内杀了萧谌,我在外杀掉萧令,就算失败了,也能留点名望。可惜綦母珍之也是个没主见的,压根没听他的,结果后来他也被萧鸾抓起来以谋反为名杀掉了,而出主意的杜文谦也没逃过这一劫。

萧鸾废帝

萧昭业对萧鸾的行为并非无所察觉,然而,由于萧鸾的势力庞大,他并未敢轻举妄动。后来有尼姑进入宫廷,也隐晦地说及此事,使得萧昭业开始怀疑萧鸾有篡位的意图。这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萧鸾的野心和行动。萧鸾在朝中结党营私,掌握实权,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和影响力。他的篡位意图也并非完全不可察觉,只是没有正当的理由,萧鸾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已。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元之际史学家胡三省就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王莽、司马师、萧鸾,同是心也。有天下者,其戒之哉!”

中书令何胤,作为皇后何婧英的堂叔,备受皇帝亲近,被安排在朝廷中任职。萧昭业称呼何胤为“三爹”,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近。何胤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意见和建议对萧昭业来说非常重要。因此,萧昭业与何胤秘密商议诛杀萧鸾的计划。可惜的是,何胤并不是一个能托付大事的主,他因恐惧而犹豫不决,极力劝阻,使得萧昭业的计划未能实施。但何胤的恐惧并非没有道理,萧鸾的势力强大,行动果断,如果计划泄露,他们将面临极大的危险。所谓尾大不掉,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于是,萧昭业换了个思路,转而打算将萧鸾调往西州,使其远离朝政。这一计划是为了削弱萧鸾的势力,使其不再对皇位构成威胁。然而,萧鸾察觉到了这一计划,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便决定策划废黜萧昭业的皇位。

隆昌元年的七月二十日,萧鸾派遣萧谌、萧坦之等人在办公楼里,果断地诛杀了曹道刚、朱隆之等人。随后,他率领士兵从尚书省挺进云龙门。王晏、徐孝嗣、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紧随其后。

当时,萧昭业正在寿昌殿安享休息,突然听闻有变故,他立刻派人关闭了内殿的各房阁。又派遣太监爬上兴光楼观察形势,回来报告说:“只看见一个人穿着军装,后面跟着数百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西楼下。”不久,萧谌率领士兵率先冲入宫中,他们急速地截阻寿昌阁。萧昭业惊慌之中冲入爱姬徐氏的房间,试图拔剑自裁,却未能成功,于是只好用帛巾包扎脖颈,乘小车逃出延德殿。混乱之中,萧昭业冲进西弄,不料被追兵杀害,他年仅二十二岁。小车拉着他的尸首驶出徐龙驹的府宅,按照王者的礼仪进行了殡葬。余党也都被一一肃清,不留任何隐患。

篡位称帝

萧昭业死后,历史又上演了一场老把戏,虽然我们不知道其中的许多细节,但是最终的结果是萧鸾取得了帝位。

七月二十一日,皇太后王宝明发诏书,把萧昭业贬为郁陵王。她还提议让新安王萧昭文当皇帝。就在七月二十五日,萧昭文真的当上了皇帝,还宣布大赦天下,把年号改为延兴。萧鸾也得到了新职位,当上了骠骑大将军和扬州刺史,还被赏赐了很多官位。

萧昭文虽然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但实际上朝政大权都在萧鸾手里。萧鸾连萧昭文的吃饭、喝水这些小事都要管。有一次,萧昭文想吃蒸鱼,但是太官令说没有萧鸾的命令,就不给他吃。

延兴元年(494年)十月,萧鸾的职位又升了,当上了太傅、大将军和扬州牧,还得到了特殊的礼遇,还被封为宣城王。后来在同年的十月初十日,萧鸾以皇太后的名义发了一个诏书,说萧昭文年纪太小、生病、不懂政事,所以不能担当重任。因此废了他的皇帝位,让萧鸾来当皇帝。萧昭文被降封为海陵王。

建武元年(494年)十月二十二日,萧鸾就当上了皇帝,还是齐高帝的第三子,也就是我们知道的齐明帝。

屠杀宗室

萧鸾在称帝后,猜忌之心极度膨胀,对萧氏同宗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的屠杀,使得萧道成与萧赜的子孙几乎被斩尽杀绝。然而,天道好还,萧鸾的残杀同宗之举最终反噬其身,导致他绝后。在他离世后,他的11个儿子中,仅有1人因病致残才得以善终,但他并未留下任何后代。其余的儿子皆因各种变乱而惨遭不幸,全部遇害身亡。

在被杀的南齐宗室中,江夏王萧锋真是个人物!当然,此萧锋并非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的那个萧峰。夏王萧锋德才兼备,萧鸾曾经和他聊过,说:“你知道吗,始安王萧遥光,很有能力,我觉得可以重用哦。” 结果萧锋怎么回答?他说:“萧遥光对殿下您来说,就像您对高皇帝一样重要啊。保护咱们的宗庙,稳定国家,他绝对值得信赖。”哎呀,萧鸾一听这话,心里的小秘密被看穿了,吓得脸都白了。

后来萧鸾大杀藩王的时候,萧锋写了一封很不客气的信给他,信里把萧鸾狠狠地嘲笑和责备了一顿。吓得萧鸾见到萧锋都腿软,不敢去他家抓人。最后萧鸾想了个招,让萧锋在太庙里当个祠官,然后夜里派兵去抓。萧锋从太庙中出来,进到自己车中,那些前来杀他的兵士也要上车去,但是萧锋不让他们上来,他力气非常大,徒手与这些人击打,使好几个人倒在地上起不来,最后还是被杀。江夏王萧锋虽然不会降龙十八掌这种武功绝学,但也绝对称得上好汉二字!

萧子伦其人,性情英勇果敢,当时任南兰陵太守,镇守琅邪。琅邪城中有守兵,萧鸾担心萧子伦不肯轻易屈服,任人宰杀,就问典签华伯茂如何办,华伯茂说:“大人您如果派兵去收拾他,恐怕不能很快达到目的。如果把这事委托与我办理,只以一人之力就可以办妥。”于是,华伯茂就亲自手执配有毒药的酒,声称为御赐,逼使萧子伦喝下去,萧子伦理正自己的衣服、帽子,出来接受诏书,并且对茹法亮说:“先前,太祖灭宋而自立。如今的情况,也是天数所定,在劫难逃。你是曾奉事过武帝的老人了,受指使而来,当是身不由己,奉命行事而已。这酒绝非是平常饮宴的酒。”说完接过酒杯,一仰而尽饮之,受毒而死。死时他年龄才十六岁,茹法亮以及周围的人无不感动而流泪。

在家天下的古代,齐明帝这种自翦宗枝的行为无异于自废武功,结果适得其反,反而大大削弱了齐朝的统治基础。其死后数年,南齐就灭亡了。

结语

萧鸾在永泰元年七月三十日(也就是498年9月1日)病死了,那一年他四十七岁。他死后的谥号是明皇帝,庙号是高宗,葬在了兴安陵。萧鸾得位不正,但客观的说,不反,萧昭业迟早要除掉他,反的话,貌似有些对不住萧道成。可皇权政治斗争中,哪有什么公平和正义可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公平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时才能称之为公平。没有谁原意为了虚伪的仁慈而给自己或子孙后代留下祸患,你大可以翻翻书本,看南朝皇权更替的过程中,有几个得以善终的,不是死于乱兵,就是被逼饮鸩酒或吞金,当真是比起寻常百姓之家还不如。

有意思的是,相比较而言,北朝却秩序井然,甚至有些礼仪之邦的景象。原本北魏皇帝元宏在六月就下令要征发20万的兵卒,南下讨伐萧齐。但元宏在知道齐明帝萧鸾死了之后,居然说“礼不伐丧”,就带着兵回北方了。北魏皇族之所以会这么遵守汉族的道义,主要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推崇汉化改革的皇帝。这样的事虽然说在军事上显得有些迂腐,但对于北魏而言却是他们极力塑造自身礼乐道义之邦的一种努力,在历史上也算得上难能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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