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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期 | 法天成象:古代墓葬中的星象、四神与十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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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7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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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人类从诞生之日就开始了对星辰宇宙的观察,中国古代出于纪时、农业生产,甚至是政治统治的需要,发展出一套独特的天文学体系。在这套体系中,天球赤道附近一周的天空被分为二十八个不等的区域,每个区域中选出一个星宿,这二十八个星宿及其所辖空域被称为“二十八宿”,用以标志月、日、五星等星体的运行位置。鉴于二十八宿具有相当于天球坐标系的重要作用,古人为之赋予了更多含义,将其与四方、四神相配。四神即东宫青龙、西宫白虎、南宫朱雀和北宫玄武这四种想象中的神灵,每宫各辖七宿。四神的主体大多由各宫七宿中的某几个组成,这几个星宿的命名则与相应神灵的身体部位有关。因此,四神可视作星宿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十二辰本是将周天划分为十二等区,每区用十二支中的一字命名,用以标志太阳、岁星(木星)等星体的运动方位变化,进而测度和表述时间。后常等同于十二生肖、十二地支、十二时、十二时神,具有表示年、月、日、时和空间方位,以及时间神、方位神的含义。由于都是对天球的划分,十二辰与二十八宿之间有着对应关系。此外,古代也存在十二生肖动物与北斗星宿相应的观念。
 
古人认为人间事物与天象相通,死后世界与现实世界相仿,因此常常出于模拟宇宙、标定时空,或者借助升天、厌胜驱邪的目的,以各种形式将星象、四神、十二辰等较为重要的天文元素复现于墓葬中。这一观念和行为早在新石器时代即有所体现。进入历史时期后,随着天文学的快速发展及外来文化因素的影响,墓葬中的星象、四神和十二辰经历了漫长且复杂的演变,材料种类多样。但因篇幅有限,本期推送的仅为对墓葬所出图像及俑的研究,布帛、简牍、甲骨、陶石等所记录的此类题材文字内容的相关研究则未收。
 
出土星象、四神、十二辰图像和俑的墓葬集中于西汉中期至宋辽时期。西汉建立以后,为满足统一帝国政权统治的需要,天文历法受到特别重视,武帝时期的天文观测活动、仪器、理论和著述等方面都取得了突出成就,为随后天文材料在墓葬中的频繁出现奠定了基础。更重要的是,西汉中期以降,横穴洞室墓逐渐流行,并取代竖穴土坑墓成为大型墓葬的主要形式,墓室顶部及四周壁面为装饰星象、四神和十二辰提供了充足空间,使得在墓中模拟天文宇宙更加便利也更具真实感。到元代以后,由于人们的丧葬观念发生变化,这些材料在墓葬中较为罕见。
 
接下来我们将向大家展示古代墓葬中以星象、四神和十二辰为代表的绚烂丰富的天文材料,探知其背后隐藏的古人的观念与情怀。

本期推荐文章内容概要

《西安交通大学西汉墓葬壁画二十八宿星图考释》雒启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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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结合文献资料对西安交通大学西汉墓葬壁画中的二十八宿天文星图作了初步研究,分别探讨了各个星宿画面的名称及含义,证明这个星图是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我国最早的示意性质的圆式天文星图(“盖图”)。它的发现还把我国绘制全天星图的可靠历史提前到了公元前一世纪。

《唐代壁画墓中的宇宙图像》李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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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壁画墓中的天象图、四神、十二生肖图像(或陶俑)整体上有一定的规范性。关中初盛唐墓葬多在墓顶绘制包括日月、银河和零散星点的天象图,与直接从北朝继承而来的墓道最前端绘制的青龙、白虎形成较为稳定的搭配模式。墓室四壁未出现四神,体现了更重视仿木构影作的完整性。墓道的青龙、白虎起到引导拱卫墓主灵魂升仙的作用;盛唐以后墓室南北壁增画朱雀、玄武主要起到驱邪镇鬼的厌劾作用,同时仍表示宇宙时空。北朝以来流行的穹隆顶或覆斗顶方形墓室,也是对宇宙模式的模拟。十二生肖壁画及北魏晚期以来流行的十二生肖俑,也起到厌胜、风水,主要是标志宇宙时空的作用。北齐及五代的材料似乎反映了天象、四神、十二生肖的组合只有极高等级墓葬使用。关中之外其他地区的墓室天象图体现了主流样式之外区域性差异。五代吴越国王室墓所绘科学性的星图,强调了天象图作为王权的象征意义。与汉代相比,唐代关中地区墓室天象图具有鲜明的理性特征;而与五代吴越国王室墓相比又是直觉性的、印象的,显示出模拟宇宙的观念差异。

《从宣化辽墓的星图论二十八宿和黄道十二宫》夏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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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先介绍了古代二十八宿和黄道十二宫的基本情况,讨论了二十八宿的起源地点和时间,黄道十二宫的起源、演变和传入中国的时代等问题。提出二十八宿起源于巴比伦的观点是没有根据的,中国和印度的二十八宿是同源的,而中国起源论具有更为充分的证据。文献记载二十八宿体系在中国创立的最早年代是公元前4世纪的战国中期,但可根据天文现象推算到公元前8~前6世纪,甚至可能更早。黄道十二宫体系起源于巴比伦,完成于希腊;由希腊传到印度,后随佛教传入中国,最早见于隋代翻译的佛经中。十二宫图像的输入也可早到唐代。二十八宿和十二宫体系在中国古代都曾被用于占星术。宣化辽墓张世卿墓顶部星象图中九个大圆点为九曜,以二十八宿和十二宫相对照是受到印度天文学的强烈影响,以莲花为中心也是印度佛教图绘的特点。

《东亚地区墓葬壁画十二辰图像的起源与流变》王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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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辰是汉唐至宋辽时期墓葬中常见的艺术题材,表现形式有墓志、棺椁、铜镜装饰,以及俑、壁画等,其在漫长历史时期内的变化十分复杂。中国、朝鲜半岛和日本墓葬壁画中十二辰的构图及其形象自身的发展演变,清晰地反映了十二辰在东亚的传播路径和各地区间的相互影响。北魏时期的十二辰是写实动物式,隋代出现了兽首人身式,晚唐五代时期人物头戴十二辰兽冠或手持十二辰动物的形象开始流行。汉晋时期兽首人身怪兽图像,尤其是画像石、画像砖中发现的鸡首人身和牛首人身神像应为兽首人身十二辰像的艺术渊源。隋唐时期兽首人身十二辰俑和墓葬壁画的大量发现,为受唐朝文化影响的统一新罗时期和日本奈良时期十二辰文化的渊源提供了较为明确的例证。日本龟虎古坟壁画中手持兵器的神将形象十二辰,反映了东亚诸地区十二辰图像具有的地域特色。晚唐五代开始出现的文官风格人身人面兽冠十二辰像不仅影响到辽代墓志和壁画,也延及高丽朝葬俗文化,在俑、墓志、石棺、壁画等载体上都能见到。

参考文献

 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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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李清泉:《宣化辽墓:墓葬艺术与辽代社会》,北京:文物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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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考古公众号”是由高校甚至跨高校的考古学研究生自发创办的一个关于历史时期考古学(也称“历史考古学”、“秦汉至元明考古学”,或概称“汉唐考古”、“汉唐宋元考古”等)的学术学习、交流、研究的自媒体平台。

区别于其他学术类公众号的最大特点,在于本公众号一概不推送讲座、出版物、会议等学术资讯。而是每一期都围绕一个专题,分享关于这一专题的学术成果,分为收集整理目录和重点推送全文两种形式。由于其工作内容不可能迅速更新,目前暂定为半月一期。希望以这些专题来引导、促进、推动历史时期考古学的学习,形成跨单位、跨地域的学习者共同体。我们相信,成熟的学者同样也是学习者,如果能更进一步对学术发展有所贡献,则是我们最崇高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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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孟雅 王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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