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前几日咽喉不适,自述吞咽东西时有疼痛感。开始我并未重视,只是建议她多喝点水。过了一天,严重起来,咽喉疼痛感加重,不但不能吞咽,开口说话都疼痛难忍,多数时间用手比划。
这时我才感觉问题的严重性,赶快为其切脉,尺脉数,右关大数,舌微胖,舌中有几道厚苔。于是我从家中备用药中,找出二陈丸、清胃黄连丸、知柏地黄丸,让她服用。尺脉数,为肾中有热,知柏地黄丸应之;右关大数,胃有热邪,清胃黄连丸应之,舌微胖有白苔,说明有痰湿,二陈丸正好应之。
这三种药一服之后,症状大减,于是我嘱其继续接着再服几次。
她近中午时又服了一次,晚上我外出应酬,她在家疏忽就没有再服。
第二日咽喉疼痛复发,程度更加严重。
爱人脸色难看,我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去切脉望舌了,这样会引起她更恼火。
我直接往药店去买中药饮片。边走边辩证,此病之所以复发后程度加重,在于之前吃药没有连续,剂量上也太轻,以至于肾、胃之火没有在病发初期被压制住,现在发展成湿邪困脾,脾升清无权,则胃降浊无力,胃不降则逆升,于是肾中龙雷之火与胃火合于一处,两处火邪升腾直上,小小咽喉要道如何能承受的了,肿痛化脓都有可能。
于是,边走边拟了一个方子:射干10克,桔梗10克,半夏10克,茯苓10克,生甘草6克。
买了三付药,回来煎服一付,不到一个小时,咽喉疼痛缓解,说话恢复正常,妻子终于露出了笑脸。
方子虽小,法理却比较完备。组方思路略解于下:
射干在《神农本草经》中功效是这样描述的:“味苦平,主咳逆上气,喉痹咽痛不得消息,散急气,腹中邪逆,食饮大热。”咳逆上气,以气上为逆的,应为胆和胃气,此二气以降为顺,以升为逆。胃为阳腑,六气为阳明燥金,其气性悍而燥灼,如上逆,则咽喉先受其害,所以《神农本草经》中接着说“喉痹咽痛不得消息”。其次,肺为华盖,处脏腑最高处,火气上逆,肺气先乱,肺与大肠相表里,大肠之气同样受害而逆,所以《神农本草经》又接着说“腹中邪逆,食饮大热”。而这些逆气,正是射干所管辖的范围。
桔梗在《神农本草经》中的功效是这样的:“味辛微温。主胸胁痛如刀刺,腹满,肠鸣幽幽,惊恐悸气。”这类似于射干,此处不详解。
所以,射干与桔梗合用,靶向很明确,就是冲着上焦这股逆气去的,直捣肺区的咽喉部位,平定其逆乱。
但是上部逆乱毕竟是标,不是本,逆乱的根本在中、下之焦,火邪是起源于胃的。治根本就是要将胃气不降的状态扭转过来。于是方子中又加了半夏。而《神农本草经》中说半夏有主“下气,喉咽肿痛”的功效,气下,胃就降了,胃气降,胃火不就不会上灼咽喉了吗?
茯苓在这里,一是考虑有湿邪,起祛脾湿作用;二是起引药作用,射干、桔梗要升,半夏要降,升降虽异途,但是途中若湿浊阻路,也会难以到达各自的目的地,或是即便能到达,药力也容易浮与表面,不能深入病造深处。而茯苓正好能将路面湿邪清除掉,能引导诸药深入、顺利到达病源。
生甘草,一是清热,二是缓和诸药之力,避免诸药升降过快,产生留邪遗憾,快则有失,缓则无漏,即防止蜻蜓点水、急雨不浇地现象发生。
咽喉肿痛,此方可留存备用。
记于2010年10月7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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