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 秦学建
这时道旁出现对称的巨石长方型建筑，有人说这是藏经楼，这引起了我的好奇。仔细打量这两幢不同寻常的藏经楼，石屋呈长方型，规模不大显得有些冷清，周身用长方石砌成，颜色呈青灰色，不少巨石都长了青笞，由于行色匆匆未走近细看，总的印象是静谧、悠远和神秘，感觉里面藏着不可捉摸的东西。
印度是文明古国，印度教是世界第三大宗教(指信徒数)，其主要教义是，社会需分等级并受到保护，社会要扬善惩恶，弘扬正义等。后来印度又兴起了佛教，佛教倡导众生平等，反对宿命论，无论何人只要通过努力，都可以成佛，如孙悟空虽大闹天宫触犯王法，却通过帮助师傅到印度取经，历经艰难险阻，因炼魔降怪有功终成正果，以致由低等级的猴子修成了佛(斗战胜佛)。这些思想与印度教是对立的，印度教是严格区分等级的，是不可逾越的。佛教对世界影响很大，而印度教多为本国人信仰。印度历史上曾发生过驱逐佛教的潮流，一度几乎使佛教绝迹。我想，信仰佛教的人会不会把佛经藏在这两幢藏经楼里呢?
遐想间，不觉来到一条巨石彻成的长廊。只见长廓的石壁上满是浮雕壁画，有人头、鸟兽、虫鱼，还有盘坐的佛陀、跳舞的女神等。初看感觉如坠烟云，也不知是些啥古董，后在导游和游人的指点下，才逐渐理解到一些东西。这些浮雕内容有的反映了当时的世俗生活，如打猎、捕鱼、送别、战争等；有的重现了古代传说的“乳海翻腾”、“天神制魔”等神话故事，其画面无不姿态万千，栩栩如生，令人目不暇接。其中反映古代传说的神话故事，大都出自古代印度文学的两大史诗，即《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这两部史诗内容丰富、规模宏大，曾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长的诗史，对印度及其周边国家的社会生活和文化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如“天神制魔”就出自《罗摩衍那》里的故事：罗摩是某古国十车王的长子，由于他武功高强受到邻国国王的青睐，该国王欲将其公主悉多许配给罗摩为妻。十车王非常欣慰，决定让罗摩执掌王事。就在罗摩登基前夕，却受到王后的阻挠，王后欲使自己的亲子继承王位。为不使父王为难，罗摩毅然出走，将王位让给异母的兄弟，人们无不为之惋惜和难过。罗摩流放十四年，一路降魔擒妖为民解除苦难，成为人们心中的大英雄。有一天，有个神通广大的魔王擒走了罗摩温柔漂亮的爱妻，罗魔与之大战上百回合难分胜负，昏天黑暗的厮杀惊动了天神，后在猴王的帮助下杀死了魔王，救回了悉多。罗摩在外度过十四年后返国继位，他勤政为民、公平正义，成为深受人民喜爱和拥护的君王。
《罗摩衍那》寄托了人们避免战争苦难，向往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乳海翻腾》则反映了人类对长生不老的追求。印度神话认为海水是哺育生命的牛乳，在大海的深处藏着长生不死的圣水，蛇王是海洋生命和圣水的保护神。善神和恶魔为了争得长生不老的圣水，从须弥山飞到这里，为了使蛇王帮助自己，善、恶两神像拔河似的拉住蛇王，这样相互拉扯用力达千年，导致海洋剧烈搅拌翻腾，以致海面掀起了冲天巨浪，雪白的浪花卷起千堆雪，将魚、虾和鳄鱼等撕成碎片，圣水从深海里涌出，浪花中飘出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女，被称为东方的蒙娜丽纱，她们手舞足蹈诱惑恶魔，使恶魔忘记了争抢圣水，于是帮助善神顺利得到了圣水。这时，有一个恶魔趁善神们不注意偷吃了一口圣水，好在被日神和月神及时发现，他俩果断砍掉了恶魔的头。但由于恶魔已有圣水在嘴里，又长出了一个头，且凶狠地吞吃了日神和月神，导致了由来已久的日蚀和月蚀。正在恶魔得意之时，勇敢的善神们携手奋战砍掉了恶魔的脖子，由于圣水在恶魔的喉咙内尚未咽下，就再也长不出新的头来了，最终善神得胜而归.《乳海翻腾》的故事寓意着人们不仅希望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并坚信善良必定会战胜邪恶，世界终将是美好祥和的。
《乳海翻腾》卷起的充满生命力的浪花不仅出现在传说里，还浮现在长廊的壁画上，就连墙角、石基，廊柱、窗楣、栏杆上，都充满了绚丽的浪花。定晴细看这些刻在巨石上的无处不在的精灵，不觉让我大吃一惊。只见有的高凸向外拓展，有的低凹朝里裹进，或含苞欲放，或怒放盛开，花瓣一层层从石头里面朝外渐次卷出，像是放映的特写慢镜头，真是令人拍手叫绝。这么细致如微的雕刻应该只能在木器上才能做到，而眼前这些杰作却是在石头上完成的，在如此坚硬的石材上雕刻，却又如此游刃有余，真是鬼斧天工，令人瞠目结舌。我想不出古代匠人是怎样做到的，如果没有精致的专用模具应该是刻不出来的，更使我吃惊的是浮雕规模的宏大，眺望回廊里的浮雕，高2米，长达近千米，如此宏篇巨制足以令世人震惊。不仅如此，吴哥窟几乎所有建筑上都刻有精微的浮雕，真不知道有多少？想一想，这需要付出多少人力和财力？这又该是多么浩大的工程。
作者简介：
秦学建，成铁局退休职工，现居成都。有多篇(首)散文、诗歌散见于报刊和媒体网络平台。系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某企刊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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