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通识 每周三篇 陪你共读
三位经济学家 冯兴元 朱海就 黄春兴 联合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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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20讲介绍“迂回生产的现象”时，我提到：“迂回生产描述的是市场竞争会循着生产结构，向较高级市场传递更多元之市场活动。”一位读者来函说到：迂回生产未必是市场活动，因为许多较高级财货的出现仅仅只是理工实验室或生物科学实验室的产物。
的确，自然科学的研究生经常因好奇而在实验室中发现新的生产方式或新的材料，从而让现行的生产结构往更高级方向推进。这类在实验室中发现或创造出新材料或新生产方法的过程，上世纪的奥派经济学家熊彼特称之为“发明”。另外，他称企业家利用重新组合原物料与生产方式而产生新产品的过程为“创新”。大致而言，发明多是科学家在实验室的成就，而创新多是企业家在市场上的成就。
创新和发明的区分，也可利用生产结构来说明：在生产结构的任一个节点，也就是生产阶段，若往较高级方向推进就叫做发明。相对地，任一节点若往较低级方向推进就叫做创新。这位读者会认为迂回过程乃是实验室的产物，而不是市场竞争的产物，因为它是朝向较高级方向推进。
这观点来自于对事态的静态观察，其弊病是将实验室活动和市场活动完全切开。当然，这观察也不是空穴来风。当大学经费主要来自于政府补助后，实验室的研究方向便开始脱离市场活动。这时，研究计划所考虑的不再是成果市场化的可能性，而在于经费审查者的偏好。当然，如亚当斯密说过的，有些基础的研究必须仰赖政府的补助，但目前的现象是政府的补助早已远超过这范围，几乎涵盖了所有学科的所有领域。
对此弊端，企业在无奈下提出自己的解决方式，就是设立自己的研究发展部门，一方面在公司发展的远景范围内进行发明，以寻找新的原物料和生产方式，另一方面也进行创新，尝试各种原物料与生产方式的组合以创造新商品。对企业而言，只靠发明与创新还不足以获致利润。他们还会推出两个部门：一个是产品的市场营销部门，其目的是把新商品推荐给消费者，创造他们的新需求。另一个是商品的检验部门，其目的在消除消费者对新商品因陌生而产生的疑虑。
当然，我们也不会低估政府的检讨能力。政府的脚步通常是落后市场一个世代。政府的新进人员也会利用他们在市场活动中所获致的知识去推动政策，遗憾的是，由于政府并非利润单位，这使得他们失去了继续累积市场知识的诱因。虽然新进人员的引进方式是世代重叠，但整体对市场知识的认知必须到足够的新进人员后才会发生，这大约需要一个世代。网络时代会压缩这段期间，但可以确定的是：政府无法领先企业开发新商品，因它并非利润单位。一旦无法展开新商品的创新，其所补助的研究发展方案就容易和市场脱节。于是，政府即使能压缩它的落后时间，最短也不会短于一个商品的周期。一个商品周期看似很短，却是决定领先者与追随者的致命关键。
为了让大学实验室能走向市场，孵化器出现了。我还不清楚孵化器的演化过程，无法确定是企业先推动还是政府先推动。我能确定的是：不论是哪方先推动，孵化器的运作方式主要在诱使企业进入大学实验室，而不是大学实验室走向企业。现实较为复杂些，但相差也不会太多。
简单地说，任何领域都存在无限可能的发展方向，若失去市场机制的引领，实验室的研究会像无头苍蝇，毫无方向。一些偶得的成就是可能出现的，但这不是迂回生产的涵义。迂回生产是一种制度现象，但推动制度演化的力量来自个别的企业家。
迂回生产需要两类企业家。第一类是自然科学的企业家，他们的行动包括新的原物料和生产方式的发明，以及认识它们及新商品是否会伤害人体与生活环境的检验；第二类是商业的企业家，他们的行动包括重新组合原物料和生产方式以产生新商品的创新，以及知道如何让消费者产生新需求的市场营销。诚如我们在第20讲提到的：“每一层级的财货市场都存在许多企业家在活动。”商业的企业家开发新商品与消费者的需求，然后基于利润计算，经由自己的研究发展部门或孵化器，朝向公司愿景，开发新原物料和生产方式以及新商品。
请思考以下问题：
1
请解释发明和创新的区别和联系。
2
迂回生产需要怎样的创业家？
参考资料：
米塞斯，路德维希·冯（2015）：《人的行为》，夏道平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庞巴维克，欧根·冯(2010)：《资本与利息》。北京商务印书馆。
编 写丨黄春兴 台湾清华大学经济系教授
编 辑丨翠玉、青云、爱丽
插 画丨山谷
朗 读丨罗丹
出 品丨正一君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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