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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大栅栏——瑞蚨祥

北京瑞蚨祥绸布店是由孟洛川在1893年创办的,距今已有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地址在前门外大栅栏。

说起老北京的绸布店,首先想到的就是瑞蚨祥,为什么呢?因为老北京有句顺口溜叫:“头戴马聚源,身披瑞蚨祥,脚踏内联升,腰缠四大恒。”

北京瑞蚨祥绸布店是由孟洛川在1893年创办的,距今已有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可谓是实打实的百年老字号。孟洛川是山东章丘县(今济南市章丘区)旧军镇人。旧军镇的孟氏家族,有很多人都是从事布行生意的,老北京有名的八大祥,大多是由旧军镇孟氏所经营的。孟洛川的父亲孟鸿升就是有名的布商,以勤劳起家,一直在贩卖一种叫大捻布的土布。这种布匹异常结实,经久耐穿,很受欢迎。孟鸿升就靠着这种布料一点点累积积蓄,于1870年在山东济南开办了第一家瑞蚨号布店。

孟鸿升虽然是个商人,却略通文墨,对于自己的店名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当时很多民间商号的店名都较为粗俗,没有美感,而孟鸿升则希望自己的店名既兼具美感又富有深意内涵,最好还有些祥瑞的意思。

孟洛川照片

他为此请了不少朋友到家中做客,为他出谋划策、指点迷津。经过一番推敲,其中一个客人给孟鸿升讲了这样一个典故。

传说有一种叫青蚨的虫子,身形比蝉稍大,却有着非同一般的能力。据说,用这种母虫的血涂遍八十一枚铜钱之后,再用子虫的血涂满八十一枚铜钱,晒干晾透,接下来,你拿着涂满了母虫血的铜钱到外面去花,而把涂满子虫血的钱藏在家中,不要动。不多时,你就会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不管你把涂满母虫血的钱带去了多远的地方花掉,它都会不远万里地再次回到被子虫血涂满了的铜钱身边。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收藏涂满母虫血的铜钱,那沾有子虫血的铜钱也会神秘地一一返回。

瑞蚨祥的广告招贴画

这个故事叫作“青蚨还钱”,是财源滚滚来的祥兆。孟鸿升听了这个故事大喜,便将店名叫作“瑞蚨”。

1880年左右,孟鸿升去世,他的儿子孟洛川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瑞蚨发展得更大。他在章丘办了家织布厂,专织大捻布,自产自销。店铺的门面也从两间升级为三间,而名称也从瑞蚨号改成瑞蚨祥,以求更加吉祥的寓意。

光绪年间,孟洛川到北京考察市场,他发现北京人流鼎盛,店铺鳞次栉比,商业兴盛,于是在1890年,派得力助手孟觐侯用大车运送了一批大捻布到京城贩卖。那时虽然洋布在国内泛滥,但这种山东的土布受到了广泛的欢迎和喜爱,于是孟觐侯便建议孟洛川在北京开设店铺。孟洛川出资八万两银子,由孟觐侯负责在大栅栏买铺面开店。瑞蚨祥开业后,生意很好。

1900年,八国联军占领北京,瑞蚨祥店内的货物和账目都被焚烧殆尽。孟洛川心灰意冷,有了撤出北京的想法。孟觐侯据理力争,说服了孟洛川重建店铺。孟觐侯发挥其才能,上下联通,积极活动,一边在原址废墟前摆地摊开业,一边重建瑞蚨祥商铺,施工和买卖两不误。

1903年,北京瑞蚨祥新营业楼建成。之后生意迅速发展,到了民国,瑞蚨祥在大栅栏西口内,又开设了瑞蚨祥鸿记绸布店和瑞蚨祥皮货店二号;不久,在大栅栏东口和西口,分别开设了东鸿记茶庄和西鸿记茶庄;并且利用瑞蚨祥的盈利,在天津、青岛、烟台等地,开设了好几家瑞蚨祥绸布店。

瑞蚨祥鸿记茶庄的茶叶盒

瑞蚨祥能够发展得如此之快,与其善于竞争、热衷竞争有很大关系。瑞蚨祥在北京的业务,一直是由孟觐侯负责,1916年,孟觐侯甚至担任瑞蚨祥全局总理,在北京瑞蚨祥西栈指挥着京、津、沪、济、青、烟等地二十四处瑞蚨祥商号。孟觐侯号称“通天侯”,热衷于结交权贵,长袖善舞,但是对于竞争对手,却毫不留情。

和同行竞争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招揽顾客,留住顾客,想要胜利就要了解顾客,满足顾客的需求,并且做到同行做不到的。孟觐侯经常派人到同行的店铺去了解对手的商业情况,货品的质量、行情和服务品质,然后相应地调整自己的战略,给自己的货品合理地定价。

这样,瑞蚨祥的货品质量和价格就恰到好处,但凡市场上的同类商品,瑞蚨祥总是比别人便宜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便宜一点点对于顾客来说都是莫大的吸引力。只有卖得特别走俏的货品,瑞蚨祥才会提高一点价位。

瑞蚨祥首推了商业礼券。当时整个社会风气都是很推崇走亲访友或者逢年过节要带上礼品馈赠亲友的,这种习俗让瑞蚨祥嗅到了商机,它把自己的商品折合成相应的现金,卖给送礼的一方,这种方式大大方便了送礼的人,也使得收礼的一方感受到了便利,从一推出就受到了各界人士的广泛欢迎和喜爱,这种方法也间接地提高了瑞蚨祥的营业额。瑞蚨祥的门脸保存至今

瑞蚨祥所在的位置是北京城最具特色也最繁华的大栅栏,这里每天人流量都是全京城最大的,每日熙熙攘攘的,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所以每次有商业店铺想要倒卖出去,都会引起一轮争抢。民国初年,大栅栏的一家店铺想要出让,谦祥益的掌柜听说后就一心想要挤进来。一直都是谦祥益商业上最大竞争对手的瑞蚨祥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孟觐侯通过同仁堂,悄悄地和这个店铺的掌柜先行取得了联系,早一步拿下了这个店铺,并且火速开了东鸿记茶庄,愣是让谦祥益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最终,谦祥益也未能如愿进入大栅栏。

愈演愈烈的商业竞争远不止如此,瑞蚨祥的对手不光是谦祥益,同在大栅栏的祥义号是它更为激烈的竞争对象。

祥义号的东家是大名鼎鼎的清宫第一太监小德张,小德张为人相当张扬,后台硬,而且不差钱,所以处处和瑞蚨祥比高低。

一开始两家都是普通门脸房,后来有一次,瑞蚨祥给自己的门脸前面圈了一个小院子,并且安装了一个高大的铁门,从远处看起来相当气派。不多久,祥义号就把自己的砖墙拆了去,也造了一个大铁门,这个铁门不光高大,而且镶嵌有各色花朵纹饰,上面还粉刷了通透的绿漆,高大气派、美观雅致,连围墙也改成了铁墙。

瑞蚨祥哪里肯被比下去?马上也把自己的铁门和罩棚给拆了,装修和设计了一个可升降的铁罩棚。祥义看到后也给自己造了一个铁罩棚,升的高度比瑞蚨祥还高。直到今天瑞蚨祥和祥义号的铁墙、铁罩棚都还保存比较完好。

据说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伊始,飘扬在天安门城楼上的第一面五星红旗就是用瑞蚨祥的面料织就的。

瑞蚨祥的连锁经营

旧军镇孟氏故宅

美国零售业巨头沃尔玛公司创始人山姆·沃尔顿生前曾说:“我创立沃尔玛的最初灵感,来自中国的一家古老的商号。它的名字来源于传说中一种可以带来金钱的昆虫。我想,它大约是世界上最早的连锁经营企业。它做得很好,好极了!”1893年,孟洛川出资八万两白银,在位置极佳的北京大栅栏开办了“瑞蚨祥”绸缎店。在之后短短的十几年时间内,孟洛川在天津、青岛、烟台、保定、上海、沈阳等地都开设了“瑞蚨祥”分号,店面最多时有二十六处之多,最鼎盛时期职工多达一千余人,同时开创了连锁经营的先河。

1927年,瑞蚨祥的年利润就已经达到三百万两白银,仅上海一地的商号就有流动资金一千余万圆(银币)。难怪当时北京有句俗语:“山东袁紫兰,山西康百万,两个财神爷,比不上一个孟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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