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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读经典之《好绘本如何好》(下)

背景

《苏和的白马》(又名《马头琴》)是亚洲第一位“国际安徒生大奖”得主_日本插画大师赤羽末吉的代表作。《苏和的白马》是蒙古的民间故事,把民间故事做成绘本,有件事不能忽略,就是如果这个故事有特定的时空背景,那在绘图时就要有环境、服饰、器物等的考据。

如何将生命注入舞台

赤羽末吉的功力当然不只在布景处理,他也擅用光,也就是利用色彩来赋予故事生命。赤羽末吉在这本书中,用笔不带水分,来表达蒙古气候的干燥。他用容易了解的形态、明确的动作、不夹杂一点涣散的细节,以清晰的象征手法,把生命注入故事的舞台。

气氛

英诺森提创作《铁丝网上的小花》最大的奥秘,就是他在场景上的精心设计,制造每一个画面的共同气氛,就像一首主题曲贯穿整本书。赤羽末吉在《苏和的白马》用的是“地平线”,英诺森提用的是什么法宝?我们仔细审视每一张图,有没有发现什么共同之处?是的,每一张图都“没有天空”。前面布兰奇上学,铁丝网第一次出现,天空倒映在何种,是“虚”的。而在布兰奇混进集中营、士兵都累倒的画面中,有小块阴黑的天空,是“暗”的。最后,战争结束,晴朗美丽的天空才出现。英诺森提选择象征生命的花朵,大自然的繁茂生机,对照一旁倒下的铁丝网。一朵凋谢的小花,呈现布兰奇的牺牲,她以生命为代价换取的东西,包含了许多不可言喻的感动。

意义

《铁丝网上的小花》像《辛德勒名单》少女版的绘本,并不只是以真实时空为背景虚构的故事。罗斯·布兰奇(Rose Blanch)却有其人,其实指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民间的一个秘密组织“The White Rose”,成员都是德国青年男女,他们专门拯救受纳粹迫害的犹太人。后来该组织被纳粹破获,成员全数牺牲。英诺森提塑造一个小女孩做“罗斯·布兰奇”的化身,让我们透过这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个体,了解人类集体偏见的残暴、战争的悲剧和人性的光辉。否则我们都知道纳粹屠杀了六百万犹太人,但只有一个数字,很难从数字中去体会什么是生命无价,尤其是对孩子来说。他刻意用“穿着条纹衣服、身上挂着六角黄星星的人”,而不用犹太人;用“穿着不同制服的军队”,而不用德军。就是希望在孩子的心中种下开放、包容的种子,不要让偏见的种子在孩子心中生根。

趣味是饵

钓鱼要有鱼饵,不是活蹦乱跳的生猛美味,黑鲔鱼是不会上钩的。一样的道理,我们要传递意义给孩子,如果方法不活泼有趣,不能吸引他的注意,那再好的意义也传不进他脑袋里。英国著名插画家巴贝柯尔(Babette Cole)可以说是阳光快乐派第一女教主。她经常选择独特的主题来创作,观点不同于一般的价值,给孩子多元的角度来看世界。像《顽皮公主不出嫁》讲的是女生不见得非要嫁人,也可以独立自在地快乐生活;像《好事成双》说的是父母离异,小孩未必就会陷入愁云惨雾,反而生日可以过两次,礼物可以收两份……即使我们被坚硬的石头包围,只要拿出巴贝柯尔的绘本,读着读着,石头就会在笑声中碎落一地。

大人出现,幻想结束

儿童是在幻想和现实之间进进出出。儿童可以一下子进入幻想,一下子出来,很多人以为大人的问题在于进不了幻想的世界,其实不然,大人的问题是进入幻想世界以后出不来。 

暗号

安东尼·布朗的风格非常明显,他使用一种特定的绘画语言。从北欧的巨匠凡·艾克开始,到当代的大师雷尼·玛格里特,这种绘画语言已经沿用了五百年。它的精神就是:每一个物件都不只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背后有更深层的东西,有待我们重新发掘。所以在这种绘画语言中,我们会找到很多“暗号”,就像一个个有特殊意义的字母,藏在字里行间。

道具

每一样东西,都因它的外形、功能而有自身的意义。好像一把刀、一支枪,就代表一种暴力威胁。道具的功能,就像一种无言的旁白。一件合适的道具和任务连在一起,是塑造人物生命最有力量的方法。比方羽毛扇和诸葛亮,青龙刀和关云长,扫把和巫婆,浮尘和道长……角色能做多少不同表情?人物能做多少不同动作?其实都很有限,很容易重复。所以要靠道具把人物情感细微的部分细腻深刻地表露出来,才会产生意味深长的效果。

韵律

绘本是用一组图画在说故事,画面不只要处理每个镜头想传达的内容,还要考虑镜头与镜头衔接时的韵律。透过韵律,创作者可以引发读者的情绪,也可以让读者平静下来。韵律安排得当,就算只用很平凡的镜头,也能把整本书的影像效果拉升到不可言喻的动人境地。

主题单纯

大多数成功的绘本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主题单纯”。故事有一个“红心”,有一个主要的问题要解决,所有的箭都朝红心射去。有了集中的主题,才能形成主干,所有的趣味片段才能串连起来。否则再有趣的片段也只是偶然的插曲,形成不了完整的曲子。汉斯·比尔的每一张画,角色都像小孩的化身,非常讨人喜欢。动物趣味横生,用色明亮干净。他制造“可爱”的功力,很少人能与之相比。看他的画,所有的紧张都会瞬间消退,人仿佛被吸进温柔神奇的白光之中。但他真正的成功,是准确地掌握“单纯”的主题,形成很清晰的中心主干。需要提醒一点,“单纯”和“丰富”没有矛盾,必须并存。好像一棵树,单纯指的是树干,丰富是树干生出的茂密枝叶。如果枝叶失去了树干,散落一地,那就是“杂乱”。杂乱和丰富不一样。

角色

绘本创作者要时时问自己:所写的故事,每一个片段要如何用图像表现出来?要紧的不只是文字优不优美,还有文字所叙述的外在图像如何表达,如何表达清楚,如何表达清楚又意味深长。创作者要能从众多的材料中找出能清晰表达图像的东西,加以组合运用,让图像能生动地说故事。故事的主要表演者就是角色,角色的图像就是他的模样。

微积分

绘本是要用“图”说故事的艺术。如果这个图只是画出普通的外在影像,仅仅把一个人能“看到”的东西呈现出来,那就太过平凡。好的绘本不只要捕捉真实的影像,更要让图像具备深层的意义,使读者的眼睛能随图像渗透到故事的核心,从“肉眼”感动到“心灵”。说得很玄,怎么做到?有个方法就是“全貌”配合“细节”。我们在看东西的时候,通常会先看到物体的外形。然后从轮廓经由物体的动作、位置,深入观察到更多的细节。细节的累积,配合总体的印象,产生深刻的感动。比方我们看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有点像数学的“微积分”。他先把故事的整体分解成不同组,再把不同组分解成细节分子。做完“微分”以后,再把这些分子累积结合,也就是“积分”。

分段与组合

绘本的道理也差不多,创作者先把故事分解成几个段落,然后寻找个别段落的组成动作,插入适当的细节。再把细节与细节的呼应串起来,形成韵律,累积成整本书的张力。除了把故事说清楚,还能创造深邃的意境。我们来看德国插画巨擘昆特·布赫兹(Quint Buchholz)的名作《莎丽要去演马戏》。

双线交叉

绘本里会有一连串的场景,场景中会有连串的动作,来传递信息和表达剧情。如何把读者的注意力从一个场景引导到下一个场景,从动作的一点带到下一点,是创作绘本的基本课题,其中有个很好用的技巧是“双线交叉”。绘本的篇幅有限,比小说、电影都小太多,所以运用双线交叉就要更有技巧。我用英国著名插画家托尼·罗斯(Tony Ross)的《我要来抓你啦!》这本获奖名作,来谈双线交叉。

跳出成人的方式

童年有许多梦是虚幻的,它的真实性有时候比真实的世界更重要。但是把“童年梦想”转换成创作的题材,是个很大的挑战。因为它可能需要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其中很多奥妙,很难用理性的思维来解析。硬去解析书中所带出的信息,也未必有什么道理。像卡罗尔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有些地方可以看出儿童思维的特征,很多地方就分析不出个名堂,也许只是好玩而已。

真实

《在那遥远的地方》是“桑达克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作品,距离第二部《厨房之夜狂想曲》隔了十一年之久,距离第一部《野兽国》则隔了十八年。桑达克将这三部作品视为一组,他说:“这三本书都是衍生自同一个主题——孩子们如何控制不同的感觉,如愤怒、无聊、恐惧、挫折及嫉妒,然后试着在他们的真实生活当中掌控这些感觉。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将会是最奇怪的。现在在我看来,《野兽国》是很单纯的一本书。'单纯’也是该书能成功的原因,而我再也没办法那么单纯。《厨房之夜狂想曲》也是我比较喜欢的一本,传达了深层的含义,但这第三本则是更复杂的三层含义。

 “失而复得”的童话

1983年9月28日,《纽约时报》头版刊登了一则震惊文坛的大新闻:“经过漫长的一百五十年,继《韩森和葛雷特》(又名《糖果屋历险记》)、《白雪公主》、《踩高跷的小鬼》、《灰姑娘》等著名经典童话之后,格林童话中的另一杰作——《亲爱的小莉》终于和世人见面了。

 绘本浸润特殊儿童生命
绘本滋养特殊儿童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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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老师 江小英

监制 梁楚然

摘录者  陈玉梅

配图 江小英

排版 梁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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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丝网上的小花 — 明天.2007.英诺森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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