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春天可以被「定格」，也可以被「馆藏」

本文5100字，阅读约需11分钟。

「谷得雨而生也。」雨水丰沛，滋润五谷，恰是万物生长的最佳时节。

它是春的回眸，寒意已去；它是夏的前奏，暑气未至。谷雨，是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扑面的春风，满眼的绿意，草长莺飞，鸟语花香……这些最后的春色，将时光定格成诗，记下春天最初的模样。

那么，春天可以被「馆藏」吗？当然可以。 在博物馆，我们也能找到春天的痕迹，那些静静诉说着历史故事的文物，就像时光的见证者，带我们穿越回那些春意盎然、五彩斑斓的时代。 

现在，就来看看4月19-21日即将参加「最中国·文博市集」德化专场的博物馆们，「馆藏」了哪些浪漫的春意。

一树玉兰花，赏尽天下春

南通博物苑×清·粉彩玉兰花形杯

宋代文学家楼钥有诗曰：「一种香兰玉色新，仙家分得蘂宫春。调高韵胜谁能称，付与能言解语人。」风有约，花不误。春天的温柔，长满了枝头。玉兰花带着春的气息，让人陶醉其中、心旷神怡。 

此杯以绽放的玉兰花瓣为杯身，淡雅的绿色衬托出杯身的莹润素洁，使得釉面白中透绿、娇颜欲滴，底部衬以花枝和花蕾构成杯足，浑然天成、恰到好处。

新燕啄春泥，桃花一队春

常熟博物馆×清·五彩桃燕纹瓶

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到「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古往今来，燕子就是春天的使者。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三月正是桃花怒放的时候，十里桃花十里香，漫山遍野灼芳华，桃花唤醒了最美好的季节，春天因它而绚烂多彩。

好茶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中国茶叶博物馆×唐·长沙窑绿釉茶釜

春天是绿色的。「胎体白又细，绿釉美如玉。」这是对绿陶釉的赞誉。唐代盛行煮茶或煮茶，茶釜系重要的茶器之一。

唐元和五年春，39岁的白居易收到一个来自蜀地的快递，是一饼春茶。他诗曰：「蜀茶寄到但惊新，渭水煎来始觉珍。满瓯似乳堪持玩，况是春深酒渴人。」古人对茶的追捧不亚于今天，春茶上市时节，驿马邮传中多有小小的茶饼包裹，传递着千里之外的春讯与友人的关怀。

遥念旷处士，对花弄春爵

盘龙城遗址博物院×商代·铜爵

春日一杯茶，清风入门庭。春日一杯酒，便吟春日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好提壶见就倾三爵，具馔何尝选百羞。

爵是古代一种酒器，用于温酒和饮酒，相当于后世的酒杯。常见的形制为深腹，前面有倾酒用的流，后面有尾，旁有把手，口上有两柱，下面有三个尖的高足。此铜爵出土于盘龙城遗址李家嘴2号墓。

雄鸡一叫天下春

中国港口博物馆×东汉·红陶鸡舍

布谷催耕鸡报晓，一年之计在于春。除了报时，鸡形也象征着春天的到来。在汉语中，「鸡」又与「吉」谐音，祈福纳吉。鸡在古代文化中象征着驱逐邪恶，在腊月岁终送刑德迎春神（元旦为鸡日）的寓意。

鸡是一个驯化的过程。商周时期有立于杖首的鸡，汉代则多见栖息于鸡舍的鸡。《诗经》曰：「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小立风满袖，睡鸭占春閒

东莞市博物馆×明·绿釉陶鸭

春天，有鸡，更有鸭。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十里陂塘春鸭闹，一川桑柘晚烟平。

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天气半阴晴。

古人对春鸭之喜爱，从不吝惜笔墨。这件绿釉陶鸭是早年由东莞市博物馆采集所得。坐卧式鸭形，刻划有眼睛和羽毛，全身施绿釉，底平无釉。造型写实生动。

散学归来早，东风放纸鸢

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景德镇窑粉彩儿童耍乐图瓶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新绿未成阴。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春天是属于孩子们的季节，玩耍是孩子们的天性，放飞自我，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该景德镇窑粉彩儿童耍乐图瓶主体纹饰绘儿童玩耍图，或敲鼓，或击锣，或放风筝，神态各异，活泼可爱。

戏蝶时时舞，娇滴莺恰恰啼

漳州市博物馆×清·双面雕蝴蝶形玉佩

蝴蝶，因其美丽外观而被称为「虫国西施」，又因其自由自在飞舞于花丛被寄予诸多美好想象和寓意。《说文》释曰：「蛱，叠韵为名。今俗云蝴蝶。」

中国第一部辞书 《尔雅》 里出现了最早的「蝶」字，之后，越来越多的蝴蝶停留在琳琅的古画、古物上，为后人留下美丽的剪影……此文物为清·双面雕蝴蝶形玉佩。

日暖龙蛇动，风微燕雀高

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商周·蛇纹圆角梯形金箔

「春风欲动神龙蛰，酒影藏蛇不复疑。」古人相信，春天蛇会从冬眠洞穴中醒来，开始觅食。「蛇出洞」预示着春天到来。

 

此文物整体呈圆角梯形，中部錾刻两圈螺旋纹，纹路呈条状，似蛇，头部在中央，蛇尾在最外面，微凸。是研究商周时期古蜀先民金器加工、青铜文明的重要资料。

莺啼无声处，池塘独听蛙

佛山市博物馆×清·白玉青蛙双石榴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春天到了，青蛙叫了。「庭下石榴花乱吐，满地绿阴亭午。」春天到了，石榴红了。

该物为两个大小相连的折枝石榴果实，石榴上端开口呈盛开的两朵五瓣花卉，一体态丰腴的青蛙伏踞在小石榴顶部花卉上，挺腹仰天，圆目鼓起。器物雕工精湛，立体感强，花瓣筋脉流利自然，有真实感。

置瓶插花，以备清赏

南宋德寿宫遗址博物馆×龙泉窑青釉占景盆

风和日丽，枝头新翠，芳草初发，花蕾吐蕊。买得一枝春欲放。盆插是写景，写尽大自然的山崖丛林、池塘村野；瓶插是写意，表达千古诗词佳音和文人墨客的心志。

图为南宋德寿宫博物馆馆藏的「龙泉窑青釉六方七管占景盆」。占景盆的出现解决了浅盘类插花时枝蔓的固定问题，可视为明清时期瓷瓶中多孔插花金属胆的起源。与清以后出现的插花道具「剑山」也有一定关联性。

春来呼我困，倦读兴味长

天津博物馆×清·冷枚《春闺倦读图》

春日读书兴味长，休负春色惜时光。手捧书卷，临窗远眺。窗外春色正浓，但蝶影翩芊似乎与倦读的女子无关。

做一个「灵魂中带有书香气的女子」吧。只是，为什么不知不觉有些疲倦了呢？春乏秋困。「黄金万缕风牵细。寒食初头春有味。殢烟尤雨索春饶，一日三眠夸得意。」一天睡三回。人间四月天，不是读书天。

每一次起舞，都是对春的不辜负

南越王博物院×圆雕玉舞人

春已至，万物焕新花儿争相绽放，一切都如此肆意昂扬。万物如此，人亦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在春天被唤醒，舞者起舞。

《韩非子·五蠹》中说：「长袖善舞，多钱善贾」，意思是长衣袖合于舞蹈，本钱多便于做生意。可见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长袖舞就已是非常盛行。 战国至汉代玉舞人基本都是平雕，而这件出土于南越文王墓的圆雕玉舞人梳螺髻，着汉服，作「长袖舞」，该舞为汉宫廷舞的一种，流行于楚地。

一犁春天，不负春耕与农田

良渚博物院×良渚文化石犁

在春雨中抢种抢耕，笠蓑牛犁，散发的是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一犁春雨最深情，有牛有犁，有雨有人。

古代水稻种植的工具，一个是石镰刀，一个是石犁。这个石犁是1981年余杭舟枕上湖村采集，灰白色，石质，整器呈等腰三角形，两侧单刃部，中间钻有两孔，尾部有一长形内凹，制作规整。

汲水煮新茶，折花插净瓶

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磁灶窑绿釉双龙抢珠纹军持

山中茅屋是谁家？兀坐闲吟到日斜。

俗客不来山鸟散，呼童汲水煮新茶。

军持是梵语kun Dika的音译，最早是僧尼随身的贮水器，贮水以备饮和净手。由非常实用的汲水器，后来变为文人等用来插花的日常陈设。明代王世贞有诗曰：「小小一军持，时露春消息。掷去色即空，插来空即色。」

温润若春水，千峰翠色开

临海市博物馆×龙泉窑青釉瓷公道杯

有人形容宋代青瓷之韵是「一碗春水」。纯净新鲜、波光粼粼，摇曳着永不消逝的宋式春色。豆青、梅子青、粉青、天青、影青……浓淡各异，翠意流转。似青山碧水，似绿林苍天。

 

图为临海市博物馆馆藏精品「宋元龙泉窑青釉瓷公道杯」。龙泉窑自南宋开始进入鼎盛时期，将宋代艺术高雅与瓷器日常使用融为一体。诗曰：「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天青云破处，颜色作将来

宝丰汝窑博物馆×北宋·天青釉瓷盖碗和盏托

烟岚萦绕在绿水和青山，一青一白的朦胧之境，如春气浮动的欲说还休。天青是中国人的春色，也是宋人一个梦。这个梦从北宋延续到南宋临安，从汝瓷延续到龙泉，从九百年前延续到今日。

 

这个北荣天青釉瓷盖碗和盏托，清凉寺汝官窑遗址出土，现收藏于宝丰汝窑博物馆，由器盖、盏、盏托三部分组成，配套使用，是博物馆镇馆之宝。

等闲东风面，万紫千红春

德化县陶瓷博物馆×清·五彩九龙天球瓶

春天是五彩斑斓的。清新的绿、宁静的蓝温暖的粉、炙热的黄......每个颜色都是姹紫嫣红，诗情画意绘成醉美的风景。

 

清五彩九龙天球瓶，胎白质坚。器身用红、黄、蓝、绿、棕色满饰图案，以黄色为地，手法细腻，九龙腾云驾雾穿梭于火珠云朵之间，形态生动，腹底部饰海涛纹。此器胎色彩对比强烈，疏密有致，形象生动，虚实谐调，为清代早期五彩精品。

琴瑟在侧，莫不静好

漯河市博物馆×汉·绿釉红陶抚琴俑

抚琴，是古人十大雅事之一。李白有一首《春日行》：「佳人当窗弄白日，将手语弹鸣筝。风吹落君王耳，曲乃是《升天行》。」

弦歌优美，诗韵悠长，拉开了春日盛会的帷幕。在宋朝，文人雅士们赏花多了些「小资」的味道，讲究对花抚琴，叫做「琴赏」。据记载，茉莉等花颜色雅致、值得品评。所以，可配以七弦、阮咸等乐器，一边听乐曲，一边观花。

金乌升晓气，玉槛漾晨曦

古陶文明博物馆×汉代·金乌瓦当

雨水的轻触，红胜火的日出，上碧空的金乌，是春韵袭人的美好与奇妙。中国神话中，一只黑乌鸦蹲居在金光闪烁的红日中央，因而常称为金乌。

金乌瓦当是汉武帝甘泉宫建筑的重要构件，是古代先民用来代表太阳的图腾。它雄昂展翅一飞冲天，容威猛与精微于一身，兼写实与意造于一体，得雄浑大器之美，一望而夺人心魄。「展翼冲天驾古阳，光阴亿兆未歇翔。」

会当凌绝顶，一览人间春

佛山市顺德区博物馆×东汉·顶灯灰陶坐俑

顶灯，登顶。春天一到，大家的心早已飞到四面八方，踏青、赏花、放风筝……巴不得每天都过得春意盎然。登高在这个季节是极为合适的，活动一下四肢、眺望一下远方，何等心旷神怡！微风拂面，踏青登高，与春天来个约会吧。

东汉顶灯灰陶坐俑，人俑全身裸体，面部五官刻画立体，深目高鼻，双耳各有一孔，下颌有胡须。形象古朴且具有趣味性。为国家二级珍贵文物。

树赏斑鸠叫，春天已来到

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民国·粉彩双鸠盖盆

斑鸠能感知春的气息，当春天脚步临近，便「咕咕咕咕」引颈高歌，唱起春的序曲。欧阳修田园诗《田家》：「绿桑高下映平川，赛罢田神笑语喧。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

该器物绘一对斑鸠在相互嬉戏，两鸟尾部各有一截附于盆口的一边，斑鸠大部分羽毛施孔雀蓝釉，盖面饰黄地粉彩折枝花果纹，盆身饰黄地粉彩花鸟纹。

绿窗春昼迟，心事花鸟知

广东石湾陶瓷博物馆ד庚午年”款人物花鸟瓦脊

杜甫有诗云：「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时光不语，春来无事，浪漫人间，总是蓄满花香与鸟鸣。花与鸟，是中国古典文人的情结，亦寄托他们无限的情怀。此物件为「庚午年」款人物花鸟瓦脊，简约之中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

佛山市祖庙博物馆×清·“马上有钱”花钱挂件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一举成名，一夜暴富，古今皆同。

此钱为铜质铸制，挂饰类花钱，整体由马形饰件与方孔钱相接而成。马四蹄张迈，作飞奔状，通体毛发的刻画尤为细致，背饰梢上梅枝，寓意五子登科，喜上眉梢。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古人寄望高中科举、升官进爵的愿望。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清嘉庆·二甲进士殿试卷

对于读书人而言，人生最大的春天是什么？一举高中。古代科举考试中殿试的排名榜因书写在黄纸上，也称黄榜。后来人们把殿试的录取榜上有自己的名字称为「金榜题名」。

此文物为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清嘉庆二十二年二甲进士庄瑶的殿试卷」。整张试卷成奏折形式折叠为22折，正文共1973字，分四题指出「上正」「选善」「吏治」「民和」对于社稷的重要意义。

家和万事兴，时平千户春

佛山市禅城区博物馆×清·石湾窑夫妻和睦图陶挂壁

三毛说：「幸福就是有人无时无刻，都在惦记你。」桃花盛开不过一个春天，可来自彼此的惦念，却可让短暂的美好定格成永恒。夫妻间最美好的状态，不是海誓山盟的约定，也不是如胶似漆的陪伴，而是和睦相处、共同成长。

此物为「清·石湾窑仿舒釉夫妻和睦图陶挂壁」，釉色施亮黄、翠绿、宝蓝和红褐等色，周边辅翠柏、芭蕉等植物修饰，以「夫妻和睦」这主题，用堆塑手法表现人物形象，细腻传神，寓意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春天，一直存在于文人骚客的吟诵中，同时它也存在于匠人的手里、艺术家的笔下。

千百年前的春天，就是这样，被定格、被凝视、被表现。它们留在了博物馆里，更流到了我们心中；它们不仅应当被馆藏，更值得被分享。

万物在细雨微风中生长，春意还是盎然的模样，而夏天正在不远处款款待发。趁阳光正好，去留住今年最后的这场春光，共饮一壶谷雨茶，共赏一树谷雨花，共赴一场春的告白。

2024年4月19-21日，「最中国·文博市集」限时空降泉州德化，我们将携手40余家博物馆/文博机构/非遗品牌，在这里举办「何以中国白」专场市集。

策划/林少波，设计/杨东海 

图片来源：各博物馆官网或供图，图虫创意

一路山海一路歌，在瓷[cí]与吃[chī]之间，泉州德化人只差一个h！2024-04-18

窑啊窑，摇到德化窑！这场春日限定文博市集请奔走相告！2024-04-15

中国国家地理·中华遗产X爱奇艺，邀您一起中国白！2024-04-11

「最中国·文博市集」2024首场从福建这座宝藏城市开始！2024-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