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我会去其他城市的。”
柳茴转身抱着我,她没看我,也不说话,双手紧紧地揽着我。
我猜不懂她,吃惊她突然转身抱着我。
原本以为,一切在刚刚签字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以为自己跟柳茴在离开民政大楼的那一刻开始,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手足无措,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不清楚应该说什么。身体还没能从失落中缓过来,僵住麻木不仁。脑子里告诉自己要赶紧反应,抓住最后的稻草。
“你要后悔了,我们现在还可以回去。”
我终于开口,而眼睛只盯着前面,不想去看柳茴,不让自己去看她的眼睛。
毕竟,有些事情发生了,我无法阻止。
柳茴会一个人待在厕所很长时间,会有不让我知道的来电,会不让我知道她去了哪些地方,会多出许多不经意的小动作。她矢口否认,怪我胡思乱想。
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更多像是在安慰自己。明知道已经不可能却舍不得,幻想给自己机会,给自己希望,忽略自己只是一个公司小员工,忽略自己一穷二白的身份。
我早该知道,结束不是一件毫无征兆的事情。
柳茴松开揽着的手,低着头,没有说话。
就像我们这些天的相处一样,彼此都知道生活中有些东西变了,心知肚明。可是都保持沉默,闭口不提,我们都在逃避,不敢一下子面对现实。
自己不敢说出口,怕现有的关系因为某句话而彻底断裂,自己变回一个无人归管的人,失去温暖,像蚂蚁一样脆弱。
柳茴也一样,没有说出口,不过我懂。
我突然发现柳茴的头上已经生出白头发,她的脸似乎不像以前一样红润,脸上开始出现被生活打磨的痕迹,一股年轻的气息被冲淡了。
或许她是对的,只是我不敢承认。我们始终要活着 ,而活着要考虑到很多东西。自己的力气不够,每天早出晚归,坐在办公室里面对处理不完的文件,可始终日复一日,没见任何长进,生活没有发生变化。
我跟柳茴都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却更像我自己放不下,心里离不开柳茴。自己产生了错觉,觉得我们这次只是暂时的分开,过些天会重新在一起,又是两个人安静地待在一起,幻想能够继续安稳地过日子。
柳茴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在背包里翻着其他东西。
我知道她在看着我,像以前一样看着我的眼睛。
“我踏实了。”
柳茴把戒指跟一个信封放到我手里,说完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一时反应不过,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的离开顿时抽走自己身上的心,胸口空荡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信封很厚。
可是打开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是一封病危通知书。
来得很突然,我猛地抬头,可是柳茴已经不见了,不知去向。
我已经彻底失去了。
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不知所措。
像人潮中一只迷失的蚂蚁。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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