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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魂灵是旅行之歌

试图早起,勉强起了却一上午没精打采,不适合我,但下周开始有两个早八。下楼就让呼吸尽量浅些,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哪里在刷漆吧。太阳依旧灼烈,人大多走在有阴的一边,有些着秋装的人不知是如何耐住高温的。

几个男孩借口骑车溜出来玩的吧,单车停在旁边,几个人都拿着装满卡片的盒子,坐在那片平台上在比试着交换着,顾不上太阳晒过了里。刚走过看到转弯处又一个稍大些的男孩骑车过来,显然看到了平台上的小伙伴,讶异地诶了一声加快骑了过去。

剥石榴,一粒粒红晶石一般蹦出来,晶亮透红的抛面让人舍不得下口。石榴是好看甚于好吃吧,从前的石榴涩涩的,现在的又过于甜了,葡萄也是。现在西瓜也不好吃了,橘子怕买到酸的,红心柚水分不太足,就盼着葡萄柚了。路边看到卖莲蓬的,干巴巴泛黄了,遗憾今年莲蓬买得少就老了。

读米兰·昆德拉的《被背叛的遗嘱》,关于文艺理论的一些批评。写得有趣。他写小说的结构,有些小说能做到几条平行线,最多好像看到五条,这五条线里的人物没交集、故事没交集,甚至五条线就不是发生在一个时空中的。但在整部小说中,这五条线如何编制呢,他居然想到了用音乐性来解析这些线索。于是他看到了不同的乐章不同的节奏和不用的长度,他从中找到了小说的中心、从属关系和编织节奏,一切变得可理解了。

没看几页,我就对他讲到的关于艺术作品的思想宪兵以及关于小说的道德审判的讨论相当感兴趣。从小说中虚构的人物行为被道德审判,到他自己遇上的趣事:一个著名的医学教授找到他,说喜欢他的《告别圆舞曲》。教授邀请昆德拉参加一个学术讨论会,关于人工授精的,因为他在小说中预见性地描写了斯克雷塔大夫为治疗某不孕妇女,用某种特殊的注射器将自己的精子授予病人。然后教授认真评价了斯克雷塔大夫的行为,批评昆德拉为将大夫的道德之美表达清楚。他还在其他篇中提到拉什迪的《撒旦诗篇》,因为这部著作拉什迪被伊朗宗教领袖霍梅尼以渎神罪判处死刑,并派杀手四处追杀他。还有十六世纪前后很多神学家们的所作所为,他们点燃了那么多的火刑堆。他们把这些大义、道德摆在前头,实则是蔑视文学和艺术,用他们的手法破坏艺术,给艺术判了死刑。

人们读小说或者只是听小说中的故事,故事中的幽默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即使那些带着保守道德观念的人,在小说的幽默中都会开心之致,而不会先做道德判断。人们没有先问要不要同情羞耻者再笑,也没有问要不要同情被羞耻者再笑,而是接收到幽默传递的信号就笑了。如果需要,笑过再思考吧。所以昆德拉说,“幽默是一道神圣的闪光,它在它的道德含糊之中揭示了世界,它在它无法评判他人的无能中揭示了人”。奥克塔维奥·帕斯说幽默是“现代精神的伟大发明”,它不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亦非将永远存在下去。幽默的未来这几年看来确实太存疑了。

桂花又新开了一轮,香味在开门开窗的瞬间就涌入,时刻提醒它的存在感。上完课回家一下车也是桂花香迎接我。学校实验楼旁边的桂花不知道开了没有,最近没从那边走,下次去看看。

今天格外热,应该是又热又潮湿吧,感觉在室外就一直被裹在热气里。教室前后两个空调都开着,我虽然在冷气死角也觉得凉快很多。食堂冷气最足,让排队也变得耐受很多。很喜欢看做卷饼,一直好奇他们的那个压饼的机器,每次都好奇地问东问西。拿一块准备好的小面团放机器中间,开机后两秒钟吧上面那片压下来,就成了一个薄薄的大春卷皮似的熟面饼了。刷酱、放菜和你要另外加的什么,叠叠卷卷就好了。哈哈,好想去帮厨玩这个。

夕阳照在对面楼的封阳台的金属管上,V字形橘黄色的光让人联想到管风琴。过几分钟太阳更低,映在不锈钢管子上的光也只有在边缘处有低低的光柱了,好像琴声渐渐弱了。一会儿再看,光已经倏地消失了,看来连弹琴的人也都离开了。闹钟幻想曲也停止了。

晚上去上单车课,单车房是个大环屏没窗户的小房间,找了个离门近的车希望能透气些。两三曲结束教练就脱T恤了,笑想这教练是不是有炫肌肉的念头。旁边穿棉质T恤和瑜伽长裤的同学汗太多,散发出棉质面料吸汗后的馊味儿,好想让爱流汗的人都穿速干衣啊。偶尔在加速的时候偷点懒,觉得要不是有教练有这么多人带动真是三分钟就会休息了。

昨天有群友写了一篇贵州大客车车祸一周年的诗,读得人心惶于记忆的消退和逐渐失真。菜头前几天写了篇读马斯克传记的文被截了一段并不是主要观点但容易吸睛的内容在广为流传,可能还因为心怀丧猫之痛心情更不好,直接标题说网友原来不读书。

耳机里在唱揪心的玩笑和漫长的白日梦,一只漂亮的边牧拽着主人到一辆停着的电瓶车边嗅了又嗅,主人安静陪着。店铺门口循环放着录音,阳光玫瑰特价了,果冻促销了,没招揽到什么顾客。两个工人抬着新做好的招牌,年轻的那个指挥着年纪大的如何转弯。我边走在湿热里边喝杯中水,想象是风雪中饮酒取暖的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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