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作品呢,被选入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康奈尔大学以及日本国学院的文学教材,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被收入美国教材的中国作家,在这一点上,国内目前为止没有作家能望其项背。同时她的作品被多次选入世界优秀小说选集,是海外翻译出版最多的中国女作家。美国有个作家叫做苏珊桑塔格。这个桑塔格也不是一般人啊,创作了大量的评论性作品,涉及对时代以及文化的批评,包括摄影、艺术、文学等,被誉为“美国公众的良心”。在文化界,桑塔格和西蒙·波伏娃、汉娜·阿伦特被并称为西方当代最重要的女知识分子,所以说被她认可真的很难得。但是你会发现残雪的作品在国内非常的冷门,很多人不认识她。尤其是2015年,她一举拿下了三个国际性文学奖项提名。就是这么厉害的作家,为什么在国内鲜为人知呢?今年,残雪在诺贝尔文学奖发布的提名竞猜上,直接冲顶,赫然排在了榜首。好像除了格雷厄姆·格林,还有村上春树,霸榜的时间,残雪算是很长了。每年诺奖将开未开,这份榜单就会高调出炉。英国博彩公司列出一众热门作家,让人投注竞押。押中了,当然能发一笔小财,蹭一回获奖人的好运气;没押中,只当打了一场牙祭,或者买了几本书,花不了几个银子。
不过推出这份榜单的博彩公司,他们有自己的文学顾问、信息渠道和概率算法,选谁上榜,并非乱点鸳鸯谱。如果每届颁出的获奖人,根本不在榜单上,时间一长,这游戏就没人陪着玩了。诺奖,评选宗旨摆在那里,评委也就那些人,偏好哪类作家作品,大体还是有迹可循。
虽说残雪名字陌生,但横竖是个中国人。不要说一不小心真得了,即使老是霸在榜上,也算“厉害了我的国!”残雪本名叫邓小华,1953年出生在湖南长沙。1957年,因为家庭变故,他家陷入困顿,残雪便由外婆带,一个性格怪异、沾满了巫风楚俗的老太太,让残雪的童年也沾染了楚文化的神秘因子。经常跟外婆在天井里面赶鬼驱魂,对残雪后来的创作造成不小影响。然而在他七岁那一年,外婆却因为贫困饿死了。1978年25岁的残雪和做木匠的丈夫结婚,为了生计,生完孩子后又立刻去当代课老师,但毕竟这不是正式工作,于是她开始自学裁缝,和丈夫一起成为了个体裁缝户。一直做了五年,残雪30岁了。30岁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重要的人生分界点,残雪也不例外。这时候的残雪已经饱经生活的魔力,在文学上也已经读完了。卡夫卡、博尔赫斯、卡尔维勒、但丁等更是十分喜爱鲁迅的作品,尤其是野草和故事新片也深受卡夫卡影响。30岁之后,残雪基本过着普通而刻板的生活,七点起床,九点开始阅读和写作,每次写一个半小时左右,下午两点开始重复这样的过程。而与此同时,20多年以来,他都在坚持自学英语,已经可以轻松阅读英文作品。残雪说,在中国作家中,曹雪芹、鲁迅和萧红对他很有影响,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太太。简单而宁静,坚持跑步,每天买菜、扫地、做饭、写作,已经写了700多万字的作品。既不怎么社交,也不混文坛。她经常怒批中国文坛。许多作家都是在文坛里混啊,同那些所谓的批评家抱成一团来欺骗读者,因为现在大多数读者还不够成熟,分不清作品的好坏。她还说啊,中国文学土壤贫瘠,产生不了真正的批评家。80年代以来,我们比较好的文学作品都是因为吸收了外国文学的营养,但是很多人想摆脱西方影响,去否认文学的通约性,将地域文化当成文学,这个实在是可悲啊。这一番话说出来,看出来残雪的文学世界,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她就像是一个很黑暗的梦魇。你看像莫言、余华的作品,他们的书写到最后还有一丝希望,对吧?但是残雪的作品非常的荒诞、计较、悲怆,对报仇念念不忘,没有重生与光亮,这个和他悲惨的人生经历也有关系,就是以一般人的阅读量,恐怕只能在他的作品里能看到这种真正的一种人性以及对应的哲思。读她的文章犹如一位站在擂台上等待挑战的侠客,读者唯有与之奋力搏斗过,才能一窥招式背后的精髓。残雪的哥哥呢,是著名的哲学家邓小芒,和哥哥的耳闻目染,残雪自己曾表示过:“我的文学是向人的本质突进的文学,而这类文学的最高境界是纯粹的、具有高度哲理性的诗的境界。”所以国际诺奖评委会主席认为残雪的作品,是比莫言、余华、苏童在想象力和思想上都更胜一筹的作家。但在国内,残雪从未获过省级以上的奖,为数不多的肯定来自于大学艺术。主角和零星几家杂志社一些介绍当代文学的著作,故意将他的名字抹去,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最近谈论残雪的自媒体又多了起来,我也看了一些。让我有点难过的是,几乎每条内容下都会有这样的回复。残雪如果能够拿奖,那是因为他的作品符合西方的价值观。我们对文学的认知是不是太狭隘了?人类的文明已经5000年了,我们对于汉语写作的认知还停留在1000多年前的我们的唐诗宋词,那是我们历史上的辉煌。
但是已经过去了1000多年了,残雪的小说我读起来也有些费劲,有一点吃力。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但我能感受到一些东西,就是他在拓展汉语写作的边界。扩展,需要延伸,需要进步的。没有一代代先驱的努力,我们现在可能还在用甲骨文,没有一代代先驱的努力,没有从文言文向白话文的转化,我们现在大多数人可能还不会拥有识字的权利,文学只是少数精英阶层才能掌握的工具。我有时候也会去思考,文学有什么用呢?有人说多发展科学吧。但是大部分的父母们何尝不是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让孩子别选数学专业,别选物理学等等,否则将来去哪找工作?于是我看到无数的科学家在不远的未来从天而降,带着光辉、无私奉献,推动着我们这个社会的进步。科学的重要性自然毋庸置疑,但是让贝多芬成为贝多芬,让牛顿成为牛顿,这样不是挺好吗?去探索、去发现、去尝试写作的另外一种可能性。我们记住了蔡伦,但忘记了在他之前第一个尝试用草皮造纸的人。我们今天可以坐飞机,可以看火箭升天,但是忘记了明朝的陶广义,他才是世界航天的第一人。
所以残雪是先锋文学作家。先锋文学作家的意义就是创造可能。在科技领域,因为很多人的前赴后继,后人才拥有更多的幸福,在文学领域也是一样的。说到这里,不知道你明白了残雪的意义和价值没有?歌德说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对于残雪的文学,用鲁迅先生在《墓碣文》中的几句话来概括最合适不过——于狂歌浩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或许正等待将自己的哲学和美学传播向更多人的她,会在今年得到最好的结果。她是否能够继莫言之后,成为中国再一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在我的心中只有祝福。(照片来自于网络,侵权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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