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中麻黄汤的应用■
一 、原方
1.太阳伤寒证
2.太阳病日久表实证仍在者
3.太阳阳明合病病情偏重太阳之表
4.太阳表证邪郁不解致衄者
5.阳明表证者
二、 化裁(麻黄汤类方)
1.外感风寒表实重证兼里有郁热
2.太阳伤寒兼里有水饮
3.表郁轻证
4.其他
REF.朱莹洁.麻黄汤方证研究[D].北京中医药大学,2007.
■麻黄汤剂量■
REF.徐彦飞,蔡永敏.麻黄汤原始剂量应用启悟[J].中医杂志,2015,56(09):807+810.
■麻黄汤证脉象■
《伤寒》52条:“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对于这一条,《金鉴》认为:“浮数似不在发汗之列,然视其病,皆伤寒无汗之表实,则不妨略脉而从证,亦可用麻黄汤汗之。”柯琴认为,脉数用麻黄汤发汗,于理不通,故训数为紧。他说:“数者,急也,即紧也。”把数迂回讲成紧,这无疑是断定麻黄汤证不应当或不可能出现数脉。唯张介宾论述极是:“凡欲察表邪者,不宜单据浮沉,只当以紧数与否为辨,方为正确,盖寒邪在表,脉皆紧数,紧数甚者,邪亦甚,紧数微者,邪亦微。”就临床所见,数脉确系麻黄汤证的常见脉象。太阳伤寒麻黄汤证,脉数实属其常,盖因风寒束表,毛窍闭塞,卫阳郁于肤表而致热所为。证之于临床,张介宾所论,极为中肯。他说:“真正风寒外感者,脉反不浮,但其紧数而略兼浮者便是表邪,其证必发热,无汗或身有酸痛是其候也。” “伤寒但见发热,恶寒,脉浮数,无汗,头项痛,腰脊强,或肢体酸软者,便是表证,不拘日数多寡,即当表散。”
伤寒发病早期,初受风寒,机体即时反应是肤表紧束,腠理闭拒,症见恶寒,体痛,脉紧。随之,机体阳气趋于肤表,以与外邪抗争,阳气郁聚肤表不得宣泄,因而形成肤表阳郁。这时的病理重点已由寒邪外束转化为肤表阳郁,症见发热,恶寒,呕逆,脉浮数,发热成为其主要症状之一。从寒邪外束到肤表阳郁,这是病理上的非线性因果转化,这样的病机反映在脉象上,必定是浮紧而数。典型的太阳伤寒是一定要发热的。发热是因为腠理闭拒,肤表阳郁。至“阳气重”时,则必将鼓动经脉,迫及营分,还可能出现衄血。不论衄血,还是不衄血,只要俱备上述病机,那末反映在脉象上,不仅是浮紧,而且必定兼数。因此,在太阳伤寒,发热和脉数是相对应的,是同步出现的。
麻黄汤中,麻桂并用,温通辛散。麻黄,《本草经》称:发表出汗,去邪热气,除寒热。《本草正义》谓:“宣泄气机,是为治外感第一要药,虽日解表,实为开肺;虽日散寒,实为泄邪。”李时珍认为:“风寒之邪皆由皮毛而入,皮毛外闭,则邪热内攻,而肺气膹郁,是则麻黄虽太阳发汗重剂,实为发散肺经火郁之药也”。综先资之论,或称麻黄治太阳伤寒,或称麻黄开肺,发散肺经火郁,实质上,指谓的都是开泄皮毛、肤表、腠理。桂枝能发汗解肌,治风寒表邪。麻桂配伍,以麻黄开腠发汗,遍彻皮毛,桂甘协同,辛甘发散,透达营卫。合之并用,则在于温通以开腠理,辛散以泄郁热,腠理得开,遍身微汗,则风寒束表的脉紧、诸疼痛等症得以缓解,随着汗出则肤表郁热得以泄越,脉数、发热等症状亦即消失。对于太阳伤寒的治疗,欲泄热,必开腠,欲开腠,必温散。张介宾说的好:“仲景表汗之条,缕悉尚多……第其所用汗剂,不日麻黄,则曰桂枝,此寒邪初感,温散之妙法也。”
是否说太阳伤寒脉象都必定兼数呢?答日:不尽然。《医宗金鉴》在论及“太阳病,或己发热,或未发热”时,指出:“已发热者,寒邪束于皮毛,元府闭密,阳气郁而为热也。未发热者,寒邪初入,尚未郁而为热也。”笔者认为:已发热者,脉必数,未发热者,脉不仅不数,而且浮象也不明显,但紧而已。
REF.李心机.麻黄汤证数脉探微[J].山东中医学院学报,1986(01):10-12.
■麻黄汤九禁■
1. 里虚:
《伤寒论》第49条云:“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这个条文主要在强调尺中脉微所提示的“里虚”。尺部候肾与命门,尺部脉微是肾元不足、命火衰微的表现,因为命火之气的不足,无力运行生生之气,所以病人身重,命火是心火之根,命火不足则心阳自衰而不振,所以病人心悸。麻黄汤是发越阳气之药,峻汗之剂,若阳虚者用之,势必导致阳亡而竭。
《伤寒论》第50条云:“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者,不可发汗,何以知然?以营气不足,血少故也。”这个条文所强调的是尺中脉迟所提示的“营气不足,血少故也。”麻黄汤主要作用在于发汗,而汗之与血,异流同源,有互化之机,营血既已不足,再汗必夺其血,会致营血愈虚,而犯“虚虚”之戒,所以凡营血不足者,麻黄汤不可用之。
《伤寒论》第83条:“咽喉干燥者,不可发汗。”咽喉乃肺胃之门户,肝肾之脉亦绕行于喉咙,咽喉干燥说明肺胃肝肾津液不足,不足以上润,此类病人如患外感,亦不可用麻黄汤,用麻黄汤发汗是重夺其津。
《伤寒论》第84条:“淋家,不可发汗,发汗必便血。”淋病是火热烧灼膀胱所为,久病于淋则膀胱及肾津阴必遭重伤,麻黄汤温热夺汗之剂若用于淋家,必使热愈炽而阴愈亏,阴亏之极,必及于血,热盛则必然迫血妄行,所以尿血是其必然变证。故淋家虽患外感,麻黄汤则必在禁用之列。
《伤寒论》第85条:“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痉。”久患疮疡,必脓血淋漓,阴分已为大伤,且疮疡之形成,原因于火热之毒腐筋灼肉所致,如此津亏火炽之躯,岂可更用麻黄温热发汗之药!麻黄性热如火,泄汗如雨,用之必致津血枯竭,热极生风,筋脉挛急为痉,所以疮家绝不可再用麻黄。
《伤寒论》第86条:“衄家,不可发汗,汗出必额上陷,脉急紧,直视不能眴,不得眠。”所谓衄家,是指经常患出血性疾病的人。经常失血的人,阴血必然亏损严重,阴血亏则火反旺,治法当以滋阴养血以和阳。而麻黄汤一是性热,二是善汗,若用于衄家,则阴血愈亏,火热愈炽,如此则骨焦筋伤,血涸液枯,风动于内,神失于外,凶险骤生,所以衄家是不可用麻黄汤的。
《伤寒论》第87条:“亡血家,不可发汗,发汗则寒慄而振。”亡血家是指经常患有出血或大出血的人,这和《伤寒论》第86条之衄家在病因病机上是同一类型的,不过此类患者不一定兼有“火热”,多为气虚不摄、阳虚不固而致之出血,或一次性出血过多,阳随阴竭,气随血逸。虽然也不可用麻黄汤,因汗为阳气蒸腾阴血而化生,麻黄汤峻汗之药,用之必致阴血夺而阳随外亡,而会发生阳失温煦的寒慄而振等变证。
《伤寒论》第88条:“汗家,重发汗,必恍惚心乱,小便已阴疼,与禹余量丸。”汗家,指经常汗出之人,以其卫阳虚而不固,所以津液经常外泄。汗多者,每每气阴两虚,汗出的同时,阳气每随之而外逸,此类病人即使又患风寒外感,亦不可再行发汗。尤其麻黄汤乃峻汗之剂,其对形体壮实者且汗出如雨,何况气阴皆虚之人!若用之,不仅会致阴津亏竭不继,而且更易致心肾阳气外亡。心肾阳衰,阴血复涸,则心神失其所恃而动荡不能自持,魂魄无所滋养,则意乱而不能自主,所以会发生“恍惚心乱”之变,阴血涸竭,不能滋润水道,加之阳虚不司气化,所以尿后会有尿道涩痛之证。
《伤寒论》第89条:“病人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蛔。”这个条文论述了麻黄汤禁例的另一个类型,即里虚中寒者,即使津不亏、阳不盛,也不可用麻黄汤发汗。麻黄汤虽是温热之剂,但并不是温中益阳之药。麻黄、桂枝之温热,在于宣散肌表,而宣散之用,最易使体内正阳之气散逸外失,所以麻黄汤有“体若燔炭,汗出而散”之力。素体阳虚者,必然寒从中生,寒湿不化,只宜甘温复阳,绝不可再行宣散,若误用之,必致中阳更虚,寒冷益甚,中寒则蛔不安,故易生吐蛔之变证。
以上麻黄汤应用禁例之九条,为麻黄汤九禁之称,总结起来,其实不过“里虚、中寒、津亏、血少”八字而已。里虚者,泛指五脏元真不足者而言,包括久病、大病之后体虚不复者在内,这类人的外感是不可冒然用麻黄汤的,用之则正气再度随汗而虚,虚复何日得复。中寒者,泛指素体阳气不足,命门火衰之人,阳内虚则寒中生,故谓之中寒,非单指中焦之寒证,但因阳虚寒生后,常常表现在脾胃方面,如心腹冷痛,食少不化,大便溏薄或飧泄,四肢清冷或厥逆,所以张仲景以“胃中冷”喻之。阳虚之人,最忌辛散之药,散则阳气散,所以不得用麻黄汤。津亏者,泛指体内津液不足,水分枯涸之人。导致津亏的原因,不外多汗、吐、泻。津不足则不能滋润脏腑组织,亦不能转化血液,其病也,或口咽干燥,或便干尿涩,或肌肤枯涩消瘦,此类病人之外感,都应考虑避免发汗之药,当然麻黄汤之峻猛者尤须禁用。血少者,血不足之人,气为生命之根,血为生命之源,血分不足者,不仅体虚,而且多病。引起血少的原因有多种,而津气不足则是血少之根本成因,因气可以化血,气可以生津,津复化血,血方充沛。故血虚血少者,治病用药最忌发散汗剂。经有“夺血者勿汗,夺汗者勿血”之训,血既已少,若复再汗,尤其以麻黄、桂枝峻汗,岂非枯井抽水,涸泽决堤!
REF.柴瑞震.《伤寒论》桂枝汤三禁和麻黄汤九禁之应用研究[J].中医药通报,2011,10(0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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