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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兵|童年琐忆(散文)【连载八:关于奶奶家的零散记忆】


                              作家档案

鄂俊光1973年生人,初中文化,喜爱文学却不成气候,偶有散文、诗歌、小说见诸报端,权且自娱自乐。自号粪缘居士,曾用笔名马列兵、列兵、周正文、正文、子鳄、了了。

童年琐忆

黑龙江鸡西 列兵

童年已经离我太远了,我已经无法清晰地记得每一件事情,但总有那么几件事,仿佛极为有意义,只要思绪飘向童年,便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

     8.关于奶奶家的零散记忆

这段记忆其实是很模糊的,但那些个零零散散的记忆却总会浮现在心底,甚至有时做梦都会梦到。那个时候的我也就四五岁吧,虽然我家和奶奶家都是在乡下,但却属一个县的两个公社,距离还是蛮远的。可能是奶奶想我吧,也可能是爸妈在生产队的活计太多顾不上我,反正是有好长的一段日子,我是住在奶奶家的。

那时,叔叔也在生产队出工。他每天老早起来后就抡着把扫帚,把属于院门那片区域的土路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才吃奶奶做的饭扛着锄头或拎着镰刀去上工。每天从生产队回来,都是在天擦黑的时候。每当在这个时候,奶奶家院门前就会聚起一堆堆的孩子在这里游戏玩耍,就是因为奶奶家门前特别干净。女孩跳绳会把那段小土路跳得尘土飞扬,男孩子玩“冲锋仗”会把这段路跑得暴土扬场,还有喜欢扎制鸟笼或蝈蝈笼的孩子会把劈秸杆的细篾儿扬在路上凌乱不堪,也有玩着玩着就打起架来在这段路上滚来滚去的,但不管怎样,叔叔下工回来后只是笑骂几句“你们这帮小崽子,玩不好好玩,打什么架!”或者骂说“看看你们这些小崽子,把门口弄得多埋汰?”然后拉开打架的孩子,抡起扫帚再一通打扫,这边刚刚打扫完,那边跑开的孩子便又聚拢了过来。

我那时有些怂,还爱凑热闹,一看到院门前聚来孩子,也会乐颠颠地跑出去,但是一出去就会对着那些已经背着书包的孩子们仰起小脸跟人家说“别打光儿,光儿跟你好哦。”我的乳名叫小光,奶奶喊我的时候只喊“光儿哎”。我的怂样子直到30多岁时,奶奶还常常当着外人面讲,在把人家逗得笑个不停的时候,也把我自己臊得满脸通红。

那时,奶奶家也很穷,但奶奶不知道从哪弄出点零钱来,从供销社里买回十几块炉果,放在碗架柜里最高的格子上,反正是我只能看得到,却怎么也够不到。奶奶每天只给我一两块吃,又香一甜,又酥又脆,现在想起来都能让自己流下好多口水。

农村的供销社堪比县城的百货商店,吃的用的日用杂货啥都有,现在有的农村还能看到供销社的影子。因为那时家家日子都紧巴巴的,有点零钱还得攒着买挡硬的东西过日子,几乎没有哪家舍得花钱给孩子买零食吃。其实,奶奶是出了名的小抠儿(就是吝啬的意思),但对我这个长孙来说,倒是心疼得紧。那炉果是一种长方条形的点心,据说是用那些做面包、饼干、蛋糕的渣滓余料做出来的,相对便宜很多。奶奶说这东西吃多了容易烧心吐酸水,所以,每天只给我一两块。现在想想,应该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为了天天都能用这东西哄我才对。

奶奶哄我哄得特别经典。一次,村子里来了卖冰棍的,我眼巴巴地问奶奶要冰棍吃,那时的奶油冰棍也不过三分钱而已,但是对于普通农家来说,二分钱就能买一盒火柴了,三分钱的冰棍实在是太奢侈了。所以,奶奶哄我说,“大孙子乖,这个人卖的冰棍拔凉拔凉的,吃了会肚子疼的,等来卖热乎冰棍的,奶奶再给你买。”于是我就乖乖听了奶奶的话,天天盼着来卖热乎冰棍的,就连叔叔带我出去玩要给我买冰棍的时候,我还跟他说要奶奶给买的热乎冰棍,把叔叔笑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记得奶奶家的邻居是二姨奶家的大伯,姓黄,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他家的哥哥姐姐都与我的爸爸妈妈年龄差不多大。那大伯特别的稀罕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抱抱我,但我每次看到他都吓得要么藏到奶奶或叔叔的身后,要么躲到柜空里,死活都不愿意让他抱我,而大伯却成心跟我过不去,不论我怎么躲都一脸贼笑的把我捉住抱起来,然后用他那一脸的胡茬子来和我贴脸,不把我扎得哭出来不撒手,然后再从衣兜里掏出块糖块儿来,一点点的把我哄好,哄得乐起来,才算完事。对这位表亲大伯我唯一能记得住的就是他那张刀条子一样的脸和那长得特别夸张的络腮胡子,至于具体的长相模样倒是模糊得没有一点印象了。

第一次看到爷爷时据爸爸讲那年我5岁。爷爷曾当过“伪满”警察,在“文革”时被捕入狱,在拨乱反正时才被平反释放,后来才知道爷爷被捕是冤案,因为爷爷当警察期间曾偷偷地放过一个地下党的交通员,而在平反审察时,正是这个当年的交通员在审察的时候认出了爷爷。

爷爷出狱,全家欢天喜地。我是长孙,是必须去觐见爷爷的。可能是在去之前,爸爸就告诉我此行的目的了吧,当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妹妹来到奶奶家时,只见满屋子都是人,在坑头上盘腿坐着一个笑呵呵的老头,我没用大人引见,就主动地站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鞠躬礼,然后就甜甜地叫了声爷爷,满屋子人都特别的惊讶,因为我不仅从来没见过爷爷的面,就连照片也不曾见到过。爷爷又惊又喜,一把就把我抱在了怀里,喜悦的泪水悄然而溢。记得爸爸对我说,当时爷爷嘴里喃喃而语的是“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孙子。”爸爸去世前曾对我讲过,爷爷在狱中受了很多折磨,曾一度以为将在狱中终老此生,因为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就给狱中的爷爷写过一封信,爷爷在回信中曾对爸爸说,今生一定要善待我的母亲,爷爷称母亲是家族的功臣,使他在炼狱之中得偿夙愿,今生就算老死狱中也心无遗憾了。

因为那时我年龄太小,这些记忆零散且又模糊,记在这里权做留念吧。(完)

 在线编辑:林兆丰


顾问:卢伟光:作家 《鸡西矿工报》副总编辑

            孙文斌: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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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    雪:作家

主编:瑞雪       制作:腊梅      微信号:13115477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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