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孙女儿讲“瞎话儿”
文︳王绍和(河北秦皇岛)
“爷爷,给我讲个'瞎话儿’呗!”孙女儿小的时候,没少这样纠缠我。讲“瞎话儿”这个词儿,是我传给她的。为了哄她睡觉,我常说:“爷爷给你讲个'瞎话儿’吧!”我所说的讲“瞎话儿”,是我们老家坊间的老嗑儿,意思就是讲故事。很多故事是编出来的,称之为讲“瞎话儿”,挺贴边儿的。
(1)
书没少读、没少经事的我,给孙女儿讲“瞎话儿”,不愁掏不出“货”来。其中,我最乐意给她讲的,是奶奶曾经讲给我听的——我年幼时,奶奶就跟我哄孙女儿似的,常靠讲“瞎话儿”打发我入睡。她讲起“瞎话儿”,就像她纺棉花似的,嗡嗡嗡的犹如“催眠曲”。然而,皆因为忒有意思,我就很难忘掉了。尤其是随着年龄的渐增,我不时在头脑里翻腾,竟觉出了“瞎话儿”中隐藏着的一些道理。
(2)
比如,《老两口争热炕》——说的是,老两口都想睡在热炕头。于是,他说“是我打的坯!”她说“是我搭的炕!”他说“是我砍的柴!”她说“是我烧的炕!”接着,老头儿举起挠痒耙,老太太操起擀面杖。你一耙,我一杖,一打打到大天亮,俩人谁也没睡上热乎炕。
逗我傻笑,笑他俩傻,后来竟觉出了干啥事儿要成功,往往需要与人合作,而不能高抬自己,忽略他人的道理。
(3)
比如,《哥儿俩吃饺子》——大意是,老大滑,老二傻。俩人一起下馆子,一共买了5个饺子。老二先夹了一个,吃完后一看,才知道他哥一次夹了俩。他就学老大,把剩下的俩饺子都夹到自己的盘子里,结果他多吃了一个饺子。
滑的没逗过傻的,几经品咂我感悟出,为人处事要厚道。要不然,老好耍小聪明,没准儿就会反被聪明误。
(4)
比如,《学说话》——这么讲,从前啊,有个老财主有个说不好话的傻儿子。老财主给他3两银子,让他外出学说话。他走进一村里,听上梁盖房的一户有人喊:“大头朝南弯朝上!”他送那户一两银子,学会了那话。往前走,听人喊:“失火啦,快出来!”他掏出一两银子,将这话学会了。再往前走,见一老头儿背着一小孩儿。孩子用手拍打爷爷的头,老头儿说:“别打爷呀,爷给你买糖吃。”他花完最后一两银子学会此话。返回家中,见正上梁,“大头朝南弯儿朝上”便脱口而出。他爹正要夸他,他又喊出了学到的第二句。听其瞎喊,他爹恼怒,他就喊出了学来的第三句话:“别打爷呀,爷给你……”
这个“瞎话儿”,让我琢磨出,说话办事得因地因时制宜,而不能过分死板。要不然,“酒盅子搬家——离开了壶”,那就是犯傻了。
(5)
比如,《小孩儿没腰》——有一天,爹与儿子去砍树枝,儿子说“腰疼”不愿上树。他爹撂下一句“小孩子哪有腰啊”,就自己上了树。爬上去却发现忘了带斧子,就对儿子喊道:“把你腰上别的斧子递给我!”儿子反问他:“小孩子哪儿有腰啊?!”
孩子懒,不礼貌,我在没少嘲笑的同时,也觉得那位自相矛盾的爹挺可笑。我从中觉出,言谈不能夸张过头,而要实事求是,否则就有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6)
我给孙女儿讲的“瞎话儿”,除了与上述相类似,是奶奶传给我的之外,还有从书上读来的劝人“要善良”的 “大灰狼求救”、说“不能得过且过”的“寒号鸟筑窝”、讲“盲目盲从要不得”的“咕咚来啦”,以及谈“损人不利己”的“被自己扔的西瓜皮滑倒了”等等。内容比奶奶讲给我的多得多,但我儿子仍嬉笑“都老掉牙了!”
他说的也是:孙女儿听我讲的“瞎话儿”,他小的时候我给他讲过。接着往下传,讲给孙女儿听,皆因我自个儿有体验——“瞎话儿”并不“瞎”——
(7)
王绍和,笔名傅凝、艾佳、燕山红。河北秦皇岛市抚宁区人,初中一年半学历。种过4年地,当过19年兵,曾做过连队文书、团报道员,63集团军政治部宣传处干事、副处长。转业后在抚宁县委办当“材料匠”15年。忙于公文写作之余,热衷于为报刊写“豆腐块”,离离啦啦见报3000余篇。撰有长篇报告文学《爱家英姿》《蓓蕾争妍绽芳菲》《身影直立竞风流》《略说细品咱仇(qiu)家》和20万字的公文写作实操《捅破那层窗户纸——一个老“材料匠”的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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