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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2大明野史《金瓶梅》——爱月儿的皮条毒计,王三官的勾栏传奇

    话说众人正玩着骰子抢红,只见爱月儿进房中重新装打扮一番出来,西门庆看得眼前一亮因想着李瓶儿梦中之言:“少贪在外夜饮。”一面起身,后边净手。爱月儿随即跟来伺候。两人牵手进房一边说话,一边行动起来。爱月儿道:“爹,今日不家去了罢。“西门庆说不行,一则吴银儿在这里,不好意思;再则现居着官,年底考察在即,只能白天出来混。又说前日多谢你的泡螺儿,倒惹得我心酸了半日…爱月儿道:“爹,连日会桂姐没有?”西门庆道:“自从孝堂里到如今,谁见他了?”爱月儿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与爹讲…

    正说得入港,猛然伯爵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硬是厚着脸咬了一口爱月儿的胳膊才走。这爱月儿一边和西门庆行房,一边告密:“李桂姐又和王三官搅合在一起了,那王三官丢下齐香儿,又和秦玉芝儿打热,两处使钱,把皮袄当了三十两银子,又拿了他娘子一副金镯子,放在李桂姐那里当一个月歇钱…”说的西门庆直骂李桂姐小淫妇。

    爱月儿道:“爹也休恼,我说与爹个门路儿,管情教王三官打了嘴,替爹出气。只是休教一个人知道,就是应花子也休望他题。”西门庆便问其详。爱月儿便道:“王三官的娘林太太生的好不乔样,善弄风月。他儿子镇日在院里,他在家只送外卖,假托在个姑姑庵儿打斋…文嫂儿单管与他做牵头…又一个巧宗儿,王三官娘子儿,今才十九岁,是东京六黄太尉的侄女儿,上画般标致。双陆棋子都会。为王三官不争气,都上吊两三遭了。爹难得先刮剌上他娘,不愁媳妇儿不是你的…”当下说的西门庆心邪意乱。又问爱月儿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那爱月儿说只听一个熟人说的。西门庆道:“那人是谁,莫不是张大户侄儿张二官?”爱月儿不屑地说张二官那个丑鬼,她才看不上他呢。禁不住追问,爱月儿便说是当初梳笼她的那个南人说的,说那人每年来做买卖一两遭,每来常在各勾栏盘桓,啥不知道。说得西门庆满心欢喜,当下承诺每月给三十两银子包养爱月儿。

    良久,两人云收雨散,净手整衣,携手回到席上。重新觥筹交错起来,西门庆让韩消愁儿唱《一见娇羞》:“一见娇羞,雨意云情,我见他千娇百媚…偷花妙手今番难按。”唱毕,西门庆起身。让玳安拿银子逐一打赏现场演职人员,告辞归家。众人款留不住。伯爵也要跟着走,被黄四死力拦住。温秀才也要夺门走,被黄四小厮来定儿拦腰抱住。于是都送西门庆出门,那爱月儿拉着西门庆的手儿,悄悄捏了一把,仰脸叮嘱西门庆:“我的话,爹放在心上,法不待六耳。”送走西门庆后,众人又接着耍至三更时分。这场接待,黄四给了郑家院子十两银子,西门庆打赏了三四两。

    次日,西门庆衙门中回来,把玳安叫到跟前道:“昔日与你陈姐夫说媒的文嫂儿在那里?你寻了他来,对门房子里见我,我和他说话。”那玳安到后边吃了饭,就到铺子里问经济。经济像说绕口令一般把文嫂家的地址说了一遍,玳安恐记不住,又让说了一遍。玳安骑上大白马就去。文嫂的儿子开门,听说是提刑西门大官人府里来的,便让至家里坐。半日,拿了钟茶来说他妈不在。玳安说,驴子都在家里,如何推说不在?便侧身往里走,不料文嫂和她儿媳妇,正和几个妈妈子吃茶,躲之不及,被看见了。文嫂说,现府上有老冯、薛嫂和王婆走跳,找我作甚。我猜你六娘没了,让我替他打听亲事。玳安道:“我不知道,你到了那里见了俺爹,他自有话对你说。”文嫂又推有事让玳安先走。又问:“你大姐生了孩儿没有?”玳安说还没哩。你老人家赶紧的跟我走,俺爹等的火里火烧。玳安让她骑驴子跟他一起走。文嫂说驴子是隔壁豆腐店铺子里的,那一年因吊死人家丫头,打官司,把驴子和原房子也卖了。玳安道:“房子倒不打紧,且留着那驴子早晚和你作伴也罢了。别的倒罢了,我见他当时落下来,好个大鞭子。”文嫂哈哈大小道:“怪吼儿,短寿命…几年不见,你也学的恁油嘴滑舌。”玳安说:“我的马骑的快,要不你上来,咱两个叠骑着罢!”文嫂道:“怪短命的,我又不是你影射的。”玳安便教她借豆腐店的驴子骑,到时给她钱就是。

    本回后半部分,主要讲了西门庆第二次嫖宿爱月儿的下半场。为了笼络西门庆,爱月儿一边漫不经心地和西门庆漫行房,一边处心积虑地告密出卖竞争对手李桂姐又和之前一起吃官司的王三官缠在一起了,并指引西门庆去勾搭王三官风韵犹存的娘和年轻貌美的媳妇。西门庆一边想念着李瓶儿,一边禁不住欲望的诱惑,被别人撺掇一步步推向深渊而不自知。

   小小年纪、长相娇俏的郑爱月儿的机心深不可测。身为娼妓,她为西门庆隔空拉了一个连环皮条,一举多得,坐收渔人之利。西门庆当下承诺每月给她三十两银子包月费,要知道当初西门庆梳笼李桂姐,包月费也不过二十两。郑爱月儿就这么轻而易举得到了西门庆不菲的包养费,并借机打击了强劲的对手李桂姐,也打压了吴银儿,这两个都是西门庆家常来往的干女儿。

    被爱月儿当众罚跪打嘴的伯爵硬是又在爱月儿与西门庆席行房时闯进去,咬了一口爱月儿的胳膊才罢休。就像西门庆和李桂姐在藏春坞偷欢,他进去亲李桂姐一样。风月场中无下限的淫乱,古今如此。

    在女人面前,在肉欲面前,西门庆总是智商下线。对于王三官的风流韵事和家庭秘辛,爱月儿了如指掌。西门庆问她如何知道,爱月儿随便撒了一个慌,西门庆就信以为真,还以为爱月儿是真心对他,真心帮他“出气”,真心给他献计推荐猎物拉皮条。王三官真的是败家呀,为了风流连皮袄都当了,把娘子逼得几次三番上吊,他这种豁出一切的风流浪荡气质简直成了清河县的勾栏传奇。成为坊间“美谈”,风头确实压过西门庆。各高档妓院的头牌妓女都争相为之倾倒。连李桂姐这样有心机争强好胜的名妓也一再被王三官迷倒,爱月儿更是对他因爱生恨,使出如此惊天毒计报复王三官,报复李桂姐。

    大明王朝的勾栏行业不要太卷,高档勾栏全是家族式企业,个个训练有素。爱月儿的兄弟郑春不过十五岁,不仅才艺双全,还会察言观色,帮助企业收集反馈信息。韩金钏儿的哥哥在官府当乐工,十三岁的侄女艺名消愁儿也出道了……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堂堂王招宣府的世家太太竟然也卷入这个行业,沦为暗娼“送外卖”!实在让人刷新了对“送外卖”的认识!而林太太这样的“外卖”现在也不能说没有。《金瓶梅》几乎包罗了所有世情。

    帮闲行业也卷,不仅祝麻子为了让张二官一亲芳泽于爱月儿,跪在郑家院子像告水灾,今天帮闲泰斗五十多岁的应伯爵也跪在了爱月儿的面前被打嘴。

    皮条行业也卷,文嫂辛苦多年做媒拉皮条,一场官司就让她卖房卖车(驴)。听说西门提刑的人来了,吓得不敢出面。生怕又被官府捉拿,毕竟给王招宣府的文太太拉皮条这些业务,也属于违法行为。

     文嫂几年不见玳安儿,发现他变得油嘴滑舌了,竟然和她打牙犯嘴起来。不仅如此,还从玳安嘴里套不到一句话,只能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走。玳安儿是真的执行力强,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立马执行。急主子所急,他太懂主子等得“火里火烧”了。所以玳安儿最后继承了西门庆的“衣钵”,成为了另一个西门庆。

    李瓶儿的死,没有让西门庆有所收敛,反而让他开启了一种更加肆无忌惮的糜烂生活。虽然他也时常想起李瓶儿的劝谏,时常怀念李瓶儿,可是他仿佛只有这样永不停歇地寻求刺激,放纵淫欲,才能填补内心深处巨大的空虚。对他而言,只有无尽的折腾和消耗,才能安生。当看到西门庆说他不能留宿郑家妓院,因为吴银儿在不好意思时,真让人笑破肚子;又说年底考核了,怕影响不好,只能白天出来鬼混,这个理由倒是成立。懂的都懂,体制内有体制内的顾虑。叹兰陵笑笑生的幽默和洞察,千古仅此一人。

   几千年来,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疲于各种浮生折腾和人心算计,我们的心灵何时能够停下来,享受一下江上的明月清风,山间的空谷回声,海面的日出日落,四季的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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