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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碳碗树”

家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树,是我们村的“镇村之宝”。我不知道它的学名,只知道村里人都喜欢叫它“碳碗树”,至于有什么寓意,没有人知道。

爷爷以前告诉我,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这棵树就在这里了,只不过没有这么高大。

岁月让这个方圆几十里都特有的树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就连它的根,也露出了地面。

让我惊讶的是,在这个一年四季不明显的城市,这棵树却是有明显的季节变化。

春姑娘悄然而至,当大地还未苏醒,碳碗树便露出了它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好像在欢快地告诉我们:“春天来啦!春天来啦!”每当初春的早晨,我一觉醒来,走出房间就看到碳碗树那些嫩绿的小枝丫,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一个适合播种和恋爱的季节呢。
春雨绵绵,润物无声。碳碗树有了雨水的滋润,乐得更欢了。那些绿芽以可见的速度增长,而且颜色越来越深。我知道,在春天的抚摸下,碳碗树铆足了劲要向我们展示一下她的生命力呢!

夏天的时候,是碳碗树生命力最顽强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叶子把阳光都遮住了,透过阳光,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树的影子,在夏日的风中轻轻地摇啊摇。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在炎热的夏天到树下去乘凉,那些浓密的叶子,就是我在夏天最好的保护伞。当然,也会有很多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子,我们一点也不害怕,只会玩得更欢。

秋天的时候,碳碗树居然结出了果实,这些果实没有名字,我们统一叫它们【碳碗树的果】。很奇怪的是,这棵碳碗树被一分为二,一半结果,另外一半都是叶子。刚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这些果子是可以吃的,直到后来爷爷亲自在我们面前试吃了一下,我们看了没事,才敢尝一尝。哎,还被说,酸酸甜甜的,可真好吃。少时的我们,家里并不富裕,也没有钱买零食吃,我们就爬上碳碗树,去摘果子当零食。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果子就是我们的最爱。现在我再也不敢爬树了,因为看起来真的很高。小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可以爬这么高,幸好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没有摔倒。人,越长大,胆子就越小了。

冬天的时候,天气冷,雨水多,碳碗树也卸下了倔强的一面。她的叶子全秃了,留下来的是光秃秃的树枝,看上去满是萧瑟和荒凉。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她,喜欢她在冬天时的静谧,喜欢她在冬天里蕴藏能力的勇气。冬天的早晨,我一般不会很早醒来,每次醒来已经九点多了。走出房门,依旧会看到那光溜溜的碳碗树,在寒风中屹立不倒。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变化的,哪怕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哪怕已经保持原样一百多年……可是,我却忘记了,还有“人为改变”这一说法。

就在前几年,家乡里的人说要在碳碗树下建一个小房子,这样人们来祭拜的时候就不会担心下雨的问题。于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碳碗树露在地表上的根被填平了,我再也不能从低下一眼望到树梢了。

小屋子建成了,还摆了一张桌子,许多张椅子。人们闲暇时,会聚在这里打牌、聊天,节日的时候,会来这里祭拜。

一边祭拜,一边聊天。

我却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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