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春天去、朝夏天去、朝着未来去、即使又走进一个冬天,也别再归来。
和要好的同事喝了场酒,酒味和牛肉火锅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跟着嗝翻涌上来,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雪,冷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它并没有令人清醒,反而被拉进一些情愫里。
这一场才是我心目里的雪,它在无人的街道上缓缓落下,冰凉地抚摸着嘴唇、耳鬓、眉眼,让潮湿的柏油路面颠倒出整座城市的影子,在斑马线上泛着忽隐忽现的光,当然,这里面并不存在你的影子,亦或是我的。
《我一个不喝酒的朋友》坐在我旁边说“这景不错,就是身边的人有点恶心。”我白了他一眼。每次被问起为什么不会喝酒的时候他都沉默不语,倒是给我来了一句“我苦的连酒都喝不下。”
讲真的我最不喜欢讲别人的故事了,索性他没说,我也没问。
上次写到这里就停了,因为望向窗外的时候,我发现树上的花开了,我拾掇好心情,出门玩去了。一如小时候听到院子里伙伴的喊声,就把作业撂下一样。春天来的时候,我完全把那该死的冬天抛在了脑后。
一直到昨日的雨,浇在了因为缝针而留下的伤疤上隐隐作痛后,我才想起原来初二那年的数学作业我还没写。雨后一阵风,被击落的花瓣就无影踪,带上我的好心情一同滚了蛋。熟悉的阴仄的味道令人烦躁而又无可奈何,想找个天幕的破洞钻出去,想开一艘破船,船上只放汽油不放干粮就往海平面死命的开,看看我能不能在海天相接处找到一扇门,那我就祝你早安午安晚安。最后却只能掀起学生食堂的帘子,猛吃一碗捞面。
我的意思是,既然它都已经走了,朝着春天去了,为什么还要归来呢,就不能安安省省地躺在长满青苔杂草的潮湿土壤里死去呢,让蚯蚓蟞虫啃食肌肉组织,让霉菌分解残渣,让土壤的盐碱腐朽棺材的木板,让泥土的下陷歪斜墓碑,让记得它的人都老去变得痴呆流着口水,让它的遗物都在焚烧炉中化为灰烬。它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死去呢。
它就一定要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回来找你,给你发条短信'你睡了吗?’;在你满是雾气的卧室窗户上写'最近还好吗?’带着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泥土,趁你出门玩耍的时候闯进你的家门,在你的木地板上留下脚印;在你吃着火锅、唱着歌的时候不经意地从你的桌前路过;在困难时摆出委屈的模样,一两缕蚯蚓的头发被汁液浸湿贴在侧脸,请求你的帮助管你借个三千块钱。甚至在你的社交平台几个月前的动态下冷不丁地评论一些没头没尾的话例如'桃花开了。’我开你妈!
你知道的,我写的只是那该死的冬天对吧?
所以,就别他娘的归来。我也祝福你,我们都朝着春天进发。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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