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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2019—18

《北野武的小酒馆》

“就算再悲伤再悲伤,就算一连三天夜夜流泪到天明,到了第四天泪水也会干掉的。无论你对逝去的故人多么怀念,活着的人都生活在一个与死者毫无关系的世界里。面对如此肃杀的现实,我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不是害怕被别人遗忘,而是害怕因为自己的人生空空如也,所以就这么轻易地被别人遗忘了。这样就太可怜了。

“如此说来,当时我所害怕的,也许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无法按照自己的理想活着。我害怕的是那种既沉闷又无聊的生活。

“说起来不可思议,但人生的悲欢离合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原本都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而把喜悦或悲伤的色彩添加上去的,是人的行为。

“讲究人性,重视个性是现代社会的特征,说是这么说,但现实却恰好相反。在现实中,个人埋没于社会,个人的生命也沦落为社会这个巨大机械上的一个小零件。而且,这个小零件可以被无数其他的零件取代。

“因此,自己究竟是谁,去寻找真我什么的,成了现在年轻人的主题。难怪骗人的算命先生会拼命拍你的马屁,说你会成为如何如何一个人。就好像,如果没人告诉你:你是何许人,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似的。

“以前的日本人常说:人在做,天在看。还是这种说法更合我意。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老天也随时都在那里看你,我觉得这样,从人和上帝的关系角度来说,是最为理想的一种距离。

“人这种东西啊,不管外表装饰得多么光鲜亮丽,剥掉一层皮后就只剩下一堆欲望。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就更应该珍惜一张皮的尊严。我想,所谓的文化也就是一张皮的尊严吧。

“我们没办法阻止这只滚落的雪球。为什么没办法呢?因为它正代表了现代资本主义的运作方式。大同小异的傻瓜越多,赚钱的机会也就越大。

“什么是艺术的本质?是一种压倒一切的任性吧,是一种纯粹的浪费吧。正因为如此,艺术家可以随性乱来。

北野武大家都很熟悉了,拍了很多有名的电影,《菊次郎的夏天》,《花火》,《坏孩子的天空》等等,看这本书之前我不知道他还有过十多年说相声的经历。大学退学,当电梯工人,做相声学徒,默默无闻十年之久,然后才开始火起来,被大家所熟知。

北野武在这本书里,像跟老朋友聊天,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吐露了自己对人生,年轻人,电影,教育等的看法。阅读的过程中,一直有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在促使自己快点看,想快点知道这个老大叔对这些事情是怎么看的,他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的等等。看完后,你会发现,北野武是个挺大男子主义的人,喜欢潇洒帅气的人和动作,喜欢女人和酒,因为穷过,所以也喜欢钱,当然,更喜欢电影。

看这些名人自己写的个人传记文章时,会觉得很神奇。他们在亲自描述自己是如何成为现在的自己,分析给读者看,也分析给自己看。很多人成名都是努力+运气的组合,就像北野武在这本书里所说的:很多努力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不要一味的给很多努力贴上善始善终的标签。这世间很多的努力,并没有美好的结局。

光努力不一定会成功,努力➕好运,或许会成功。娱乐圈就是一个运气成分很大的圈子,很多人演技好,长得也很不错,但未必会火,也有很多没演技没颜值的人,能大火。你很难找到一个特别适用的规律来总结这种现象,所以 ,信佛信神的明星不少,他们得找一种至少是心理安慰的东西,来努力留住这个运气和名气。

接触日本的艺术家和艺术品越多,我越发觉,日本人身上有股倔劲,他们特别喜欢跟自己较劲,喜欢钻牛角尖,所以日本奇奇怪怪的人不少,各行各业出的大师也不少。你说不上这种性格的好与坏,它促使很多人不断去挑战自己的极限,同时也让很多人变得冷漠难相处。我从未去过日本,但自大学起,我对日本就有着一种既好奇又不太理解的情绪,到现在看的书和电影越多,似乎能理解一点了。

“尊严”这个词应该是日本人最在意的,各种规矩也好,各种较劲也好,都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从武士切腹到现在的各种匠人大师,都是对个人尊严的强烈维护之下,出现的结果。他们非常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同时也在积极的建立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最终演变成了这个国家的一个主流价值观。

说到这,想起最近讨论很火热的“996”话题,我觉得挺可悲的,当整个社会开始讨论到底要不要“996”的时候,说明很多人的价值观已经开始摇摆了。如果大部分人观念坚定,996的话题压根儿就不会火起来,就是因为太多人内心已经开始左右不定了,这个话题才能在几天之内成为大家争相讨论的内容。

如果北野武一年365天,每天“996”加班加点的拍电影,那他就没空去小酒馆跟朋友喝酒聊天,也没空跟女孩子约会,更没空陪家人,人生只有输出没有输入,最终江郎才尽,再也拍不出好电影了。很多电影的好点子和想法,都是在他跟朋友喝酒聊天,跟女孩子打情骂俏的过程中获得的,你把他思考人生,享受人生的时间都剥夺了,艺术从何而来?灵感从何而来?

同样,作为普通人,如果一周六天都在起早贪黑的工作,自己的个人时间很少,那么最终,他的人生只会变成一个一维的平面,单调,脆弱,狭隘,无趣。

我始终认为,人类既然把一天划分为24小时了,我们就要顺天理遵循这24小时的规律,也就是“8X3”定律:一天24小时,8小时用来睡觉,8小时用来工作,8小时用来陪伴家人,朋友,培养兴趣爱好。只有这样,人生才会丰富,多维,只有立体丰满的人生才会经得起折腾,才能创造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资本家会用“创造奇迹,改变世界”之类的口号来鼓动员工,打着“热爱工作”的旗帜,给我们传达奉献于工作的伟大和崇高之处。首先,“热爱工作”和“超额工作”完全不是一回事;其次,改变世界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细水长流的结果;最后,员工是人,不是机器,机器用久了会坏,何况活生生的人。

弱肉强食一直是这个世界打不破的规律,在强势的资本家和弱势的员工之间,这种规律更加根深蒂固。如果我们每天都在忙着工作,没有时间看书,看电影,听歌,谈恋爱,运动,陪家人,不出十年,我们就跟机器没什么区别了。现在我们还整天嚷嚷着要人工智能,驯化机器,殊不知,最后被驯化的是我们。机器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人类变得越来越傻了,真可悲!

偶尔从职场的忙碌中跳出来,看看电影和书吧,它们会诚实的告诉你,醒醒吧,你是人,不是机器。

·END·
 

初丹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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