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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看宣德青花的时代特征

宣德青花因其绘画水平精湛娴熟、图案内容丰富多彩、造型多种多样等特点为历代瓷器爱好者青睐,被众多官窑瓷器研究者推崇为历代官窑青花的最高峰。因为宣德青花的欣赏价值与经济价值超出许多青花瓷,促使了历代仿古瓷名手不断伪造。特别是现在由于高科技的发展及应用,仿造者为牟利不断更新技术,以求达到以假乱真目的,产品质量日新月异,导致宣德青花赝品泛滥、真假难辩,有些商家不择手段,利用创造氛围等方法,指鹿为马,给不少瓷器爱好者带来莫大的精神及财产损失,使其草木皆兵、谈瓷变色。
现实中,许多鉴定者在谈论鉴定方法及原因时都回避自己的鉴定方法,最后归结为看气甚至自己语言都表达不出的所谓第六感了。其实,任何的学术都有其科学性,如同魔术在没有被揭穿时总显得玄奥无比一样,瓷器鉴定亦然。自己所要写的这些,主要是提高大家对宣德青花的认识,只有充分认识,才能鉴别真伪。

谈论瓷器认识,如同散发利刃一样,笔者不知道把它递到谁的手中。如果仿制者对症下药,势必加剧艺术市场泛滥,所以令人难以权衡利弊,更难奢求谈论功过是非,自己只能在此提醒众多读者以后多加小心防范。
荣获《艺术市场》杂志社编辑马继东青睐,特邀编写一文介绍宣德青花,内心惭愧无比,并非自己见解独到,实在是以前研究者没有注意或提及的地方,自己无意中整理出来而已。因为时间仓促,许多资料没有充分整理,导致照片质量低劣,内容杂乱无章。在此仅先做一尝试,如可能再以后逐步详解。
宣德青花由于其历史背景、时代工艺特征等原因,使其产品多种多样,仅就瓷器造型、釉层厚薄、气泡浓密、青花发色、绘画特点、胎足修饰等皆可独自成章,如若详细介绍则内容颇多,并非三言两语所能概括。这里由于篇幅原因,只能利用诸多直观照片简单介绍釉内气泡及铁锈斑情况,并就大家不太熟悉的“釉里黑”稍做补充。

宣德青花不同器物的釉层厚薄差别很大,原因是当时的制作技术工艺尚不完善,釉层厚度不能一致。一般情况下,相对器型较小的宣德器釉层偏薄,由于釉层薄,内部气泡偏少,一般鸟食罐,小瓶类据多;中等大小器多釉层适中;一些体积较大的,如缸、罐、大梅瓶、天球瓶类则一般釉层偏厚。釉层偏厚时,内部出现的种种变化最多,例如:厚釉内部产生很多气泡,且大小不等,如夜空繁星,人称其为“唾沫液”。气泡不断外溢并迸裂,形成许多“棕眼”。气泡浓密导致内部青花发色光线的折射,使得眼观绘画模糊不清。更有由于釉层厚导致釉及钴料在烧制时下淌,产生不同程度的“晕散渲染”。釉与胎土的膨胀系数不同,使釉面开裂,出现“冰裂纹”,即“璺”。以及釉面涂釉不匀,形成不同程度漏胎、“橘皮纹”等,这些时代特征造就了宣青的多样性,使它丰富多彩、妙趣横生(图1-图5)。
一件宣德瓷器上一般不能完全具备以上特征,但至少具备其中几点。其中不少特征现在许多仿家能够模仿出来,并且相当逼真。




图1:有些宣德器的腰部接口处凸出部分以及漏胎处照片。




图2:“冰裂纹”,即“璺”的照片。




图3:“棕眼”部位照片。




图4:釉面下淌,产生的“晕散渲染”照片。




图5:釉内部气泡密集处照片。


宣德时期,波斯钴料和国产钴料都得到应用。波斯钴料是一种高铁低锰的青料,经高温烧制后,青花通常呈色艳丽,青釉面上常遗留高铁所留下的铁质褐绿、褐黄、或铁褐的结晶铁皮锈斑。严重的甚至通体变黑。加上国产料发色导致宣青发色由深黑、灰黑至艳丽,呈色范围极其广泛(图6-图10)。



图6:苏麻里青因高铁低锰容易产生铁褐斑。




图7:苏麻里青因高铁低锰容易产生铁褐斑。




图8:苏麻里青因高铁低锰容易产生铁褐斑。上图的放大照片。




图9:比较清楚的宣德铁褐斑照片。




图10:比较清楚的宣德铁褐斑照片。有“釉里黑”趋势。


值得补充的是“釉里黑”的产生。一般元明清官窑的釉下彩通常为发青色钴料和红色的铜料釉里红,但在发色不正常时,釉里红发色偏暗红,青花发色则由艳丽偏灰、偏黑,甚至漆黑。二者发色有很大区别,肉眼能简单辨别。慢慢,黑色青花形成了“釉里黑”这个名词,也可以说是黑青花。由于“釉里黑”传世品稀少,不少瓷器爱好者甚至是研究者对釉里黑的认识并不深,甚至闻所未闻。
其实,“釉里黑”出现较早,元代已经出现黑色铁绘。随着景德镇明代官窑御厂不断发掘,也发现大量新型黑色发色残瓷,尤以洪武时最多。现在回望洪武瓷器,不论是传世品还是发掘品,类似发色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十有七八为“釉里黑”,其中不仅与当时烧制技术有关外,也与所用钴料中铁的成分有很大关系。永乐朝烧造水平有所提高,钴料纯度也有所提高,发黑产品相对少些,宣德朝的釉里黑产品也可以说屡见不鲜,只有到了成化、弘治朝,由于使用高锰低铁的国产青料,才没有以上的黑褐色等铁锈斑以及通体呈黑色的釉里黑现象。
不管当时还是现在,“釉里黑”发色都被视为瑕疵,类似于“璺”,但是釉里黑发色对于习惯了青花发色的玩瓷者来说,别有韵味。并且它的制作工艺是完全按照青花标准来制作的,自然其制作工艺、绘画水平与同时代青花器同属一辙。

为了增加大家对“釉里黑”的认识,特选择如下照片(图11-16)。




图11:上图两小盖罐为宣德同一时期制品,左为正常发色,右为发色深蓝偏灰黑,接近“釉里黑”,介于青花与“釉里黑”二者之间,两件制作工艺完全一样。另,类似的小罐还有盖包瓶身口部的,体现了宣德瓷器的造型多样性。




图12:上图两小瓶为宣德同一时期制品,左为正常发色,右为发色漆黑,可谓标准“釉里黑”,两件制作工艺完全一样。




图13:上图两鸟食罐为宣德同一时期制品,左可谓标准“釉里黑”,右深蓝偏灰黑,两件制作工艺完全一样。




图14:比较清楚的宣德“釉里黑”局部照片。




图15:传世品宣德釉里黑龙纹梅瓶照片。




图16:传世品宣德釉里黑龙纹梅瓶局部照片。


庆幸可能由于类似传世品太少,釉里黑发色不太为众人熟悉,现在仿制者似乎没有对其投入过多的精力研究与制作,所以“釉里黑”赝品并不多。
匆匆之余,遗漏谬误处甚多,且以上资料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和片面性,希望大家在参考时多加注意,并希望诸方家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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