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刚:钱学森儿子,两次辍学,30岁才高考,一年见不到父亲几回,考试30分父亲不理,他说:“父亲,是位合格的父亲。”
1947年,钱学森和蒋百里的三女儿蒋英,喜结连理。婚后一双儿女在美国出生,大儿子叫钱永刚,小女儿叫钱永真。
那时的钱学森,同时在麻省理工学院和加州理工学院任教,还是美方火箭研究的专家,年轻有为。
7岁前,钱永刚说的是英语,喝的是常温牛奶,上的是贵族幼儿园,住在洛杉矶的独栋小别墅里。
闲时,钱学森会到儿子的幼儿园参加亲子活动,一家人生活幸福美满。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1955年。
这一年,钱学森夫妇终于摆脱美方的监视,在祖国的努力下,成功申请回国。
钱永刚正在读小学一年级,美方还想作最后的挽留,只要钱学森肯留下来,将来一双儿女可以免试入读加州理工学院。
他们问钱学森:“你一个顶尖科学家,回去一个农耕社会,能干什么?”
钱学森笑了笑说:“回到自己的祖国,我干什么都可以,哪怕种苹果也开心。”
随后,钱学森让儿子钱永刚辍学,一家四口登上归国的轮船。钱永刚和妹妹在甲板上欢天喜地地跑来跑去,同行的,还有十多个归国留学生。
那时钱永刚怎么也没想到,这趟旅程将改变祖国未来20年的发展,同时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刚回国,一家人就去逛了杭州西湖,又到天安门广场看升红旗。
祖国的一切对于钱永刚兄妹俩来说,都是新奇的:
“北京太美了!”
“北京太可爱了!”
但很快,钱永刚就发现,跟父亲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有时父亲招呼都不打一个,突然“失踪”几个月。
有时明明是夏天,父亲却突然穿着大棉袄回来。
多年后,钱永刚才知道,那时父亲正在大沙漠,种一个会飞上天的“苹果”。
可在当时看来,回国后钱永刚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不仅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连对他们的学业,也不管不顾。
钱永刚考试考满分,钱学森不会有半点赞扬,相反,考30分,钱学森反而直呼“太好了”。
那次,钱永刚参加数学竞赛,只拿了个30分回来,他跟父亲抱怨说:“那些题目,很多我都没学过。”
钱学森一听,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说:“考30分,对你有大好处呀。”
钱永刚一时摸不着头脑。
只见钱学森语重深长地说:“人生的考试呀,恰恰都是考未知的多。”
有次,钱永刚终于忍不住问母亲蒋英,为什么别的父母,都教孩子该如何读书,如何做事,而他们却从来不说。
蒋英摸了摸钱永刚的头,笑着说:“有的父母喜欢言传,有的父母喜欢身教,我和你父亲,更希望你们能从我们身上看到该怎么做。”
钱永刚细细想来,好像确实如此。
钱学森是书迷,每天晚饭过后,都是他的阅读时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在这样的氛围下,钱永刚小小年纪,只认得几百个汉字时,就已经天天抱着字典读小说。
钱学森虽不关心钱永刚成绩,却关心儿子的阅读情况。
一年暑假,钱学森跟钱永刚约定,玩半天,看半天书,那本《十万个为什么》一天看40页,不懂的地方就标注一下,等周末钱学森一并给他讲解。
那个暑假后,钱永刚不仅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做学问,要一点一点去积累,不要功利,更不要着急。
正是有了父亲的潜移默化,后来遭遇重大变故时,钱永刚也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1966年,钱永刚准备考大学,却遇上了动荡的十年,很多高校都停课,钱永刚无奈,再一次辍学。
他不想浪费青春,加入了部队。钱学森夫妇虽然没有被下放,但因为他们的身份,钱永刚在部队却不受待见。
无论他多努力,永远都评不上“五好”战士,想入党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钱永刚从不抱怨,在部队9年,无论被调去哪个部门,他都只是默默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也许是上天眷顾,熬过了10年,便能迎来春天。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此时的钱永刚已经快30岁了,换作一般人,可能不再折腾了。
但钱永刚想起父亲的教导,面对人生未知的考卷,钱永刚决定迎难而上。
钱学森曾回忆说,若当时他能每周抽点时间出来,辅导一下钱永刚,哪怕只是辅导一题,他可能会考得轻松一点。
可那时候的钱学森,正在与时间赛跑,根本无暇顾及家庭。
钱永刚没去打扰父亲,他一个人利用空闲时间复习,课本虽然丢下10年,但凭借多年来的积累,在30岁那年,钱永刚还是如愿考上了大学。
大学毕业后,钱永刚又出国留学,40岁才拿到硕士学位。
当时有人劝他留在美国发展,他的叔父一家,在美国也是有名的科学家,后来堂弟钱永健还拿了诺贝尔奖。
可钱永刚跟当年的父亲一样,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钱永刚坦然:如果当年没跟父亲回国,他的人生,他的学业,也许会顺遂很多。
回国后,钱学森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祖国的建设上,陪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
可钱永刚说:“父亲是位好父亲,他教会了我书本里没有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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