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二十世纪以来,唯一没有接受过大学教育的美国总统。
他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在战争中下令使用核武器的人。
他在任内主导了诸多影响至今的国际重大事件。
包括见证联合国成立;批准马歇尔计划,实现美国对欧洲的控制;提出杜鲁门主义,将美国定位为世界宪兵,承担起维护全球自由秩序的责任。
但卸任时,他的支持率却是史上最低。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又成为最受美国人欢迎的总统之一。
这个充满戏剧性的人,就是美国第33任总统哈里·S·杜鲁门。
1884年5月8日,杜鲁门出生于密苏里州拉马尔市的一个农民家庭。
由于家庭收入不高,老爹又喜欢瞎投资,经常亏得一塌糊涂。杜鲁门念完高中后,就因为经济困难,被迫报考不收学费的军校。
无独有偶,杜鲁门的继任者、美国第34任总统艾森豪威尔早年也是因为家里没钱,听说军校不收学费,才选择报考军校。
但艾森豪威尔有贵人相助,被西点军校录取。后来又攀上高枝,在军界步步高升。
而杜鲁门却因为视力太差,未能如愿,只得背井离乡,外出打工,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接受正规的大学教育。
1903年初,杜鲁门在堪萨斯城国民商业银行找了份办事员的活儿。
好不容易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结果没两年,由于家里人手不足,他又被老爹叫回去种地。从而辞去了银行的工作。
12岁的杜鲁门
在家务农期间,杜鲁门结识了后来的妻子贝丝·华莱士。并壮着胆子向贝丝求婚。
贝丝的祖父是面粉商,颇有家资,自然瞧不上穷小伙。
求婚被拒,杜鲁门受到打击,遂决定弃农经商,等赚了钱,再向贝丝求婚。
1914年,老杜鲁门去世,杜鲁门果断把家里的牛羊卖了,开始踏足商界。
然而他也是个“赔钱圣体”。
1915年,杜鲁门与朋友在俄克拉荷马投资锌矿,不想碰上锌价下跌,裤衩都赔没了。
杜鲁门不信邪,接着变卖土地,与朋友合伙成立了摩根炼油公司。
结果忙活大半年,还是没挣到钱。
恰在这时,美国宣布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
杜鲁门连番创业失败,家里卖无可卖,已然在商界混不下去了。便弃商从军,以32岁高龄,申请加入密苏里州国民警卫队。
一战时期的杜鲁门
前面说过,杜鲁门是近视眼,按道理通不过体能测试。
但他脑子好使,体能测试前,硬是将视力表背了下来。
他还谎报学历,声称自己是大学生。征兵办也没多问。
于是参军不久,杜鲁门就被派往西尔堡炮兵学校进修。
1918年4月,杜鲁门所在的部队被编入美军第35师129野战炮团,开赴法国作战。
由于去军校渡过金,杜鲁门得以火线提拔,被任命为上尉连长。
随后的半年,杜鲁门所在的连队无一人伤亡,他也由上尉擢升为国民警卫队中校。
同年11月,德国宣布投降。
这对杜鲁门而言,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终于不用担心小命不保。
坏消息是没仗打了,只能拿着微薄的退伍费回家自谋生路。
几个月后,杜鲁门再次向贝丝求婚。
这一次,他终于迎娶了梦中情人。
杜鲁门夫妇于1919年6月28日结婚
婚后不久,杜鲁门用自己的退伍费,与好友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店。
事实再次证明,他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三年不到,服装店就关门大吉。杜鲁门还因此欠了一屁股债。
就在杜鲁门压力山大之际,一个叫吉姆·彭德格斯特的前战友帮了他一把。
吉姆的叔叔汤姆·彭德格斯特有黑帮背景,是当时密苏里州的民主党领袖。
1922年,靠着老汤姆相助,杜鲁门投身政界,当选为密苏里州杰克逊县的法官。
1934年,同样是在彭德格斯特家族的支持下,杜鲁门竞选为联邦参议员。
密苏里州在美国的位置
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光靠别人提携,自己没能力,终究难以起飞。
别看杜鲁门做生意一窍不通,抱大腿却是无师自通。
在政界混了一阵子后,他发现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便积极与其他政客大佬交往。并成功结交上圣路易斯州民主党领袖罗伯特·E·汉尼根。
1939年,汤姆·彭德格斯特因为得罪了更大的大佬,被判入狱15年。
由于提前找好了后台,这件事对杜鲁门几乎没什么影响。
第二年,德国闪击西欧。
美国此时虽然没有参战,但本着未雨绸缪,联邦政府还是给本国军火商开出了一份600亿美元的军火合同。
杜鲁门觉得600亿太夸张了,军方和军火商之间肯定存在贪污现象。
于是他明察暗访,调查军方的贪污浪费等问题,为美国节省了110亿美元军费。
这波反诈,让杜鲁门声名大噪,成功挤进了罗斯福总统的朋友圈。
不过,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也有翻车的时候。
1941年6月23日,苏德战争爆发的第二天,杜鲁门公开表示:“假如德国比苏联强,我们应该帮助苏联;但若占优的是苏联,那我们便应该帮助德国,而且要尽量让他们大开杀戒,尽管我不愿看到小胡子取得胜利”。
这番言论在当时的美国过于超前了,引起自由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的反感。
要不是有大佬力保,加之查处军方浪费和腐败有功,杜鲁门的政治生涯很可能就提前结束了。
1944年11月,罗斯福以53%的得票率,第四次当选为美国总统。
大选开始前,罗斯福本打算提名亨利·阿加德·华莱士为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
罗斯福的第三个总统任期,华莱士就是副总统。
但考虑到罗斯福权力太大,已经越过党派高层,直接影响普通议员。
这相当于架空了民主党高层。将白宫和国会都掌握在手中。
而华莱士在民主党内也有很高的威望和号召力。
华莱士和罗斯福
更重要的一点,当时罗斯褔的健康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外界普遍认为他会不久于人世。如此一来,副总统人选很可能白捡一个总统。
基于以上几点,民主党多位高层结成反华莱士派,其中就有杜鲁门的大哥汉尼根。
他们找到罗斯福,请求老罗不再支持华莱士,并提名没有背景的杜鲁门为副总统。
得知自己被推举为二把手,杜鲁门一脸懵逼。
他根基尚浅,对做副总统缺乏自信,并且他也无意沦为党内大佬斗争的棋子。
所以胜选之后,杜鲁门并不开心。
在他看来,自己就是摆设。
事实上,他确实是个摆设。
因为无论大小事,罗斯福都不找他商量。
另一边,杜鲁门也无所谓。不商量拉倒。爷自娱自乐。
于是乎,美国人就看到杜鲁门顶着副总统身份,出现在华盛顿国家新闻俱乐部,弹着小曲,与好莱坞女明星劳伦·白考尔眉来眼去。
进入1945年,战争走势趋于明朗,轴心国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按照罗斯福的计划,二战结束后,将由美、英、苏和中国,共同维护世界和平。
这便是所谓的“四警察”构想。
但这个计划不切实际,很难实现。
别的不说,英美之间就存在矛盾。
一战后期,民主党总统威尔逊发表十四点和平原则,以图尽早结束欧战。
对于威尔逊的主张,英、法一开始是同意的。
可随后的巴黎和会,英法领导人翻脸不认账,联手排挤威尔逊。
而威尔逊因为对美军复员问题未能给予足够重视,导致国内骚乱连连,罢工不断,让共和党趁机赢得了1920年的大选。
更让民主党恼火的是,英国控制着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印度,以及全球近一半有价值的殖民地,搞内循环,将把美国剔除在外,以致美国的过剩产能无法外放。
因此,当民主党夺回总统宝座后,肢解大英帝国,就成了罗斯福的重中之重。
同样的道理,法兰西殖民帝国也玩内循环,排斥美国商品,所以也必须解体。
一战后的“世界五强”
鉴于英法死而不僵,美国必须要找盟友。
很显然,苏联和中国是最佳盟友。
按照罗斯福的分法,整个南海,乃至当时东南亚尚未独立的国家,都会托管给中国。
考虑到蛋糕太大,老蒋大概率站在罗斯福一边。
至于苏联慈父,他从罗斯福手上拿到了几乎一切想要的——包括东欧,中国东北,外蒙古,日本的千岛群岛和半个库页岛。
他没有理由不站在罗斯福一边。
然而丘吉尔不傻。
一旦丧失殖民地,英国什么都不是了。
于是,丘吉尔便以实力不足为由,反对将中国纳入“四警察”计划。
同时,丘吉尔通过引入法国来平衡力量。
结果“四警察”就变成了如今的联合国五常格局。
反对将中国纳入“四警察”计划的还有斯大林。
因为按照罗斯福勾勒出的未来中国势力版图:长城以外归苏联,长城以内归美国。
斯大林要想布局远东,就不能坐视中国复兴。
而对于中国,仅把东北分裂出去这点,就完全无法接受。
所以罗斯福的计划,终究只是计划,很难落实。
1945年4月12日,罗斯福还未来得及目睹德国投降,就因突发脑溢血,不治身亡。
当晚,杜鲁门宣布就任总统。
于是下一个关键的问题来了,杜鲁门会继承罗斯福的意志吗?
由于之前不受待见,杜鲁门稀里糊涂入主白宫后,又是一脸懵逼地接手了老罗留下的待办清单。
他显然不清楚罗斯福打算怎么治理美国,更不用说怎么安排未来的世界。
比如如何处理国内民生问题?怎么处置德国和日本?怎么对待老冤家英国和法国?如何应对不知是敌是友的苏联?以及如何安排中国在亚洲的地位?
既然毫无头绪,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办吧。
跟罗斯福不同,杜鲁门不待见苏联。这从他之前对苏德战争的看法就能窥见一斑。
所以刚一上台,杜鲁门就想停止对苏援助。
这可把美国人吓得不轻。
如果苏军不打了,难道让美军啃下柏林?
好在想法没落实,德国就已投降,未造成实质影响。
到了7月的波茨坦会议上,斯大林建议由苏联、美国共同占领日本。
杜鲁门不同意,便以非正式方式回应道:“美国已拥有一种具有空前毁灭性能的新式武器”。
言外之意,先总统的分区占领德国方案,美国亏了。
现在我杜鲁门主政,绝不可能让日本再被分区占领。
据说斯大林早就知道了原子弹的存在,所以他面无表情地表示:“希望能好好利用它来打击日本”。
斯大林的这种态度令杜鲁门很不爽,决定使用“新式武器”,“使苏联变得更好说话”。
1945年8月6日上午9时15分,美军飞机在广岛投下史上第一颗用于实战的原子弹。
广岛上空随即腾起巨大的蘑菇云,约14万头鬼子在爆炸中丧生。
当天晚上,杜鲁门发表“投弹声明”,要求日本尽快投降。
之后,美国政府恐吓日本,称“只要能降低对日本本土作战的风险,再投几颗原子弹也在所不惜”。
当然我们知道,美国此时只剩下一颗原子弹了。
8月9日上午9点零1分,美军飞机又在长崎投下第二颗原子弹。
就在长崎被夷为平地的九个小时前,苏联对日本宣战。170万苏军对75万日本关东军发起全线总攻击。
1945年8月15日,面对原子弹和苏军的双重威胁,日本天皇怂了,向全世界发布投降诏书。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美军士兵举起一名中国军人庆祝日本投降
战后,杜鲁门没工夫处理国际事务。仅1200万美国大兵的安置问题,就让他焦头烂额。
还有国内的工人问题。
战争期间,美国人也是勒紧裤腰带生活。
等到战争结束,工人果断游行示威,要求涨工资。
鉴于民生无小事,威尔逊已经栽过跟头,杜鲁门向国会提交了一系列公民福利法案。
GDP每年都在蹭蹭地涨,工人要求涨工资,挺合理的。
可民主党内的大佬们不这么看。
在他们眼中,杜鲁门飘了啊!有自主意识了。这可不行,必须让这小子知道谁才是爷。
民主党内耗,一些利民法案被搁置,最终又便宜了死对头共和党。
在1946年美国国会中期选举中,共和党完胜,拿下参众两院控制权。
而共和党能取得胜利,除了民主党内耗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攻击杜鲁门政府中存在不少与苏联有瓜葛的“不忠诚分子”。
杜鲁门原本就不认为苏联是可以合作的盟友,只是碍于身份,不便把话说死,引发舆论风潮。
当初丘吉尔跑去美国发表“铁幕演说”,他就被舆论骂的很惨。
恰在这时,英国送来了助攻。
1947年2月,英国照会美国,称自家没有余粮了,无法再向希腊和土耳其给予援助。
这通照会,说白了就是英国的投名状。英国将原本属于英国的地中海,移交给美国。
送上门的大礼,没理由不收。
杜鲁门便就坡下驴,在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发表了后来被称为“杜鲁门主义”的咨文。
咨文核心内容可以归纳为四点:干涉别国内政,遏制共产主义,确保美国利益,谋求世界霸权。
1947年4月至5月,国会两院经过辩论,通过了关于援助希腊、土耳其的法案。
7月,又正式启动欧洲复兴计划,即“马歇尔计划”。美国对被战争破坏的西欧各国进行经济援助、协助重建。
这一系列事件,不仅意味罗斯福的外交政策被摒弃,还标志着美苏战时同盟关系正式破裂,长达近半个世纪的冷战全面展开。
相比对欧洲的关注,杜鲁门对亚洲事务就不太上心了。
他自己曾说过:“对我而言,中国只是一个地理名词。”
由于不了解,也不关心,杜鲁门便把调停国共争端的任务全权交给马歇尔负责。
老蒋对马歇尔的到来非常高兴,但老马对老蒋的观感不咋地。
在马歇尔看来,国民党黄埔系和日本军部师出同门。
如果不加以约束,盲目援助,东亚势必会因为泛中华民族主义,再次威胁美国。
在这种情况下,杜鲁门政府对国府的态度非常拧巴——既不愿意看到它倒台,也不希望它一家独大。
也就是说,美国希望把中国人锁死在东亚大陆,无法伸出手来影响东南亚。
既然后台不支持,国府又是买办政府,极度依赖外援。那这内战不能打啊。
然而蒋校长觉得至多三到六个月就能“堪平内乱”。
没有外援,这仗也能打。
马歇尔调停不成,下令对国民政府实行十个月的武器禁运。
痛失外援,老蒋不出意外,拉了一把大的。
1948年4月,眼瞅国军优势不再。美国国会通过《援华法》。
在经杜鲁门批准后,美国对国民政府援助4亿美元。
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托马斯·杜威还在竞选期间表示,如果他上台执政,将会全力援助国民政府。
老蒋一看,等不及了,又来个骚操作,拿着杜鲁门援助的资金,秘密资助杜威竞选。
当时北京街头,甚至还出现了支持杜威竞选美国总统的游行。
等到杜鲁门以微弱优势成功连任后,他对老蒋支持对手的行为自然是十分恼怒。
不久后,杜鲁门发表白皮书,宣示放弃“援蒋”。
即便国府败退到台湾,杜鲁门的政策也依然是“弃蒋”。
他还发表声明,称:“美国无意在台湾取得特别权利或者建立军事基地”。
不过,杜鲁门的话,顶多只能信一半。
毕竟他不是老罗,无法影响国会和最高法院。
鉴于此,新中国决定与苏联签署友好同盟条约。
大陆“一边倒”,台湾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
杜鲁门的对台政策也由“弃蒋”转为“援蒋”。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
杜鲁门召集美国高层开会后,认为“朝鲜战争是苏联利用卫星国消耗美军的试探性佯攻”。
并判断苏联在下大棋,极有可能在伊朗、土耳其、希腊或是南斯拉夫方向发起进攻。
依据这一推论,为避免对苏联的主攻方向产生误判,杜鲁门决定让朝鲜战争局部化。
当然我们现在回过头去看,知道杜鲁门想多了。
实际情况是,苏联也畏惧美国发动进攻,唯恐触怒美军,导致三战爆发。
但“五星天皇”麦克阿瑟却不以为意。
他建议直接扔30~50枚核弹就完事了。
很明显,老麦与老杜不在一个频道。这哥们也完全没把扔原子弹当成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真要按他的建议来,将不可避免。
杜鲁门感觉有必要找老麦谈一谈,老麦却以军务繁忙为由,拒绝前往白宫。
马歇尔劝麦克阿瑟“回国看看',他也置若罔闻。
1950年9月15日,联合国军在仁川登陆,这让麦克阿瑟一时风头无两。
然后,麦克阿瑟就飘了,无视参谋长联席会议在9月27日做出的决议“美军不得在靠近中苏边界地区使用非朝鲜地面部队”,命令美第8集团军,英27旅,向鸭绿江推进。
眼看麦克阿瑟一再突破美国政府的政策限制,铁了心的要把战争进一步扩大化。杜鲁门主动飞赴太平洋上的威克岛,这才见到了老麦。
可会晤结束后,当杜鲁门提议共进午餐时,麦克阿瑟理都不理,直接飞回了东京。
不知道的,还是他是总统呢。
杜鲁门管不了的事,总会有人来替他管。
1950年10月19日,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赶赴朝鲜战场。
10月25日,志愿军发起了第一次战役。
事实证明,玩高端局,麦克阿瑟的水平只能坐小孩那桌,稍微上点难度,他就原形毕露了。
1951年初,面对溃败之势,麦克阿瑟声称:“除非立即提供最大规模的地面援军,否则我们将不断后退,并且自然会逐渐消耗,然后彻底毁灭”。
受了半年窝囊气,杜鲁门可算逮着机会报复麦克阿瑟。
于是他一面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会'使用一切手段,包括积极考虑使用原子弹,赢得朝鲜战争”。
暗地里则开始筹备撤换麦克阿瑟。
麦克阿瑟见华府口惠而实不至,病急乱投医,居然联络国会里的共和党人围攻杜鲁门。
当年那位著名的麦卡锡,就是围攻杜鲁门的急先锋。
麦卡锡和他的首席顾问罗依柯恩
在民主党眼里,如果一定要在共产党和共和党中二选一,搞死一个,那必须是共和党。
所以老麦“投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1951年4月11日,杜鲁门发表公告,解除了麦克阿瑟的指挥权。
但杜鲁门也没捞到好。
要知道,杜鲁门在老家担任县法官时,麦克阿瑟就已经是陆军参谋长了。
他麦大帅目中无人半辈子,临退休居然被一战时还只是中尉的草根总统给撸了,面子往哪里搁?
因此回到华盛顿后,麦克阿瑟彻底选边站,联合共和党煽风点火。
一时间,许多城市都爆发了支持麦克阿瑟,反对杜鲁门的游行示威活动,导致民主党支持率下降到了26%。
低至谷底的支持率让杜鲁门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谋求连任。
为了1952年的大选,杜鲁门邀请艾森豪威尔加入民主党,为民主党出选总统,而自己则让贤,甘愿做副总统。
但艾森豪威尔在评估形势后,还是加入了共和党,并在大选中与搭档尼克松,以压倒性优势战胜民主党候选人阿德莱·史蒂文森,荣登总统宝座。
1953年1月,杜鲁门在参加完新总统的就职典礼后,与家人回归故里。
杜鲁门的退休生活与其他卸任美国总统差不多,四处演讲、出书写回忆录。
不过,杜鲁门没赚到什么钱,他晚年的唯一收入就是每月100多美元的军人养老金。
鉴于杜鲁门实在太穷,连国会也看不下去,在1958年通过了《卸任总统法案》,每年向在世的离任总统提供2.5万美元的退休金。
1972年12月5日,杜鲁门因器官衰竭去世。
尽管杜鲁门卸任时,民众支持率低的可怜。
但去世后,由于其政策对美国乃至世界的历史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一些事后诸葛亮的学者开始赞扬杜鲁门,认为他在二战后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包括C-Span电视台、美国广播公司、《时代周刊》、盖洛普普查,都将杜鲁门排进了“谁是最伟大的美国总统”的前十名。
看来对一个人的评价,要随时间和情境的变化而变化。在不同时期、不同背景下,结论往往千差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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