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

3月14号被确定为国际数学节，写了篇文章一直没有发出来，眼下距离pi day又过去一周了。索性不发了，感觉象眼下的天气，跟不上趟。上午出去一趟，车里已经有23度了，穿两件衣服不觉得冷。晚饭后，戴着口罩出去散步，忘了脱秋裤，热得似乎贴在腿上。重庆的春天很短暂，但是已经来了。这个时候再说上周的事，有点不着调。

可是写守岁不是更不着调吗？过年除夕守岁，眼下已经是农历二月二十七，距离除夕很久了不是？！是啊，可是晚饭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不知怎的说起守岁，说起小时候除夕守岁到零点是多么困，最后很多年都困得没到零点钟声敲响就已经梦见周公了。眼下的孩子都是“夜猫子”，守岁到零点那是小意思。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让电力资源不浪费，半夜十二点，他们的夜生活才开始。

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守岁。过年了，忙碌了一年的父母把除夕的晚饭做了吃了，母亲还要张罗我们姊妹三个的新衣服，除夕晚上，就着煤油灯，还要把没有赶出来的鞋底纳好，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小孩子都是要穿新衣服的。不过，我观察了一下，父母大年初一好象并没有急着穿新衣服。印象中深刻的有几个场景。

一是，我和姐姐读初中，父亲买了台砖头录音机。除夕守岁，用来录了几段几姊妹闹矛盾的音频。彼时我还没有变声，还是脆生生的小孩声音。弟弟在知道父亲在录音后，哭的声音更大，其实没有眼泪，纯粹是弄出声响。我在旁边大声提醒：你不是说有一百多次教训了？！有点类似于广播剧的形式。

老家在半山腰，屋外是黑漆漆的，山风刮得呼呼作响。小时候一个人晚上不敢出门，那些高大的树木象威严的将军一样，风一过，摇摇晃晃，顿生肃穆之感。有一年春节，幺爸提回了一台双喇叭的录音机，放着胡松华唱的《拉网小调》，那个拉风哦。而且，除夕夜里，居然还第一次放了烟花爆竹。在小山村里，不知有没有更多的观众，不过我觉得那肯定是小山村最闪亮的一个夜晚。幺爸读过大学，在城里工作，见多识广。除夕守岁，终于等到天黑尽了，幺爸先把录音机提到地坝边，把音量放到最大。因为是用干电池，我知道那个音量，估计几节干电池能坚持半小时就不错了。可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放了几分钟，就开始了第二个节目，放烟花和爆竹。幺爸是父亲姊妹中最小的，胆子也最大。平时过春节放大爆竹都是把爆竹放到地上，用篾条点燃了再去点爆竹。幺爸可以一手持爆竹点了，马上抛出去，这个技能老帅了。烟花绚烂，爆竹声响，还是没有阻止我的瞌睡到来。守岁到零点就是这样困难。

另一个场景是，包产到户以后，人民群众的生活得到改善。家里买了台标准牌缝纫机，母亲自学成才，可以缝制各种衣服。虽然我也看出来没有大昌街上的裁缝店缝的好，但是还是有人请母亲缝衣服。而且有一年腊月还遇到了大客户。幺舅买了一种叫“的zhan”的布料，老家叫买布为“扯布”。一口气买了几丈。可以做一家人的衣服，这够母亲忙活一阵。我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当时想做衣服，怎么知道这样去下料，这样去拼起来？母亲一手拿画粉，一手拿尺子，脖子上是软尺，比比划划，我才知道这里面应该有很多思考的成分。春节临近，衣服赶制好了。我仿佛看到了表哥表弟穿着新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样子。

那时的我，还不是一个大叔的模样。应该是红扑扑的脸庞，笑眯眯的跑前跑后，追逐着岁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