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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桥 人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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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9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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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小的时候,娘每次去姥姥家都会带着我,大姐推着小车,一边是我,一边是饽饽筐,小车向筐子那边斜着,大姐身子一路都斜着。现在想想多累啊。

       我不知道为啥后来不爱去姥姥家了,不知道是因为家里有姐姐热闹,还是害怕姥姥家的狗,反正是有点抵触心理,那时候很听话,让去就跟着,一切都是想当然。

        那年冬天,小舅结婚,我四舅赶着马车来接我娘,我,想当然的跟着。记得的四舅把我抱上车时,我一直都不笑,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不快乐。坐在马车上看着站在树下的三姐越来越小。

        一路上,娘都兴奋的和四舅说话,我则沉默,四舅偶尔逗我一下,我不吭声,大人习惯了我不爱说话,也只是笑笑,不在意。

        我看着周围光秃秃的原野,麦子也都黄了梢,蔫蔫的在地里待着,没有花也没有草,只有麦苗微微泛出来的一点绿,

        过了村西的桥,我们一直沿着河边走,下午的阳关暖暖的照着,我有点昏昏欲睡,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要记住这条路,于是强打着精神看着,除了电线杆没有一点标志物。

       快要失望的时候,我看到了河上有一座桥,远远地望着。慢慢走近了,其实就是一个水闸。然后慢慢走远,直到望不见影儿。

        我又开始无聊的四处张望,没什么好看的,河里结着冰,在太阳的照射下有点刺眼。我又开始犯困,但还是强打精神,生怕错过了什么。

       “困了吗?到了啊,到了。”四舅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扭头看向车前边,发现前边又出现了一座小桥,桥的那边就是村庄,其实,那就是姥姥家了。

      百无聊赖的待在姥姥家里,四舅可能看着我阳干,临走领着我去他家玩了。我蹦跳着跟在四舅身边,路上有人问;"大姑奶奶来了?”我那时候不太清楚为啥都喊我娘大姑奶奶,呵呵,很好奇的看那些人。

       四舅家炕柜底下有一大堆小人书,四妗子给我扒拉出来,我一本一本摞好,然后爬在炕上,脸紧挨着炕,看看底下还有没,直到都倒等出来。这才放心的一本一本挨着看,看完的放在窗台上。

       不一会儿,四妗子把表哥表妹都喊了回来,让他们和我玩,于是,他们在炕上,地上蹦啊跳啊。我看他们一会儿,依旧自己看小人书,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晚上,我忽然醒了,发现自己趴在大表哥的肩上,是大表哥抱着我去姥姥那边,我哼哼了两声,表示反抗,因为我还惦记着小人书,呵呵。记得大表哥说:抱着你还闹,可能大表哥觉得这待遇挺高的,呵呵。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我开始央求娘:回家边,娘说,过两天咱就走,这时候,姥姥听到了,笑眯眯的说:住够了吗:刚来。我不吭声,把自己的靴子从炕沿下拿上来,放在窗台上又看看娘,担心她走的时候把我靴子拉下。再想想没说什么,我独自去了四舅家,心里还想着小人书。

      这时候,那帮表哥表妹都在门口,拿着棍子棒子,简直一帮虾兵蟹将,我还没走近,那帮人就开始起义了,呵呵。堵着门不让我进,现在想想可能是嫌我光看书不和他们玩,呵呵。

        后来,三舅家的二表哥做了“叛徒”,带着我去他家玩。三舅当时是工人,三妗子自己做衣服,算是好条件的家庭,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床单没有一点儿折折。我去了就安静的坐着,生怕把床单弄出折折来,那时候太懂事,也就不放肆。

        表哥看我无聊,就说带我去爷爷家(我大姥爷家)看一把神奇的椅子。

我跟在他后边,一边好奇的想象那把椅子。

      到了才知道就是一把现在吧台的那种高脚椅,不过是木头的,也能转,表哥坐在上边,神气地转来转去,脸上挂着逗我开心的笑;好玩不,你上来坐坐吗?我摇摇头,感觉表哥在骗我,一点不好玩。

        表哥从椅子上下来,又想出了好主意:我带你去滑冰吧,我蔫蔫地跟在后边。

        村南是一个大湾,冬天冷,水都结了冰。很多孩子在上边玩耍,很热闹。那时候,冬天的湾里几乎没有水,都是冰,炸开冰,下边是空的,所以很安全,大人们从来不担心孩子。

         表哥跑上去滑了一圈,看着我笑,好像再说;好玩吧?可是,我这个胆小鬼根本不敢上去,别说滑冰了。表哥开始喊我:上来呀。

        那帮表哥表妹都在,看看他们疯玩,我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站着不敢动,表哥一个劲儿的给我演示,教我怎么滑,我始终不敢。

        表哥无奈,沿着河边向东走,我跟着。后来干脆上岸跟着他。

       走着走着,我的眼前一亮,啊?这不是回家的那条路吗?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儿,紧走了两步,几乎是跑,果然是,我看到了那座小桥,我就是从这里进村的。

       我欢快地顺着路向前走,这会儿是表哥跟着我走了。他一直没上岸,那个湾连着浇地的水沟,冬天里边水不是很多,也结了薄薄的冰,表哥就在那上边滑着走,我欢快的喊道;我想回家,你跟我回去吗?表哥答应了。

        那个时候,我真是很高兴,一想到要回家和姐姐玩了。我跳着跑着,忽然想到表哥,再回头,他拉在了后边。我跑回去,喊他快走,他说不去了,那我自己走了哈,不等你了,你告诉我姥姥我回家了。我不管,表哥嘟囔一句。

        就这样,我和表哥道了别,自己上路了。

       冬天的太阳暖暖的照着,我忽然发现来时没发现的美丽,一边欣赏路边的景色,一边哼着不知什么跑调的小曲儿。

        远远地,我看到了第二座桥,我加快了脚步,慢慢走近了,到了桥头,我停下看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心里念着下一个桥我就到家了。

       不知道是是累了还是咋地?走了很久也看不到第三座桥,我回头看看没人,往前看没人,心里开始有了恐惧,回去又不想,于是,坚持着往前走。

       ……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座桥,我已经累了,偶尔停一下。这时候我的两个叔伯大侄子正好赶着马车往地里拉粪,看到我说:跟车走吗?小姑。我不吭声,心里想,才不坐,那么脏。

       马车没有停,他俩一个劲儿的让我上车,我想超过他去吧,我快走,车也快走,我想离他远点吧,我慢走车也慢了,呵呵。现在想想,可能是他们看我自己不放心。

       一直到了桥上,两个人商量着说马车走着我可能不敢上,于是吆喝停了牲口,又让我上车,没办法,我只好再次说:我自己跑。

         过了桥就能看到我村了。我已经不害怕了。他俩看我实在不愿意做就哄着马车走远了。

        后来的路除了疲惫我没了别的印象。

       一进门,父亲愣住了,然后笑在脸上的皱纹间一圈一圈荡开:咋回来了?我的泪哗一下流了下来,道不尽的委屈……

        父亲追到屋里,他看我哭就不再问了:别哭了,咱去吃饭了。

        记得那顿饭我吃了一个大窝头,呵呵,跑累了,饿坏了。呵呵。

        吃着饭的时候,四舅骑着车子来了,一进门看到我在吃饭笑了。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听四舅说才知道表哥真的没告诉姥姥我回来了,可能是一开始以为我闹着玩,看我真走了生气了吧,呵呵。

       到今天,我都记得那三座桥,那是我回家的路标。

       人生的路何尝不是如此,设定好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去实现。走得顺利的时候,一路风景,不顺利的时候一路荒凉。

       愿我们人生的路上,一路歌声一路阳光。快乐永伴身边。

        今天是平安夜,祝您今夜平安,明天平安,一月平安,一年平安,点亮在看    一辈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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