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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风花雪月平凡事,悲欢离合话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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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30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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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观影习惯,越是最新上映的、大众趋之若鹜的影视剧,我越是淡定的,不着急去看,有一种不愿意“凑热闹”的感觉;相反,越是一些“冷饭”、老掉牙的影视剧,我越爱去翻,有一种偷偷地、从过往岁月中寻宝的趣味,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怀旧。今天写的这篇影评依旧不是新电影,而是上映于2012年的《白鹿原》,距今已有七年多。

《白鹿原》这部电影改编自陈忠实的同名小说,这是一部曾经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被文学界评价为史诗级的著作。由于笔者没有看过这部小说,只看过电影,所以这篇影评仅仅只是从电影角度总结的感受和评论,和小说关联不深。

全文阅读需3分钟

整部电影基调苍凉、深沉,演员们操着一口以假乱真的陕西话,加上刻意复古的陈旧画面,使观影者代入感极强。白鹿原出麦(也就是盛产小麦),所以电影开始时序幕上一直显示着漫无边际的、金黄的麦田,向观众们无声的提示着,这里就是故事的发生地,白鹿原。

关中大地的麦田一望无际,翻涌着金黄的麦浪,地主白嘉轩亲自带领着家中的长工们下地割麦,从他缠绕在头上的长辫子以及留的“阴阳头”发型来看,此时还是清朝。镜头接着转向最能干、最踏实本分的长工鹿三,只见他正娴熟的割麦,捆扎,干的十分卖力——他们在为交皇粮做准备。

白嘉轩是白鹿村中的族长,这一称呼虽然并不具备行政职权,但在旧社会的乡土世界里,在那个信奉宗族礼法的年代,族长可谓颇具威望和地位。白嘉轩带领族人在祠堂里齐念《乡约》时,一如既往的挺直腰背,声音中正坚定,周身散发出一族之长的庄严和肃穆。其中他念的《乡约》里写的内容无非是一些为人处世的道义层面的理念、对人的约束和品格的提升等。在革命的浪潮还未冲刷到白鹿村时,人们共同信守着这简单质朴的礼法,上养父母,下教子女,平静有序的过活着。

也因此,作为“大家长”的白嘉轩对儿子白孝文的教育方式可谓非常严苛!他自己本身骨子里面就浸透了族规家法,礼义廉耻这类的教条,根本不能容许自己的儿子调皮捣蛋,惩罚起来毫不手软。从这个层面来看,他也代表了那个时代的家长特征,刻板、守旧,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种谬论,直到今天依然有人将其奉为圭臬。

正当白嘉轩气喘吁吁的鞭打儿子时,传来了一个坏消息:皇粮被抢了。鹿三情绪激动,涕泪横流,白嘉轩只得转身去问鹿子霖——白鹿原上第二大家族的掌门人。鹿子霖也和鹿三一样哭天抢地的说了一堆诸如“清家完了,皇帝跑了”的话。

时值1912年,溥仪被迫退位,清朝随之灭亡,代表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制度垮台,封建统治社会走到末路。对于统治阶级而言,居庙堂之上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对于如蚁的苍生而言,他们慌了神,就像头顶的瓦片掀掉了,不知道世道将何去何从,只知道新皇上叫大总统,年号改成了民国,身处时代的洪流之中,内心必定是茫然的!但,日子该过的,还得往下继续过。一片雪地中,一辆马车带着鹿子霖往前走,白茫茫的天地间,矗立着一座座孤独又寂寞的牌坊,它们静默地像世人昭示着牌坊主人的坚贞守节及承受的痛苦和沉重。
清朝灭亡之后,袁世凯任大总统,中国自此进入了北洋政府军阀混战的民国时期,鹿子霖这个精明的小乡绅很快为自己在新政府那里谋得了一个乡约的职务,迫不及待的削发易服,从县城回来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剪掉了大辫子,换上了新官服,带上了毡帽、还请人奏乐、放鞭炮、召集父老乡亲大摆筵席庆贺自己高升。

在这儿引申一下削发易服,通历史的朋友马上会想到满清进关时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惨状。满清政府要求明朝遗民男性必须全部刮成半瓢,以此作为汉民归顺满清统治的标志,不从者一律砍头,汉人遵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性格刚烈者誓死不从,所以当时在全国各地的城乡发生了多起因不剃发而砍头的事件。搞笑的是,时间过了二百多年,再次改朝换代时,人们竟然为了这个发型再次负隅抵抗!

鹿子霖高升的酒宴白嘉轩也过来了,这二人是白鹿两大家族恩怨的头儿,同时也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和品性。白嘉轩属于规规矩矩的恪守礼义廉耻、仁义道德的旧派思想,他不会像鹿子霖这般,能够在短时间内接受新生事物,且无底线的来往逢迎。他对鹿子霖的官服酸了几句之后,开始控诉新政府纳粮太重,鹿子霖不出所料道:政府的命令,少一粒也不行。两人之间微妙的气场相交,背后是多年的家族恩怨,这种宗族间的恩怨,波及到子孙后代,在中国旧社会的乡土之间最为常见,包括今天的农村仍然存在。

当天夜里鹿子霖把白家的门拍的山响,原因是白鹿乡的人纠集其他乡民一起到县城闹事,拒交军粮,其中带头者就是长工鹿三,连带着他七八岁的儿子,黑娃。到底是不是白嘉轩指使,我个人是存疑的。冰天雪地里,一群衣衫褴褛的“乱民”手持农具,准备到县上闹事。黑娃问,嘉轩伯和孝文为什么不来,鹿三答,干这种事,主家不方便出面,有我们下人去就够了。充分暴露出鹿三心中的奴性,他生性憨厚老实、对白家忠诚无私,身体受雇于白家,却将满腔的忠肝义胆也都给了白家,在他心中,儿子黑娃也应像他这般忠于主子,才是安分守己,骨子里的奴性使他笃信主仆本该尊卑有序!


农具难敌铳子,反抗的那帮人被关进了县大牢。纵是新政权,人家也是有武装部队的,几杆子农具肯定不是对手。迫于新形势的风逐渐吹入白鹿原,白嘉轩这个族长也不得不剪掉了辫子,起码表面上跟上了时代的步伐,但其内心的“辫子”依然在——固执和保守是骨子里的东西。他对儿子孝文最大的期许就是传递白家香火,因为他曾娶过六个女人都死了,第七个老婆才使他当了爹。在这儿我想说,没人怀疑他“克妻”么?鹿三从牢里出来后,白嘉轩马上安排孝文认鹿三作干爸,同时他也认了黑娃作干儿。越是旧社会,这种干亲反而越有情谊,那时的人们对于道义的坚守感很强。

地主的儿子与长工的儿子成了干兄弟。在麦田里,孝文递给了黑娃一块冰糖,这个东西对黑娃来讲是跨越了阶层的物质,对于一个从小倔强叛逆的孩子来讲,被动的接受他人的赠予,是令人自卑的一件事。尽管孝文给出了承诺:你有难时,我卖房卖地也会救你;白嘉轩也当众承诺包了黑娃成亲的事。但,对于黑娃来讲,被拯救、被帮助和被动接受冰糖的性质一样,依旧是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他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几年的时间在历史的长河中一闪而逝,1920年,孝文、黑娃都长大了,一起长大的还有鹿家的子孙,鹿子霖的儿子鹿兆鹏。白、鹿两家的儿子同一天成婚,可鹿兆鹏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作为一名接受过新教育的进步青年,满脑子都是新文化新思想,绝不甘心服从于封建旧派的包办婚姻,他们是追求婚恋自由的先驱!鹿子霖打下来的耳光,扇不灭他心中对于自由渴望的火焰,就像他对黑娃说的那句话:外面世界大着呢,人的活法也不是一样。他身上有当时所有进步青年的影子。

成亲当晚鹿兆鹏跑了,鹿子霖气疯了,月夜去追,灌了一肚子新思潮的鹿兆鹏是翅膀硬了的鸟,关不住的。黑娃站在黑夜的岔路口,朝着鹿兆鹏远去的方向望了许久,对于年轻人来讲,“未知的”、“不确定的”才是最大的诱惑!他们不甘心重复父辈的轨迹,不甘心被安排的人生。鹿兆鹏的跑路似乎给黑娃的心中开启了一扇天窗,他也渴望外出闯荡,尽管本分老实的父亲不赞成,但儿大不由爹,黑娃从鹿兆鹏离开的那条路走了出去。不同的是,鹿兆鹏是为了革命,黑娃的出走则是做麦客的。

黑娃和其他麦客一起组成了“割麦队”,郭举人“面试”他们时带着自己的几房太太一起来了,麦客们或许没听清楚郭举人那番勉力他们的话,但一定看清了他的几房女人的面容,尤其是最年轻貌美的小妾,田小娥。同时,田小娥也往这些男人身上瞟了几眼,这几眼流露出一丝空虚的意味——郭举人当她爹都绰绰有余了。

不知道是“割麦状元,工钱翻番”的诱惑,还是想引起田小娥的瞩目,割麦时年轻力壮的黑娃干的分外卖力,下工吃饭时郭举人还请了唱戏的人来给大家消闲娱乐。朴实又粗犷、奔放又夸张的秦腔一唱起来,陕西本土的那份生活气息瞬间浓郁起来,电影中这个细节用的非常好。

白天粗重的活计并没有让麦客们早早安寝,躺在大通铺上的汉子们少不得要聊点荤段子,而段子的女主角就是郭举人最年轻貌美的小妾,田小娥。可黑娃并不愿参与其中,他认为这种荤段子是对田小娥的亵渎,内心不由得恼怒!男人聚在一起,聊的内容少不了女人和性,但男人绝不会聊自己的女人,也绝不允许别人聊自己的女人,这是男人世界的潜规则。

对于初涉世事的黑娃来讲,漂亮性感的田小娥,充满了女性魅力,只可远观,不曾奢望可以拥有她。田小娥嫁的男人是财主,家境殷实,良田富足,雇佣着长工,田小娥的父母为了与这样的大户人家攀上亲戚,不惜将自己二八年华的女儿嫁与一个即将日暮的老头子,悲剧的种子从此埋下了。我们现代人对过去的婚姻制度有所误解,总是称他们是三妻四妾,实则不然,中国一直以来都是一夫一妻制度,只不过旧社会时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妻妾的地位是非常悬殊的。

郭举人娶的这房小妾压根就没指望她繁衍子嗣,而是去做更加悲剧的“泡枣”工具(尺度较大,读者可自行百度),鲜嫩欲滴的生命,被拿来这般使用,实际上还不如丫鬟的命运。本身旧社会女子没地位,身份卑微低贱,在男权社会里面,女人就是娶来做传宗接代的工具,未见得有多深刻的感情,更别提爱情了,可田小娥比起她们,更不如。

田小娥鲜活的生命力在日复一日的“泡枣”生涯中逐渐生出哀怨与仇恨,身为秀才之女,她有着前卫的、逆反的心理。身体与心灵长年的干涸,促使她试图以一己之躯与整个男权社会、几千年的伦理纲常、封建思想做对抗,却又深深的受制于时代的局限,欢愉的时刻忘记了头顶挥舞的道德大棒。有一个神奇的现象是,大家都知道封建思想荼毒的是女人,但,若大家都一样循规蹈矩,就相安无事,一旦某只不安分的鸟想要飞出牢笼,第一批谴责、唾骂她的一定是女人。相比较而言,男人对自己的同胞是比较宽容的。

由于郭家给田小娥安排的特殊“妙用”,所以她不可能生出孩子,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鲜嫩的身体逐渐枯萎,生命力慢慢流逝,最后变成一口了无生趣的枯井。过个几年,郭举人咽气之后,大房二房尚有子女可依仗,还可分得到财产,而她的结局要么是扫地出门,要么更加卑微潦倒,仰人鼻息。在封建思想这张大幕面前,小人物的生死悲剧都不值一提,谁会在意这样一个小女子的惨状?


但,纵使把封建思想批判个底儿朝天,我仍无意为她洗白或辩驳,乃至时代发展到今天再回头看田小娥,她依旧洗脱不了淫荡的罪名,当然她也没想过要洗脱,电影中她的倔强、强悍与毫无惧色还是令人震撼的。她的所作所为将自身钉死在了耻辱柱,无可逃脱。她的悲剧在于时代局限,在于封建制度,在于包办婚姻,在于她的自救,在于她的命。对,就像她自己在破窑洞时感慨的那句:都是命。

作为一枚愣头青的黑娃,将田小娥带回了村子,这是她第二次悲剧命运的开端。田小娥出众的长相、丰腴的身材引来了一片羡慕眼光,这些夸赞使一向自卑的黑娃倍感荣耀!可是他骗得了老实巴交的父亲鹿三,却骗不过颇有见识的干爸白嘉轩。当那件丑闻被鹿三知道后,本分规矩的他几乎要气晕。这种来头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庄严的祠堂。

白嘉轩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不是黑娃能养的住的,可他不知道的是,初见田小娥,已经娶妻的儿子白孝文居然有了心动的感觉?作为黑娃的干兄弟,白孝文跑前跑后为他们俩寻到一处破窑洞暂时栖身。刚到窑洞的时候,黑娃和田小娥那番对话反映出两个人是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对田小娥而言,进不去祠堂也好过于在郭家熬天捱日。

鹿兆鹏回来了,在白鹿原上创办了第一所小学,同时带来了一场革命浪潮。在黑娃的破窑洞里,一边吃着田小娥亲手做的面,一边给黑娃灌输革命的基础常识。当说到婚恋自由时,黑娃和田小娥的眼睛都亮了,既惊又喜,不亚于我们现在听闻现行的婚姻制度将要瓦解一样的震惊吧!

革命的风吹到了白鹿原这片土地,镇嵩军的部队不仅掌掴了乡约鹿子霖,还强行要求族长白嘉轩敲锣收军粮,有枪杆子指着,白嘉轩再挺直的腰杆子也要认怂。族长是和平年代的权威,而枪杆子则是野蛮的象征,二者本身就不在一个频道里,枪才不认得族长这俩字。军阀混战时期,小老百姓心中惶惶,辨不清楚都是哪路人马,统称他们为“当兵的”。

在那种年代,出来当兵很可能为了吃口军粮混个肚圆而已,心中并没有多少崇高的理想。在许多收编的部队里不乏大量乌合之众,他们进村之后的恶行不亚于日本鬼子,偷抢打砸,强抢女眷等等。劳苦大众不仅要把口粮上缴,还要忍受各种凌辱,这股飓风打破了白鹿原的秩序与平静。任何时候,只要压力够大,都会引来反抗,当兵的野蛮行径刺激到了白鹿原的年轻人,他们连夜烧了地里的麦田,却以一个老人的死去来收场——手里有枪就是天,老百姓赤手空拳,只能认怂。

1926年,鹿兆鹏在白鹿原上掀起了一场“风搅雪”,当时农协会在许多省份都有组织,规模不断壮大,权利一度碾压国家的行政机关,白鹿原也不例外。黑娃在鹿兆鹏的带领下,也成了农协会的发起人之一,当人们举起大锤猛砸祠堂时,黑娃叫嚣的最厉害,因为祠堂是他心中的痛与恨,也是在那个时候,地主、豪绅阶级受到了很大冲击。

但农协会在白鹿原上并没持续多久,国共翻脸了,大伙儿也就散了,共产党转入地下后,鹿兆鹏带着黑娃跑了,撇下田小娥在破窑洞里自生自灭。额,当然,黑娃还算有情义,泼着命回来见了她,田小娥誓死也要跟他走,可黑娃坚持让她留下,他的处境随时会死,带着她不方便。从这个片段来看,他们二人是有真情在的。

无论外面的世道如何混乱,白嘉轩这个整日里挺得笔直的人始终正襟危坐,他对当不当乡约不感冒,他的心事在孝文身上,在儿媳妇日复一日平坦的肚子上。当得知儿子“力不从心”时,一向稳重的他还是愣住了,不少读者持“被打坏了”的观点,但是因管教严格,动辄体罚而导致心理出现问题也极有可能。

黑娃因农协会的事情被县里抓走以后,田小娥求助无门,只好去求鹿子霖这个乡约。鹿子霖这个人精明强干但做人无底线,见到声泪俱下楚楚可怜的田小娥,就动了歪心思,嘴上装腔作势,实则色胆包天,无视人伦,干出了令人唾骂之事!

“小娥的头发黑油油,小娥的脸蛋赛白绸”,田小娥的放荡名声伴随着狗蛋儿一句句发春似的叫唤,更加狼藉。如果说鹿子霖没人味儿,田小娥就是愚蠢,被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包括之后与白孝文之间的事,全部是鹿子霖施的小人伎俩,利用美人计来打击报复他的对手,白嘉轩。美貌之于女人而言,倘若有智慧,是锦上添花的事;倘若没智慧,还生的艳丽,则是一场灾难。

白孝文接任族长之后,第一件扬威风的事就是惩罚伤风败俗的狗蛋和田小娥私通的事。她不仅没悟出来自己被鹿子霖利用,还照旧与他厮混,当她说出“抹了裤子后脸都一样”的话时,坐实了“草包美人”之名。谙熟男女之事,却无端正的价值观与处世的框架,徒有一腔孤勇,心中毫无智谋,禁不住鹿子霖两句洗脑与唆使, 便真要去抹掉白孝文的裤子,做人的原则和底线寸寸下降,是导致她一步步走向悲剧的根源,她的悲剧命运多半因愚蠢所致。


白孝文从小在父亲的高压教育下长大,之后顺利接任族长,却也没能躲过田小娥的温柔乡,一向不成事儿的他,居然在她这里找回自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鹿子霖利用田小娥打击白嘉轩,田小娥也利用了白孝文对自己的情意报复象征着正义光明的卫道士,白嘉轩,却不知此举是在给自己挖坟墓。当她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之后,大错已经铸成,她也陷入了自暴自弃的痛苦深渊。黑娃长期不在家,很难想象她的处境,无依无靠,声名狼藉,躲在窑洞有人骚扰,走在大街怕是也要被人指点唾骂。

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高压下成长的孩子,长大后一旦叛逆,就是死杠到底的,白孝文很好的诠释了这点。他和田小娥私通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本以为家教严谨的他会从此收敛,没成想竟也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不仅和白嘉轩分了家,还住在了田小娥的窑洞,彻底不沾家了,连妻子的死活也不再过问。

整部电影中,镜头多次对着牌坊远远拍摄,大有拿贞洁对比淫荡的意味。从前的白孝文好像死了,重生之后的他和田小娥明目张胆的住在了一起,甚至还把白嘉轩分给他的房屋、田地卖给了白家的死对头鹿子霖。鹿子霖还特意假惺惺的在白嘉轩面前演了一回戏,把他精明利己、阴暗狭隘的思想展露无遗。

白孝文变卖家业,拿了银子后和田小娥整日里混迹在城里吃喝玩乐赌,银子花完的时候恰好赶上大饥荒,极度饥饿的难民中还发生了人吃人的惨状。当听说田小娥肚里怀孩子时,白孝文不惜“卖命”供她活下去,却未能如愿,田小娥最终死在了鹿三的刀下——在鹿三的思想观念里,早已对田小娥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这个“祸害精”挫骨扬灰!

骂她的人有之,为她鸣冤者也有之,但是这部作品若只局限于情爱层面、贞洁层面,未免轻薄了它的意义!它讲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把旧社会里的人、事、思想观念呈现在观众眼前,看似不褒不贬,实则处处都有作者的态度!我个人认为,田小娥这个形象就是作者心中逆反心理的实体呈现,用她个人的悲剧人生诠释了旧社会人吃人的万恶制度以及对女性的残酷压迫。

田小娥死了,白鹿原并没有如鹿三想的那样恢复平静,相反大旱刚过又迎来了瘟疫,愚昧无知的乡民认为是田小娥的冤魂作祟,一辈子刚正不阿的硬汉白嘉轩仍旧挺直了后背,绝不为她建庙,真要弄也是建个塔!

黑娃回来了!打断了白嘉轩的腰,那是他挺了一辈子的腰杆子,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白嘉轩是田小娥悲剧命运的助推手;黑娃又剪去了鹿三的长辫子,那是他坚守的所谓的比命还重要的愚昧尊严!杀了田小娥,鹿三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良心拷问与谴责,上吊是他最好的归宿。

鹿子霖一生自诩聪明能干,却也难逃命运追魂索命的魔爪。身体不过是灵魂的居所,灵魂被抽走,身体也就只是一具空壳而已。在历史、命运这样宏达的背景下,任何人纵使再精明强干,也抵不过时代这座穹庐下的浩荡洪流。天空飞过一架飞机,地表被轰炸的时刻,一切恩怨纠葛、淫荡风流、贞洁牌坊、庄严祠堂全部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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