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文字还存在记忆里，十年后的碧落山却已是人事皆非……
文 . 图｜雪舞清影
接到晨荷相邀的电话，我正行走在去往慕名已久的市府后院碧落山的途中。对于碧落山的好奇，源于那句“碧落山前古郡开，绿筠千载凤凰台”，相传唐武德年间，此山曾有凤凰栖集，故初名“凤山”，宋绍兴九年，知州邱砺于山巅创建碧落堂之后，遂名为碧落山。景定无年春，蒙兵攻据高安，焚烧全城，碧落堂付之一炬。景定五年，爱国诗人、民族英雄文天祥驻守瑞州（今高安），修复了碧落堂，复刻诗人杨万里的遗诗，嵌于堂内，并沿山筑以围墙。又在东麓修复翠微亭，不远处新建月朗堂、野人庐等，使碧落山更加秀丽多姿。也因此，引来历代名流、墨客在此争相作记、题诗，据史书记载，苏轼、苏辙、陆游等都曾在此留有诗词。
看过很多关于碧落山的资料，想象中的碧落山，应该颇具灵气，或烟霞氲氤，或树木葱郁，或迤逶婉转，或曲径深幽。当我偕友人来到山下，在拐角处准备上山时，山脚下的保安拦住了去路，一番解释待验明身份之后，方允许我们上得山去，并再三叮嘱，不可逗留太久。
这是一座并不高远的小山。上山的路是一条幽长的水泥石阶，拾级而上，一位老者佝偻的背影出现在我们眼前，只见他两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吃力地登上石阶，当我走近他身边时，却见他缓缓地蹲下，一只手紧抓住拐杖，一只手颤颤地捡起飘落石阶的树叶，一片，两片。。。然后揣放在胸前。我慌忙举起手中的相机，欲记录下这一感人的时刻。友不解的目光追随着他，而我，已然明白他的用意，看着他胸前枯黄的落叶，不禁感叹不已。上山之前听山下的保安提起过，说他是在这个山上伫留时间最长的人，从前一直负责山上的卫生和看守，现在想来，几十年来的相守相伴，他与这里已融合为一体。突然，有一种很想与他交流的冲动，但是，看着他那么小心地拾掇着地上的落叶、细屑，我忍住了，是呀，我只是一名过客，又怎么可能走进他的世界？如同，我今天来到这里，也只能是一位懵懂的观者，家乡厚重的历史文化，时至今日，我又能探寻到多少呢？
一路顺阶而行，宛延的石板路迂回曲折，没有想象中的深幽，也没有想象中的烟霞，这是一个冬阳暖暖的午后，云蒸霞蔚当然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季节，但是，山上的树木仍见青翠。小径两边，虽然杂草丛生，倒也生机盎然。一棵干枯的老树，忘却年轮的转换，依然倔强地耸立云天，也许，它的存在就是碧落山乃至碧落堂繁华与衰败的最初见证。
沿着山路走走停停，友人的叽喳笑语扰乱了山林的寂静。不时有低飞的鸟儿在林中盘旋，我嗔怪友人的莽撞，更为自己执意的闯入深感歉疚。山边丛立的一块龙飞凤舞的文字石碑引起了我的注意，“山川蟠踞偶成形，威凤低回久未行。更种梧桐真可致，高飞性似伯夷清。”这是当年苏子辙贬居高安时题写的其中一首《和毛君州宅八咏其一凤凰山》，一句“高飞性似伯夷清”，苏子的情操与气节，彰然于世。
走下山来，友人抱怨说碧落山原来是如此的荒凉，没有来时想象中的美好，我报之一笑。游山玩水，玩的是一种心境，境由心生，心由性起，性缘于天地，更何况，家乡的文化底蕴是如此深厚。我相信，历经千百年来的洗礼，今后的碧落山，一定还能重现当初绿筠满山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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