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绺头发,触动了我的愧疚、自责机制,我接连向小女儿说对不起,后悔自己的鲁莽,导致硬生生的拽掉了她的头发。
她应该很疼吧,但终究没有大声哭出来。她很独立、坚强,却又胆小怕事,大约是怕我批评她。小小的她,对疼痛的忍耐是超越我的,要是换做我的话,怕是早就又气又疼的跳脚了。
我满是心疼,和着内疚的情感,化作一梭子弹,终于发泄到了儿子的身上,那声大吼里,批评与责备味儿十足,让儿子快点从我的书桌上“滚”下来。
我抱着小女儿,她温柔的像只小猫蜷缩在我怀里,她看我流泪,听我接二连三的“对不起”,此刻这只小皮猴竟如此的安静。
当下那一刻,我是有怒意的,不平之气也想随意发泄,但终究为满眼的心疼和自责所覆盖。
女儿小声解释,妈妈,我只是想看你写字。是啊,这段时间自己真的有些过分和疯狂了,为什么不多花一些时间,来陪孩子们好好玩耍呢。
我总是不想陪他们玩,让他们自己玩耍,要不就是把他们交给电视,自己却偏执的钻进个人小世界里,独自偷欢。
我太想独处了,太想安静了,我不知怎样权衡,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我是如此的渴望自己独处一隅。
在那个瞬间,我试图放下这些顾念,多和孩子们相处,心平气和的陪伴。只是,我坐在椅子上示范他们的名字如何写,却毫不感知孩子们是如何努力,才能看到我的字。
我没有蹲下来,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或找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起点并非是真心的陪伴。
对于身高刚刚盈余书桌的孩子们,如何能看得清我桌面上的字,身高不足,只好攀附。好奇心驱使他们俩像猴子似的,攀在左右扶手上,就这样挂在我的左右两边。
毕竟是我不懂他们,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更不懂得体谅弱小的他们,是做出一番怎样的努力,才可以窥见我笔下的字。
直到女儿失手,摔下来,本也无大碍,只是我太着急,急于去拉扯她,椅子被重心带着前移,未曾料到那轮子压着孩子的头发。
在扶起女儿的瞬间,我的目光却停在了那地面上的几根头发上。瞬间的疼痛感击倒了我,什么冷静坚强之类的感觉都散了,代之而起的是内疚,是自责,是喷向儿子的焰火。当下那一刻,是两挺机关枪在开火吧,一挺射向自己,一挺瞄准了儿子。
随后是沉默,是喃语,是闻声赶来的老大,还有老大眉心上的伤疤。
这有声的批评、指责和抱怨,和无心的冷落——冷暴力,莫不是我们控制孩子的手段,却不知它们似利剑,有时会伤到弱小无辜的孩子们。
我们有时对待家人,远比敌人要凶残,似乎那嚣张的气焰,料定他们不会离你而去。
这无心无意的笃定,似团团迷雾,阻了家的温暖,挡了情的传递,让温馨的港湾,有时也会如海上般掀起滔天的巨浪,摧桅折杆,让人逃之夭夭的心寒,或丢弃盔甲,四散逃窜。
你,是来疗愈我的,不止我伤悲,意在让我完美。
就做个孩子吧,如她哪般天真,开心的笑,难过就让眼泪飞,还有那挂着泪蛋蛋的笑靥,和轻声的歌谣。
就是如此的简单,一秒之间的转换,阴晴圆缺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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