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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诗人的冬天式死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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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9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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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第三部分发出来之前,我一直犹豫,我朋友总说,我的极大一部分作品里面都有许多云雨的刻画。

我回过头看,好像确实如此。

在我的写作观里,性爱绝不是简单的欲望描写,而是代表着一种更深层的象征,堕落,最本真的爱,一刹那之类的。

我从来不会污化性爱,它在故事里只作为一种行为,一种通往下个情节的敲门砖,或者为故事整体背景氛围服务的工具。

还有就是忘了说,在写这篇故事的时候,里面的所有台词都是以川渝方言的感觉写成的,所以有些地方阅读起来会有些奇怪。

如果非要个理由,大概是我总觉得那边的天是灰蒙蒙的,空气是既干燥又潮湿的,人们身上全是陆离的光影。

像极了贾樟柯镜头的调色。

雪白的泥涂上不朽的墙,大雪三千年。

坚冰不化,雨浇灭大海的波浪。

往昔的雪人爬出陷坑,变成风的白幡。

泥俑脱去骨壳,石上雷鸣,新生是我。

金鱼吃了食,就往下游,任由水面掀起惊涛骇浪。

李不白弯下腰,隔着透明的鱼缸,看里面的金鱼沉沉浮浮,缸顶上的白灯把水体照得极为明亮,里面零星摆着的两根塑料水草上面反而长满了绿藻。

“看啥子?”鱼缸对面出现一张扭曲的脸孔,和他隔着鱼缸对视,声音绕着鱼缸传来,带着点点水波声。

李不白直起腰来,对面的人也直起腰,是个化着浓妆的女孩,上身穿着紫红色的内衣,扣紧到腋下勒出肉的乳罩勉强在胸口挤出一条隐约的胸线,向下是微微带点赘肉的腰肢,下身穿着一条牛仔短裤,纽扣没系上,耷拉开来,露出里面不成套的内裤。

李不白看着她仍能看出稚嫩五官的脸庞,那张脸并不漂亮,即使化了妆也是一样,鼻子有些塌,涂了艳色口红的嘴唇上薄下厚,缺乏最基本的和谐美,只有浅薄的艳俗感。

“看鱼。”李不白抓住裤线,轻轻摩挲着。

“来这儿就是为了看鱼?”女孩眼神里带着嘲弄和轻蔑,上下打量着李不白。

“还有……找兰姐。”李不白回答。

“兰姐那有人了,刚上去。”女孩哦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坐在门口的摇椅上,两条长腿交叠起来,随着摇椅一晃一晃。

她的腿不很瘦却又肉得恰到好处,压在下面的那条腿的大腿根在摇椅向后摇到极限处总轻轻颤起一下,弹起一道眩人的肉浪。

“那我下次再来吧。”李不白顺着腿根往上看,看到脸的时候,恰对上她的目光,触电式的猛然偏向一旁。

“要下雨了。”女孩歪头看向门外,灰暗的云不断堆叠,楼间生风,将垃圾刮得哗啦作响。

“还没下,我跑着回去。”李不白向外走去,下一秒一道雷闷声轰来,雨声伴奏般哗然而下,雨幕垂地,弹起无数跳珠。

女孩抬头看他,李不白坐到女孩身边的板凳上:“我等等,雨小一点再走。”

女孩嗤了一声,把头转向门外看雨。

李不白从裤兜掏出一个军绿色的封皮磨损严重的线圈小本,从上面拿出一截铅笔头,在小本上涂写着,一边写着,一边念叨着。

女孩被他打扰,偏头看向他,看到他在干嘛后,饶有兴趣地一直盯着。

“诶,在做啥子?”女孩倚在摇椅扶手上,探着身子问他。

“写诗……”李不白转头回答,正好对上她大开的胸口,白皙的胸口有着一两颗乳红色的痘痘,像白雪覆满平原上的零星坟丘。

乳沟就是积着旧雪的浅壑。

“读给我听听。”女孩丝毫没注意李不白的目光。

李不白收回目光,眼神变得虔诚:“雪白的泥涂上不朽的墙,大雪三千年。

坚冰不化,雨浇灭大海的波浪。”屋外的风振振敲窗,大雨叩门。

往昔的雪人爬出陷坑,变成风的白幡。”天边闪电蜿蜒,照亮楼的侧脸,雷声顺着蛇形爬下,震响人间。

女孩吓了一跳,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风雨依旧。

泥俑脱去骨壳,石上雷鸣,新生是我。”李不白读完,看向女孩。

“可以嘛。”女孩明显有些迷茫,但已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还是个诗人。”

李不白合上本子,不好意思地笑:“低调,低调。”

“我叫娇娇。”女孩伸出手,李不白轻轻握住,女孩晃了一阵,笑得露出一对虎牙,“你叫啥。”

“我叫李不白。”李不白很喜欢她的牙齿,白得像她的胸脯。

“人家是李白,你是李不白。”娇娇接着笑,“还真是个诗人的名字。大诗人,你来找兰姐做啥子?”

“有人叫我来找兰姐,说可以从娃娃变成大人。”李不白老实回答。

娇娇先是一愣,随后笑得仰倒在摇椅上,摇椅随着她吱吱呀呀地响,和着笑声,伴着雨声,响成一曲妖冶的艳曲。

笑罢,娇娇对他说:“我也可以。”

“可以啥子?”

“让你变成大人。”娇娇拉住他的手,把他从板凳上拉到里面的小屋。

小屋里是昏黄的灯,虽小却干净,小床上的床单是淡粉色的,绣着小花。

娇娇把他拉到床上坐定,帮他脱下裤子,抓住了便开始上下耸动,同时亲在李不白嘴唇上,炽热的舌尖朝着他口腔里探索进去。

李不白感觉到她手上的骨节,她指尖的指纹,她颤动的舌尖和她不停加快的呼吸。

娇娇另一只手拉起他的手,穿过内衣,放在她白嫩的小丘上。她的手指从他的指缝灵巧穿插着,架着他的手指抚摸着那粒红豆。

她的嘴里发出压抑又畅快的呻吟,声音很低,李不白却听得极为清楚。

她在李不白刚想迎合着的时候突然抽身,一股冷气猛地侵向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随后她慢慢跪在他腿间,俯下身将之噙住。

白虹划过天空,随后雷声炸开,李不白感觉那道闪电劈开乌云,劈开屋顶,劈开他的脑壳,直直打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想起小时候,那不知姓名不知脸庞的父母抱着他在噼啪燃烧的火炉旁取暖,他有股想尿却尿不出来的怪异感觉,那感觉和现在像极了。

李不白不自觉抚摸上娇娇的脸庞,摸着她的眉眼,摸着她吞吐时如呼吸的柔软肚皮一样的腮帮。

他突然感觉那是个极为伟大的地方,像母亲的肚皮,像风吹过的稻谷,像柔软的随时会在干旱的大地上下起一场甘霖的白云。

娇娇开始喘起粗气,他能感觉她炽热的鼻息吹起他的毛发,他像初学飞翔的雄鹰,随时可能攀上云霄。

娇娇咳嗽一声,将其吐了出来。

随后搭着他的肩膀,骑在他身上,她身下是炙热流动的岩浆,顺着他的胯流到两个人的腿上。

娇娇挺起身子,用手小心拨弄着,帮他找到冲锋的道路。

她的头发是栀子花味的,蹭着他早已发红发烫的耳朵。

娇娇轻轻喊了一声,他感觉下面像是被裹在了一张燃烧着的火毯上。

随后他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呜咽,岩浆迸发,射向穹顶。

娇娇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完了?”

李不白不明所以,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娇娇从他身上慌忙起来,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就冲到外面的卫生间里。

水声响起,过了很久才停息。

娇娇走了进来,下身赤裸,像是茂密的树林。

“有没有感觉自己像大人?”娇娇对他说道。

李不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舒服不?”娇娇坐到他身边,腿大大咧咧叉开,深渊黑暗。

李不白点头,随后又加了一句:“舒服。”

“那你现在就是大人了。”娇娇肯定地说道。

“那大人该干什么?”李不白反问娇娇,给娇娇问的怔怔不知所措。

“结婚,生孩子,养孩子吧。”娇娇也好生想了一阵。

“那我跟你结婚,行不。”李不白看着娇娇,发现她脸上的妆快要掉了个干净,素净的脸上有几点雀斑,也有几颗小小的痘,这样子看起来,反而比浓妆下的样子更惹人怜爱。

娇娇没说话,反而是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然后才开口说道:“李不白。”

“嗯?”李不白不知所以。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第一个客人。”娇娇表情苦涩,一副随时泫然欲泣的模样。

李不白不知道说什么。

“一次二百,你给钱!”娇娇把手伸出来,手心通红,手指却像是葱白。

李不白摸向兜里,拿出一把钱,数了数,全部塞到娇娇手上:“都给你。”

“我不干了,你说好娶我!”娇娇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好,我娶你。”李不白点头。

“要你父母同意。”娇娇擦了擦眼泪,“我父母给我卖了,我算是没爹没妈,就看你那边了。”

“我也没有父母,我小时候,他们出去了一遭,就再也没回来,我有个爷爷,我回去问问他。”李不白想了想,说道。

“好,我跟兰姐说一声,然后就在这等你回来。”娇娇从从被子里拿出一条短裤穿上,她手上有好闻的皂味。

“那我赶紧回去。”李不白也穿上裤子,慌乱的样子惹得娇娇发笑,她的脸颊有两团红晕,好看。

李不白走到门口,发现雨已经停了,头顶有一块云的窟窿,太阳从那里面射进来温暖的阳光。

李不白回头看了一眼,娇娇在屋里没出来,屋子里灯光闪烁了一瞬间。

他慢慢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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