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学秋散文两篇：老婆给我出的难题贴窗花

老婆给我出的难题

生活中有着太多的杂事，闲事和不愉快的小事。这两天的心里颇不宁静。

昨天下午吃完午饭之后没有什么事情，想着今天应该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吧。于是躺到了床上。

我和老婆一人一台电脑，我的电脑在书房，老婆的电脑在卧室。我虽然没有什么事情了，但老婆上午忙着做饭，没有编辑微信公众号。我躺在了床上，老婆坐在了电脑前，开始编辑微信公众号的内容，准备好了好下行。

无论是中午还是晚上躺在床上，我总想看一小会儿书再休息。买了一本莫言的《晚熟的人》。这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出版的第一本书。我想应该精读细读一下这本书。看到莫言说他的发小蒋二，在他故居旁边盖了五间新房子。先是把这5间房子租赁给了青岛的一位作家，后来又把作家给轰走了。他说什么作家冒牌的，不瞒您说大哥，他天天躲在屋里伪造您的书法，然后让那些摊位给他代卖。继而又说，不瞒能说大哥他的字比你的字漂亮多了，我到文化局执法队告了他，借机与他解除了租房合同。文化局处罚他时他还不服气，说这是为您争光添彩呢。我说，呸！放屁，我哥的字儿无论多么丑，那上面也有我哥的气息，就像那臭豆腐无论多么臭，那也有人喜欢。莫言说，闭嘴！蒋二，没有你这样夸人的。

看到这里我会心地笑起来。也许是老婆看我高兴了，在那边一边鼓捣电脑一边说："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事情，陪我去买个棉袄吧。"

我吃了一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女人身上永远缺一件衣服。于是说："你有那么多棉袄，还用买呀？"

"我哪里有什么棉袄呀？"老婆头也不抬，调皮地反驳道。

"去年给你买的那件貂皮大衣，一年穿不过三次五次的吧。前年你买的那件黑棉袄，花了那么多钱，一年也穿不过十次八次的吧。还有那一件恒源祥的羊绒大衣，你也不经常穿。"看到老婆还反驳，我一一给她列举她的高档服装。普通的服装我就不说了。

"哼，老扣！我总是感觉自己缺一件棉袄穿。"老婆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撒娇。

"那你想买就买吧。"看他老婆有点不高兴了，我也只能无奈地说。

"让你这样一说又不想买了。"老婆似乎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其实老婆也就是说一说，她说过很多次了，想去买一件派克服，恕我孤陋寡闻了，真的不知道派克服是一种什么东东。而且她前段时间也已经去看了，价格也并不算很贵，但是她没有舍得买。这一次这给我的意见，目的就是想让我帮他下决心。结果我说了这样的话，她肯定心中不高兴了。

其实我也是真心话，我感觉老婆的衣服够穿了，衣服太多又穿不着，放着也是可惜了。但是居家过日子不能让老婆不高兴呀。于是我又劝她去买吧。

"要是不去买袄的话，我就去做一次美容吧，人家现在女的都流行做美容。买棉袄还是做美容，你选择一样吧。"老婆在电脑前幽幽地说。

是不是每一个老娘们儿都会给老公出难题呀？我家这一位平常通情达理的人，今天似乎非要给我出难题。其实和买棉袄比起来，我更讨厌做美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一个咱们能理解。但是我就担心老婆到美容院和那些个娘们儿学坏了。也许是我小心眼了吧。老婆既然把问题抛给了我，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看着她脸上坏坏的笑容，也知道她这是故意的气我。我是真心的疼老婆，不想让老婆生气，我自己更不能生气。于是笑着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老婆气完我之后没有再言语。也是是因为这两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我竟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睡醒一觉之后，看到老婆还坐在电脑前。于是问她道："还没有弄完吗？"

"早就弄完了，你看你这个样子睡法，睡在床的正中间，哪边儿都睡不开我了，看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不想打扰你。"老婆气愤地说。

我看了看自己的睡姿，真的睡在了床的中间，北面压着被子，南面留的地方太少了，这么大的床真的没有老婆休息的地方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

"起来吧，起来到医院给你查一查去，别再往后挨了。"老婆一边叠被子，一边催促我起床。这些天身体状态一直不很好，休息的时候经常脖子里和腋窝里会出汗。老婆一直提议我去医院查一查身体，我有点讳疾忌医，一直不愿意前去，担心真的会查出什么疾病，又心疼没有查出什么疾病还花费检查费。这要是在以前我肯定又会反对，这一次刚刚惹了老婆不高兴，就别再固执己见了。于是默默地起床，默认了老婆的提议。

"咱们先去医院，骑电动车去，回来再去邮书吧。"因为又有给三位朋友邮寄我的《一年之隙》，下午本来应该准备去邮寄书，于是老婆这样提议。

还好，到了医院检查结果没有什么问题，也让这些天的担心烟消云散。

老婆给我出的难题也已经云淡风轻，老婆不再提起。我今天上午要写这篇文章，不知道老婆要买的那个棉袄叫什么名字，于是去问老婆，老婆语气坚定地说："不要了！"

大儿子在一旁帮腔："我妈喜欢你就给她买啊。"臭小子懂得讨好妈妈，他的一句话，老婆的脸上脸上开满了鲜花。

"我没说不买呀。"我也是笑着说。

"下一次无论想买什么东西不和你说了，来个先斩后奏。"老婆也笑着说。

其实花点钱真的不算什么，难得的是这份家庭的融洽与和谐。欢乐有时候是花钱买不来的。我花钱买书，老婆花钱买东西，都是为了生活中的这一份欢乐。不要心疼钱，钱去了还会再来，钱就是流动的，我们要的是生活的安宁与和谐，我们追求的就是生活的欢心和快乐。

让生命更美让生活过好，这不就是我们一直追求的吗？老婆愿意去做美容就做吧，愿意去买东西就买吧。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哪一个老婆不想在老公面前展现自己的那一份美丽呀。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该干的事情就去干吧。生活中不差几百块钱，多几百块钱富不了，少几百块钱也穷不了，难得的是这份温馨和从容，安心和快乐。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快乐没有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贴窗花

作者：扈学秋

人生天地间，生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呱呱坠地之后的第一声哭声开始的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人生之初的几年，根本在人生的轨迹中没有任何的记忆。我想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从开始有了记忆的那一天才能真正算起，可是又真的很难记得起究竟从哪一天开始有了人生中第一份忘不了的记忆。童年的时光就像一粒种子，种在了时间的土地里，有的种子生根发芽，越长越壮，有些种子可能也就枯萎了。再也找不回那些记忆！

没有人能躲得过童年，没有人能躲得过生命中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无论后来如何，童年的时光总是值得铭记。童年记忆里，最让人留恋的就是自己的家，自己住过的房子和宅子。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农村留给我太多的美好，也给了我太多悲惨的记忆。但是记忆有时候自己会选择，只记忆那些美好的，而忽略了那些不好的东西。留在最初的记忆中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家。记忆中我的家是一座三间小平房的屋子。

这是一座半砖混结构的房屋，房子的下半段，是用砖垒的砖墙，砖上面还是泥土的墙？房顶都是土，到了夏天房顶上都会长满杂草，偶尔也会开一些野花。当时对房顶的世界特别的神往，可是大人不让小孩子上房，后来上个各种各样的房顶，可是无论是夏天开花还是冬天扫雪，我都没有上过那个土顶的房顶，到现在心中还是特别的遗憾！

有了房子就有门有窗，三间平房只有中间的屋子有一个门，门是两扇木门，上面有两个铁链，可以挂在门框上把门锁死。因为门框太高，小孩子一般是够不着锁门和开门的。左右两边的房间都有一扇窗户。现在我们经常见到的都是玻璃窗的，小时候的窗子还真的没有玻璃，只是木头做的窗子，那时候的窗户都很小，不像现在那么大，所以屋里显得比较黑暗。别看那时候的窗户小，做的却很精致，木头的窗棂中间留有缝隙，让阳光和空气能够走进屋里。春夏秋三季屋里和屋外是一样的，因为空气可以自由的出入窗棂。

每当到了冬季，母亲会买两张白纸，把两扇窗户都贴上白纸。贴上白纸的窗户，空气不能再随便出入，室内也更显得朦胧，别有一番韵味儿。因为有了窗户纸，从室内不能再看到室外的景色。小时候在室内特别的好奇，总想知道外面有什么，特别外面有什么动静的时候。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手把窗户纸捅一个小洞，通过小洞看外面的风景。通过小洞看到的风景和平常是不一样的，普通而平凡的室外风景，从小洞里面看起来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吸引人的注意力。每次捅了一个小洞，母亲知道了，就会把我训一顿。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我把窗户纸捅破，母亲在冬季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针眼大的孔，牛眼大的风"。到了寒冷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真的能感到室外的冷风侵袭着娇嫩的小脸，身上不仅打了一个寒颤，对母亲的话也就深信不疑。可是总是这样，每年的窗户纸都会被我捅破好几个小洞。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窗户纸也就被撕破了。

小时候父母不在家，我单独回家去，是进不去屋的。从大门里面进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够不到门锁也没有钥匙。于是会在院子里找一块半头砖或者搬一个小板凳到窗台前。蹬着砖或者板凳抓住窗棂爬到窗户上，瘦弱的小手穿过窗棂间的缝隙就能把窗户打开。然后再爬窗进屋，进屋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趁父母不在家，找到馒头蘸点油，兴高采烈地吃下去，以为这是就是人间最美好的味道和食物。窗子可以拦住大人却拦不住孩子。以为这是我自己独守的秘密，却没想到这种小秘密逃不出父母的眼底。

到了过年的时候，窗户上会被贴上窗花。窗花是邻居的广明大娘用剪刀剪的红纸。窗户的四个角里都会贴上红纸剪的窗花，中间贴一副红纸剪的花盆，花盆上面有着盛开的红花。白色的窗纸上面贴上红色的窗花，顿时让屋内感觉不一样的。每当窗花贴完，我会站在窗前，两只小手拍起来，又蹦又跳，特别的兴奋。也许这就是生命中对美最初的体验吧。

后来木头的窗户换成了玻璃窗户，虽然室内比木头窗户的时候明亮了很多。可是我再也无法通过窗户偷偷地进屋了。反而对玻璃窗有了小小的情绪。再后来父亲在窗户外面安装了钢筋的护棂，窗户有点令人望而生畏了。

玻璃窗上也能贴窗花，可是后来母亲嫌窗花沾到玻璃上，擦窗户比较麻烦，也就不再贴窗花了。小小的心灵中对美的向往的快乐反而被玻璃窗给剥夺了。心中不禁对玻璃窗更加的厌恶。有了玻璃窗，阳光还是能自由的出入，可是空气却被隔绝在了玻璃窗外。令人在室内感觉呼吸都有点艰难的。更是对玻璃窗深恶而痛绝之，心中每每都有把玻璃打碎的冲动。可是冲动只是冲动，还真的不敢去打碎，因为怕挨骂挨打。

到了1988年的时候，我家的三间土屋被推倒了，又重新盖了五间大房子。窗户也换成了大玻璃窗，依然有着钢筋的窗棂，房间里面非常的明亮。可是窗花却一直没有再贴。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流行贴窗花了。

2000年我结婚的时候，终于在玻璃窗上再次见到窗花，令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窗户的四个角还是原来的窗花的老造型，古朴典雅，透着一种神秘和安详，只不过中间的那一盆花换成了大大的红双喜字。这一个窗花和红双喜字还是邻居广明大娘剪的。我记得小时候还和她学过剪窗花，别的我学不会，只是学会了剪双喜字儿。现在光明大娘已经过世多年了，我的双喜字儿也忘了怎么剪的了。现在农村里会剪窗花的越来越少了。现在的窗花已经成了一门艺术，成了非物质遗产，价格已经高得离谱，再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了。一副剪纸的价格可能已经到了几百元了，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价格，已经令人望而却步了。

现在的市场里面还有卖窗花的，只不过已经不再是红纸剪的了，而换成塑料纸了，大批量大规模印制的了。虽然还是鲜艳的红色，可是已经不用再用浆糊去贴了，只需要沾一点水就能沾到玻璃窗上。去年和老婆去逛市场也买了几个回来。虽然花色还是那么的繁杂，可是心中的那一份喜悦和感动却已经淡漠了。

现在的小孩子再也见不到没有玻璃的窗户了，就连故宫的窗户上也都镶上了玻璃。空气再也无法在室内和室外自由的流动了。小时候的那一份心动，再也找不回来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落后了。

真的很怀念房顶上长草的房子，真的很怀念没有玻璃的窗户。现在每扇窗户的后面都有了窗帘儿。可是我更怀念那一扇贴上白纸的窗户。我更怀念那白纸上面贴满了窗花的美好和美丽。时光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失去了的就已经失去了，只能把这份怀念永藏在心底。

那美丽的窗花，何时才能再回到我的心中？那对美最初的体验，还会再来到我的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