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寒山寺
吕铭康
(刊于:青岛日报)
苏州,小桥流水人家,园林精巧幽雅,另有一番风味。难怪李白、白居易、苏东坡等名人骚客纷纷来此游览赋诗。有一首唐诗脍炙人口,这就是张继所写:“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可见,寒山寺在苏州确应算作一处名胜了。1985年去之前,孤陋寡闻的我顾名思义,猜想寺旁定有座寒山。可是,查遍苏州市郊图,寒山竟杳无踪影,而我却只找到了寒山寺。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个疑问,出城来到了寒山寺。只见寺外有一石拱桥,想必定是枫桥了。寒山寺建筑庄严肃穆,山门前照壁矗立,大雄宝殿内供有释迦牟尼木雕巨像,东侧堂屋有两个和尚的塑像,造型古朴,状貌生动。塑像上方有一块横匾,上书:“寒山拾得”。哪想到,寒山寺的名称是源于寒山和尚!
这是一段典故。寒山和拾得是唐代住持在此的高僧。俩人情谊深厚,如同手足。一日,寺前枫江涨水,漂来一口青铜古钟。寒山见状大喜,忙使僧人打捞。拾得见那古钟纹丝不动,便撑竹竿纵身跳上。不料那古钟竟逆水疾行,朝正东漂去。众僧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一日之内,拾得被钟载着飘洋过海,来到萨提(据说是日本一个地方)。萨提人民非常好客,不仅救了拾得,还用九条牛把古钟拉上了岸。从此,拾得在异国建起“拾得寺”,终日思念寒山。而寒山也因眷怀拾得卧床不起,后请来冶匠仿造神钟,悬于寒山寺的高处,称为“一方敲钟八面音”。那寒山钟声传给拾得,拾得也用钟声呼应。还有段传说,更加耐人寻味,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窃以为,这段对话非常精彩,因为我就遭遇到过几个这样害人却害己的人。
我来到寺后的钟楼,只见有四五十位日本友人正在兴趣盎然地交谈着,想必也在那里叙述寒山拾得的传说。据说每年除夕都有大批日本游客专程来此聆听钟声。我步入寺后花园,登上枫江楼眺望,远山近水,尽收眼底。俯身见一位游客好奇地轻抚了一下古钟,竟嗡嗡作响,余韵深长。日本友人竞相雀跃,一位留着幸子发型的小姐还用很生涩的汉语喊道:“你们听,我们拾得寺的钟也响了!”此刻,一行诗句陡然跃入我脑际:“钟声啊,你是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心声……”
1985-6-30 青岛夹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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