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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阅读的特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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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5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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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文章讲,可以从人情世故的角度,辨析和判断古诗词阅读题的选项。其实,《红楼梦》中对这种思路有个非常经典和精辟的概括:“人情练达即文章”。

从人情练达的角度学习语文,是语文学习区别于其他学科的重要特点。语文学习,本质上学习的是交流沟通。因此,同学们要有人情练达的意识。从这个角度去阅读古诗、阅读文章,很多问题将豁然开朗、迎刃而解。比如《红楼梦》,把“人情练达”这四个字体现得最透彻。《红楼梦》中的文字,表里一层意思,背底一层意思,底层还有多个意思。比如,表面上写黛玉与宝玉争吵拌嘴时,背底表达的却是黛玉与宝玉的情真意切,深层次内容却又是写明亡清兴的悲惨历史。

前面文章讲,成年人的交流沟通,都是说话留一半的,体现的也是“人情练达”。我们的很多成语,如旁敲侧击、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指东说西、意在言外等,说的都是这个道理。

因此,语文学习,学知识点是一个方面。但在思维意识层面,不应该把语文学死了,而是应该从人情练达的角度,把语文学活当前,语文教学的目标,决定了学生很容易把语文学死。并不是老师的问题,而是语文学的目标决定的(这里,我们说一半,留着一半不说)。

具体到古诗词阅读上来,我们结合例子进行分析。

比如,《泊秦淮》这首诗

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是一首名诗,看似在批判商女不知亡国之恨,仍然高唱《后庭花》。其实,商女在酒家唱歌演出,只是为生活糊口而已,她即使有错,值得诗人专门写一首诗来批判吗?对这个问题,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清楚。从人情练达的角度分析,商女在酒家唱《后庭花》,是唱给达官贵人听的。这些达官贵人在亡国之下,仍然歌舞升平、声色歌舞、纸醉金迷。这样,诗人要表达的意思就非常清楚了,是对封建腐朽的贵族、官僚、豪绅等达官贵人的批判和讽刺,同时,饱含了诗人对国事的忧虑心境。这不就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说话方式吗?

从上面这首诗,可以看出,我们读诗、读文章,在看表面信息基础上,要往下挖一层、向前看一步,看看作者的深层意思、背后意思是什么。这就是读诗读文的最大价值,也是最大困难。而从人情练达、人情世故的方法,去往下挖、向前看,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再如,“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句诗表达了作者什么情感和心思呢?诗人描写小荷尖尖小角和蜻蜓立于上头,说明诗人观察得很细致,两句诗呈现出来的感觉和情绪也是轻快的、明丽的、精致的。可以判断出,诗人写这两句诗时,心情一定不错,对生活是满意的。心情不好,对现状不满,怎么会有心思去欣赏得这么细致呢?心情不好、现状苦闷,大概都是在喝大酒、骂大街、积大怨。比如,“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比如,“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比如,“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因此,这两句诗,抒发了作者热爱生活的热爱和对新事物的喜爱之情。

前面讲,人与人之间面对面交流,即使对方说话留一半,但可以通过其说话的语气、节奏、声调、情绪等,来判断对方到底讲的是什么。这是人情练达、人情世故。其实,诗歌中、文章中,文字也会体现出情绪、语气的。尤其是对于这种以写境、写物为重点的诗句,要非常注意从文字中感受诗人的情绪、语气,进而判断诗人想表达的意思。比如,“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城万仞山。”通过一个“孤”字,便可看到诗人想表达的意思,即写边关之孤、边关之苦,再进一步推理,边关之孤,即诗人之孤;边关之苦,即诗人之苦。毕竟,一定景语皆情语。写景、写物,写的都是诗人的心。这种是比较简单的。至少“孤”字这个窗口,暴露了诗人内心。

下面这两句诗,“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这两句诗也是写“孤”的,是“村南村北行人绝”暴露了诗人的心境。村南村北都没有人,必然是孤独的。环境孤独,其实是内心孤独。

但注意,前面讲,诗是形而上的。诗中写的“孤”,绝大多数情况下,写的都不是我们普通意义上的那种孤单、孤独、无聊的情绪。那是生活化的、低格调的,好诗最忌低格调。而是基于孤单、孤独、无聊等生活化情绪之上的现状苦闷、壮志难酬、抱负落空、理想失意等人生意义上的情绪。道理很简单,如果官运亨通、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必然每天高朋满座、推杯换盏、迎来送往,走到哪里,都有人逢迎接待、引为上宾、围在中间,又怎么会孤单、孤独、无聊呢?从孤单、孤独、无聊推理出心境苦闷、壮志难酬、抱负落空,是不是也是人情练达?

读诗、读文,本质上是与作者交流沟通,要注意去探究作者不想明说的内容,但作者既然写了诗、写了文,这些内容又是他们想说的,只是不想明说。既然不想明说,则必然会有暗示、作暗说。可能通过一两个字或词来暗示,也可能描写一种意境、营造一种氛围来暗示。

比如,下面这首诗:

和仲蒙夜坐

宿鸟惊飞断雁号,独凭幽几静尘劳。

风鸣北户霜威重,云压南山雪意高。

少睡始知茶效力,大寒须遣酒争豪。

砚冰已合灯花老,犹对群书拥敝袍。

这首诗,既有通过个别字词来作暗示,也通过意境来作暗示。同学们试着去分析判断。

营造一种氛围来暗示的诗句,最经典的莫过于:“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关于古诗阅读理解,是一个比较难的问题。我们目前只是零散地写阅读思路和方法,后面会把这些思路和方法归纳总结起来,形成体系化的思路和方法。不成体系的零散思路和方法,其价值是不高的。如同汽车零部件,只有组装成车,才能体现最大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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