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将该书中对宽城子(今长春)的考察内容进行译介,译者为延边大学国际关系专业学生王卓亚。
宽城子与满洲其他地方一样,是个伟大的地方。在欧洲人眼里,就像松花江上的哈尔滨,展示着巨大潜力。这个已经开发出惊人财富的中国小城,令人赞叹不已。
贯穿城镇南北向的主街道有10里长,从城镇的一端通向另一端,非常雄伟。道路上挤满了行人、手推车、马、骡子和大篷车,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忙碌。
街道两边是一排排的商店和仓库。很多商铺无法在道路两边得到足够的地方,所以它们建在主街道的深处,不得已用引人注目的柱形招牌、标志牌和方尖碑来吸引客人。
各种各样的商品都可以在宽城子找到,因为这里是中国东北的中间枢纽。比起生产,它更着力于从各个地方接收产品,然后再转运到其他地方。
从北边和东边运来各种各样的农产品,从西边蒙古运来马、皮革、羊群,从南边营口运来成捆的棉花、铁以及各种不同商品,这些都要分销到全国各地,用以支付所有外购产品的钱款。
也许靠近城门的街道比任何其他街道都更能体现牢不可破的优势和经济的重要性,所以这里驻扎着巨大的商队,与他们毗邻的是典当行。大商队负责把产品运到当铺卸下,储存在巨大的仓库中。
商队的人一旦向当铺经纪人交货,便可以提前得到酬金。随着道路被冰冻,只有四千磅自重的七八辆骡车,开始通过冰封的辽河运载这些数以万计吨位的货物。
(第二年春天)从牛庄驶来的中式平底帆船,在江上将这些货物运送到港口,就这样慢慢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花费几个月时间。简而言之,这里是中国东北中部贸易的枢纽。
正因为如此,宽城子的重要性逐年提升。至少从人口上来说,它无疑是满洲的大城市。曾任英国驻牛庄领事的谢立山爵士(Alexander Hosie)估计,1896年宽城子的人口是12万,但这个估计对于今天的宽城子来说就太过保守了。
事实上,铁路已经把成千上万个强壮的劳力从山东半岛、渤海湾运送到东北,他们对这个地方很满意并且留了下来,因为这里需要太多的劳动力。毫无疑问,这导致宽城子非常繁荣,人口也大大增加。从城镇的规模和街上的人群来看,估计居民有25万是绝不夸张的。
一堵破烂不堪的泥墙围绕在城市四周,城门在不断腐烂中显得十分凄凉。然而,宽城子居民只要有钱可赚,并不在乎城市的美观,他们把所有闲钱都投资于贸易。
在东门,可以看到这个城镇唯一值得一看的建筑。这是一座庙宇,外部建筑用奇妙的设计艺术装饰着。寺庙无疑是中国人民早期辉煌灿烂的黄金时代的历史缩影,然而近几百年来,绝对唯物主义和漠视城市外观的做法接踵而至。
寺庙外景
国土被迫开放
国民却未被同化
我在宽城子的街道上几乎总能看到俄国人,那里有一家华俄道胜银行支行、一个职员们都穿着白制服的电报局,还有火车站里庞大的铁路警卫队。然而,位于西部的火车站离这个城镇中心很远,它的运行模式完全不同于中国其他城镇。
我看到一个哥萨克人骑着马从银行急匆匆地离开,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尽管有如此殷勤的军事官吏出入中国东北的机构,这个地方仍未能给我留下完全俄化的印象。
夜幕降临,吃完饭后,我离开城市中心来到火车站,一直在等待凌晨时分哈尔滨邮车的到达。车站里有宽敞的建筑物,为即将到来的贸易和繁忙工作做好准备。因为煤线在宽城子南面,所以铁路沿途还储存了大量的燃料。铁路警卫们成群结队地四处游荡,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东北村舍中的西伯利亚士兵们
明里俄国人畅想在这里发财
暗里中国人已统治金融市场
傍晚时分,一个俄国马贩走进小饭馆,大声地谈论着这个地方的美好前景,以此来打发时间和娱乐观众。
“西边是蒙古的草原,我在那里可以毫不费力地以三十卢布的价格买到一匹小马,在大连和哈尔滨我可以卖一百卢布。因此,我的利润至少是五十卢布。一年下来往返二十次很轻松,如果我每次带五十匹马,就意味着卖一千匹小马,赚五万卢布。几年后,我就会发大财!”大家都被他的土豪劲儿迷住了,为他的大买卖而鼓掌。
年轻的俄罗斯铁路工人眼睛闪着光,他们一直抽着一成不变的香烟,在饭馆里喝着一成不变的茶,热切地倾听着这些过客的故事。他们被困在铁路车站里无事可做,几乎没有油水可赚,即使他们经商也懒惰懈怠,加之黄种人已经统治了金融市场,这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一个残酷的命运吗?而当这一切都是这般光景,他们又该如何呢?
马贩子的话,是所有在满洲的俄罗斯人神经兮兮地告诉你他们如何成为百万富翁的梦话中最为典型的例子。它总是在未来“实现”,十分朦胧,却从未实现。但是,欧洲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中国人会允许白人赚取所有的利润而从不付出?
在预期的时间内,我的车驶来了,之后我便乘车离开了……
美丽的满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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