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霸王遭打一回,忽然跳出关于秦钟的情节,使宝玉、柳湘莲和秦钟三人走到一起。
初读红楼梦时,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至今,对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仍然没有完全理清楚,暂试着梳理梳理,希冀能够得到同好指点。
02
赖尚荣郑重其事地告诉柳湘莲,宝玉请他务必见个面,有话要和他说,甚至以“你们两个见了再走,与我无干”特别强调宝玉对见面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待二人见面后,宝玉却问柳湘莲最近是否到秦钟的坟上去,让人一头雾水。
两个人所谈内容,主要围绕秦钟的坟是否被雨水冲坏,以及今后如何修缮,似乎与可卿梦中嘱咐凤姐三件大事遥遥相对。
针对这件事庚辰本还出现了一条让人十分困惑的脂批,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庚辰双行夹批:忽提此人使我堕泪。近几回不见提此人,自谓不表矣。乃忽于此处柳湘莲提及,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也。
脂批表达的意思非常清楚,其中就有宝玉、柳湘莲和秦钟是同一类人,即方以类聚、物以群分。
03
如果单从小说结构布局看,宝玉、柳湘莲、秦钟三个人的线索在此汇聚,为宝玉、柳湘莲二人后半部分与秦钟相关部分的故事埋下伏笔。
同时,以此为引再扯出一个线头,既伏下柳湘莲出游,又埋下柳湘莲救薛蟠这个伏笔,为薛蟠遭打这件事收尾。
简简单单一个情节,是作者展示其“绛树两歌”“黄华二牍”神乎其技的一个小例子。
这些仅仅是作者在谋篇布局方面的能力展现。至于对这段故事情节的理解,因为缺少太多后续内容,可充分印证的内容太少,只能逐一作推测。
04
核心是秦钟这个人物,在红楼梦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秦钟表面上是一个出身家道败落、又不肯努力持家的败家子,他没有纨绔子弟的资本,却有纨绔子弟之能,勾引智能儿、调戏二丫头、与宝玉有苟且之事,不一而足。
以世俗观点,秦钟唯一可取之处,是临死前嘱咐宝玉的一段悔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哀。但秦种这唯一可取之处并未得到脂批赞赏。
本回庚辰本脂批表达出来的意思,对于秦钟这个人物十分哀伤,甚至到了使批书人“堕泪”的程度。
突显了秦氏一门在红楼梦中巨大的象征意义。
05
宝玉、柳湘莲对秦钟死亡的态度,进一步给秦钟这个人物的作用蒙上一层华丽、朦胧的外罩。
秦钟死后,宝玉、柳湘莲时常到其坟上祭奠,细致到见了雨水多就考虑其坟能否“站住”这个问题,而且二人对于以后如何祭奠、修缮以及费用等事项,都事无巨细都做了安排。
于宝玉而言,因其与秦钟的关系,以及宝玉往往有惊世骇俗之举,尚可让人勉强接受;在刚写完柳湘莲拒绝薛蟠,又描写柳湘莲与秦钟的密切关系,就显得不同寻常。
我们都知道古人重情,在朋友之间有知音之交、患难之交、金兰之交、羊左之交等,也有通家之谊的说法,以此定性都可以解释宝玉、柳湘莲与秦钟的关系。
问题在于以秦钟的家世、姊弟二人的品行,他有何德何能让宝玉、柳湘莲甘愿以之为密友?
06
第七回有一首回前诗,为读者所重点关注。
题曰: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谁是惜花人?相逢若问名何氏?家住江南本姓秦。
从标题看,本回的重点内容有两个,分别是送宫花和会秦钟,所以这首诗专门为秦钟而写。
诗中将送宫花与会秦钟相关连,问了一句“谁是惜花人”,然后又接着描写“相逢若问名何氏”,至少传递了两个意思。
一个是宝玉、秦钟二人都是“惜花人”,二是这两个惜花人相遇,然后就有了宝玉和秦钟的故事。
07
这首诗传递的另外一个信息,强调了秦钟的姓氏。
秦,在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中,占有独一无二的重要地位。最主要原因是秦朝统一国家、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开辟了中国帝王统治的新时代,并形成了独特的帝王文化和传承。秦始皇也因此被称为祖龙。
关于传国玉玺的故事,正是这种文化传承的印证。
因此,在众多红楼梦观点中,有一种认为秦氏一家影射自始皇帝以来的皇权。
这一观点,对解读红楼梦许多难理解的内容,非常有帮助。
如果我们以此观点推衍,将来发现红楼梦的大框架十分让人震惊。姑粗略梳理如下:
以秦氏一家影射秦朝为基点,始皇帝创下的基业可解读秦业这个名字,秦可卿葬礼的许多古怪之处就能与皇帝礼遇相吻合,而秦钟则意味着钟鼎传承,这些都涉及到红楼梦的核心。
08
按照这一架构体系,我们再来看贾宝玉等人的情况。
宝玉影射传国玉玺,与秦朝有天然的联系。通灵宝玉上镌刻的八个字,一向被拿来与传说中传国玉玺上的字作对比;宝玉爱红色、吃胭脂等种种非夷所思的癖好,均与玉玺的使用有关。
所以宝玉与可卿在太虚幻境中有肌肤之亲,与秦钟一见如故,与姊弟二人在现实生活中毫无道理的亲近,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当宝玉得知可卿死亡后,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在秦钟死后仍有密切关联,就有了较严密的逻辑关系。
此体系中的另外一个人物就是蒋玉菡。蒋玉菡的住处叫紫檀堡,已经有许多人解读过,蒋玉菡影射盛放玉玺的盒子。
所以,蒋玉菡和宝玉之间的关系,也极为密切,而且是天然的、没有任何道理的密切。
09
由此又牵涉到脂砚斋、畸笏叟。
这两个是游离在小说故事边缘上的角色,他(她)也是红学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文学形象。
两个角色的名字都与政权关联密切。脂砚斋影射印台,与宝玉吃胭脂、即喜食印泥相关,畸笏叟则是政权的重要组成部分,即朝廷大臣。
在我看来,脂砚斋、畸笏叟与吴玉峰、孔梅溪、曹雪芹一样,本质上都是红楼梦故事中的人物。
但他们和秦钟、宝玉等人还不同,他们是“化形入梦”的人,是参与红楼梦创作者的化名,经过艺术加工、承担了一部分小说任务。
就如同今天许多网络小说,为了感谢粉丝支持,或吸引更多粉丝等原因,把粉丝名字化为小说中的某个角色,甚至有的角色在小说中所经历的事情与粉丝在现实生活中的经历有很多重合点。
曹雪芹、脂砚斋、畸笏叟以红楼梦人物体系一部分的身份,分别兼作者、披阅者、批书人,根本就不能将他们归入现实中的人物。
本来就是艺术形象,怎么能将曹雪芹确定为红楼梦真正作者?更遑论以此为基础挖掘“曹雪芹”的祖宗八代,甚至还去煞有介事地探讨脂砚斋、畸笏叟是曹雪芹的三叔叔四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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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归正题。按上述分析,这个大框架基本结构如下:
秦氏一门影射秦朝,以及始皇帝建立起来的皇权;宝玉影射传国玉玺;蒋玉菡影射印匣;脂砚斋影射印台;畸笏叟影射皇权之外的臣工。
在写作安排上,作者将秦氏一门三人、宝玉、蒋玉菡安排到小说中,赋予其不同的形象,完整地参与到整个故事中。
将曹雪芹、吴玉峰、孔梅溪等人安排到红楼梦外围故事,与大青山下幻形入世的石头、空空道人等,共同组成故事前导。
而对脂砚斋、畸笏叟两个的安排又更外一层,甚至脱离红楼梦主体故事,以批书人身份解读红楼梦中的关键地方,为读者提供线索。从这个意义上讲,脂、畸二人较吴、孔、杏斋等角色,以另外一种形式更深度地参与到小说故事中。
与直接作为小说角色的人物不同,这个大框架体系的其他角色的姓名,不再遵循红楼梦故事人物以百家姓、五行、干支等命名的规律。
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通过这种写法,进一步模糊现实与小说的界线,加重小说“梦”与“幻”的程度,实现小说一开始所说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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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大框架下,暂时还不能将与宝玉、秦钟关系密切的柳湘莲安放进去。
原因是对柳湘莲这个人物还没有完全吃透,不能确定柳湘莲这个角色所影射的形象。
除柳湘莲与秦钟关系交好外,从柳湘莲这个人物具备的一些要素能够肯定,这也是“玉”字系的人物。
他也是众位“二爷”中的一员,不仅姓柳,属木,名字中还有“莲”字,也是一个“草木”之人。
其在这个大框架下的作用,还待各位同好拨云散雾、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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