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文：​雨中的桂花

雨中的桂花

李先文

入秋以来没见到“秋老虎”的影子，只是这秋雨一场又一场来的勤快了些，如此山城的夏天就匆匆与我们挥手告别了。最近连续一周的阴雨天气，小小的山城一下子被阴暗潮湿所笼罩，失去了平日的喧嚣和活力。多数人在抱怨老天爷的同时也把自己困在了家里消耗，嫌出门打湿了衣服弄脏了鞋子。傍晚路上的行人很是稀少。也有如我一样躲在雨伞下面散步的人，却也只是默默地踩着那一串串刚刚滑落在地面就碎成流水的珍珠小心谨慎的前行，似乎他的世界就在他那一顶伞的下面，而隔离他的便是这绵密的雨帘。

我在伞下的小世界里走着，却总喜欢透过雨帘窥视外面的世界。那些环绕县城的群山，平日里一抬头就能尽收眼底，此时它们被一片缭绕的烟雾锁住了上半身，忽然就觉得空朦而神秘起来，东西公园山顶上的观景台倒成了真正的海市蜃楼；河水上涨了许多，急匆匆地向前奔去，只因那些山涧溪流携沙石而俱下，河水便没了往日的清澈和舒缓。但看着河面烟雾什腾依然使人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的梦幻之中。

一阵浓郁的花香穿过绵密的雨丝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扑面而来，是桂花香，桂花开了！我在心里激动的大喊。寻着这沁人心脾的花香发现路边的的绿化带里一树金桂正在这秋雨中怒放着。雨水从桂花树那碧绿而厚实的长椭圆的叶面上急急地滑落，而那金色如米粒般小的花朵细细碎碎，密密匝匝的一丛丛，一簇簇地开在叶子后面。我惊喜的望着这满树细小而繁密的金色花朵儿心底什起无限的爱怜。她们似乎是调皮才躲在叶子后面，又似乎是为了寻求叶子的保护才小心翼翼的躲在叶子的后面。可她们分明又是那样的勇敢，即使好久没有了阳光，即使在凄风苦雨中也要应时令按时开放，即使披风戴雨也要把心底的磬香捧献于人们。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笔下的花中之王是雍容华贵的牡丹；清雅高洁之士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花中四君子是不畏严寒的梅，是中通外直的竹，是虚怀若谷的兰，是宁可抱着枝头死，不随落叶舞秋风的菊。为什么就没有桂花的一席之地？我常常为之抱打不平。我平生喜欢桂花，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花香浓郁，更多的是桂花树四季常青。即使不是开花的季节，她那一树碧绿而厚实的叶子也足以让人感到生命蓬勃旺盛的美好。

“莫问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不与百花争艳，这才是桂花高贵的品质，她是花中真正的谦谦君子。往日觉得金秋时节，天高气爽，阳光明媚，桂花飘香才是人间最美，但此时此刻开在烟雨中的桂花更让人觉得有一种异样的’美，那美隐忍而凄迷，柔弱而刚毅。如果我的伞足够大的话，真想把她们都请进我的世界里来。

“可怜天上桂花孤，试问嫦娥更要无”

嫦娥是否把月宫的空闲田地都种上了桂花树？反正这个烟雨濛濛的傍晚我在心田里已种上了好多好多的桂花树。

 

李先文，佛坪人。

热爱文学，喜欢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