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独坐

春天的故事

1

黑的发在飘

黑发使灵魂闪耀

从黑夜到天明

我看到耐心十足的小鸟

一直在不停地歌唱

2

呼吸绿

置换枯萎的枝条

一件绿衣裳

轻薄若彩云

裹在身上

1992年4月26日

看雨

飘忽的光明

从心头掠过

雨说着天上的语言

睁着晶莹的泪眼

在面前消失

什么使我们沉默

什么使我们激动

岁月的白发

在雨水里聚集

和我不期而遇

1992年5月5日

红柳

看到红柳

看到红柳在水里

睁着黑色的眼睛

牧童吹着口哨

声音在水里发芽

在夕阳里

红柳细长的影子

有一丝忧伤

1992年5月6日

看到你的微笑

看到你的微笑

看到你身体里的快乐

我的心不由自主绽开

你的微笑一闪而过

点燃了光明

看到杜鹃花

在天空怒放

1992年5月7日

一个人独坐

一个人独坐

在惊险之中

被柔情割裂

被痛苦煎熬

不发一语

无处可逃

一个人独坐

思考

出生入死

一个人独坐

像瓶中的花

慢慢地发芽

然后

慢慢地枯萎

1992年5月12日

等待

树叶从树上落下

从遥远的天国落下

慢慢地落

翻腾，跳跃

展示着树叶的幻想

也许它会发芽

开花结果

在开始和最初的状态里

我们只能等待

1992年5月13日

幻境

阳光下

父亲

举起铁镐

挥舞

他晒黑的脸上

和身后的山岗

是古铜色的

1992年5月16日

黎明

她打开窗

一道撕裂的伤口

无色的液体

带着发光的磷片

从窗口流进

房间里漂浮着

闪烁的星星

她揉着眼睛

在水一样的房间里

包扎心中的伤口

她穿水而过

水草翻腾的声音

清洗着我们的耳朵

1992年5月17日

云

夏天，雨后的午间

四周一片宁静

门外是一片清凉的绿草

那绿一直沿伸到天边

迎接天使的降临

一个天使对我说

“等待的已经到来”

我怀抱着幻想

听女儿在耳边牙牙学语

不成调的字音，如天上的语言

天上，白云飘动

我翻开心中的光明

在女儿舞动的手指里

倾听天使的歌唱

1992年5月18日

夏

早晨，阳光翻动

像风钻透过墙壁

金属的摩擦声刺耳

我看到飘动的粉末

和破碎了的墙壁

在没有墙壁的房间

空气膨胀，变得稀薄

一条狗伸出舌头

一个女人晃动自己的欲望

1992年5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