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渡渡】湿地讲座触及教育沉重的一角

湿地讲座触及教育沉重的一角

文｜李亚平

自2020年起，语文湿地教师培训中心携手王君青春语文工作室于每周六晚八点开设面向全国时长为一个小时的公益讲座，内容方面，2020年侧重分享每个人的专业成长经历，2021年，侧重讲述每个语文教师自己的语文教学理念方法以及对当前教育的一些看法。

本周六，也就是8月20日晚八点，工作室冯燕老师做了发言。

冯燕老师的发言主要是揭露当前一些家庭教育的弊端。这引起了我深深的思考。

自从跟随王君老师研究语文课堂以来，我充满了工作的热情和主动，也不断收获一些成绩。但是，能够用在课堂实践中的却较少。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这里的学生基础实在令人堪忧。以前百名学生中只有一两个不会写字或不愿意写字的同学，如今这样的同学猛增到每百名十几个。以前学生上课基本都能够认真听讲，现在我们刚进入初中的许多学生上课就像逛大街，有一次在我的语文课上，一个同学故意把纸飞机从教室里扔到走廊上，然后跑出去捡，在我严厉的目光制止下，他仍跑着进进出出来回捡了三次。以前，有个别学生偷偷摸摸谈恋爱，现在，初中女生都有和网友约会包房的现象。

为此，我们年级在学校领导的帮助下，用了近两年的时间，采用各种监督管理办法，费了很大力气，才算基本扭转上课不良风气。

是的，冯燕老师例数的是部分家长呵斥、打骂、监视孩子等貌似不良的教育行为，引起我思考的却不只是家长，而是我们今天变得越来越不被我们认识的孩子。

先说一部分成绩拔尖的学生吧。以下现象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一个考过年级第一的孩子在餐厅抽纸巾时连抽两分钟左右，快把整盒餐巾纸抽完了，而在她后面等待的师生排成了长龙；一个同样考过年级第一的男生每当做完一门作业都要啪啪地摔打课本，把周围沉浸在自习中的同学吓了一跳又一跳；一个名列前茅的女同学在一次期末考试清理考场中被发现考最后一门时传纸条给附近的同学，上面写着“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某某地方玩，看看能吊个帅哥吗？”

再说一下成绩中等的同学。一个在班里学习中等的女生开学初没有按时到校，后经学校、家长、社区、警方多方面联手调查发现，该女生因与省外网友在附近包房而未能到校；一个男生总是在课堂上睡觉，晚上回家打游戏，所有的作业写得都龙飞凤舞目不忍睹，而他还是一个业余上着书法班学着钢琴课的男孩；一个女生总是晃着膀子衣衫不整地进出教室，屡次劝说无效；一个身为体育委员的男生在作业本上公然辱骂体育老师“跑断你的狗腿”；

最后说一下成绩落后的同学。按比例来说，一百个学生里面有近十个学生是上课总叫不醒的，有一次，我轻碰一个男生的胳膊肘，想叫醒他听课，他猛地抬起头愤怒地瞪着我：“干嘛？！！”我惊慌失措，只好说：“不干嘛，你接着睡。”他就接着睡了。这样课上嗜睡课下找茬的同学在每个班都有好几个。一个女生一上课就叠千纸鹤写情书给她喜欢的男生，书包里装满了拉拢诱惑男生的零食，从小学到初中，男友换了一拨又一拨，而她振振有词：“我缺爱，没人管我，我谈恋爱怎么啦，这是我的权利。”一个女生长期抑郁，因为家里父母总在吵架，每次吵架都要把怒火泼向她。一个男生在家里种的几十盆绿植全部被有精神疾患的妈妈扔出家门，只好拿到学校里来养，绿植受到某些同学的随意摆弄，该同学发飙也几度爆发神经反常。一个男生在学校不听课也不做作业不听从老师规劝，爸爸妈妈在外打工常年不回家，奶奶袒护孩子埋怨老师，纵容孩子在家里日夜打游戏，买超过家庭经济能力的几千块钱一身的衣服，及至发展到两年后，奶奶做好饭喊他吃饭，把正在打游戏的他惹怒了，举起菜刀威胁奶奶说要砍死她，奶奶跟我诉说的时候，说这样的事情已经犯了很多次……一个男生，爸妈离婚，遗弃了男孩和他的爷爷，六七十岁的爷爷身体瘦弱，精神颓丧，几乎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男孩的衣服常年不洗，脸庞和脖颈儿常年像贴了一层黄裱纸，已经是初中生了，手常是漆黑的，初二的他，动不动还躺在教室地上大哭大叫，像个当街撒泼的泼妇一般。该男生由社会爱心人士抚养。一个男生，正在听一堂关于孝顺的课，脱口而出一句：“把父母都杀了，就不用赡养了。”……在附近农村，因父母离婚或者伤残、生病（包括精神疾病）、交通意外而造成家庭结构零散、亲情破碎导致无人监管、智力低下的情况最高比例达40%左右。我也曾致电市里的某重点初中，说自从开始划片招生和生源流失，他们学校因家庭原因和孩子素质等原因造成的学困生也在大幅度增加，比例和我们农村地区的接近。这真让人忧心。

概括地说，针对目前周围的农村学生，从教二十多年来，对于名列前茅的学生，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私如此放纵任性的；对于学习中等的学生，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修养低劣不够自重不能敬人的；对于学习落后的学生，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重地丧失自律和希望，如此耽溺于早恋和电子游戏、如此家庭境况凄凉至无人问津的现象。

按成绩把学生分类当然是不够全面科学的，可是，我们还可以按照什么来一下我们的学生呢？按照家庭吗？一部分家庭结构健全，可是家庭成员素质低下；一部分家庭结构不健全，但个别家庭成员能够承担起责任；一部分家庭结构既不健全也没有家庭成员能够承担起抚养孩子的责任。在一次家访中，我遇到一个学生的家长，他跟我抱怨：“你们学校都没有老师管我们家孩子了。”他所说的孩子就是他的孙子，父母离婚，母亲改嫁。父亲到很远的地方打工，一老一小，无人照管，田里收入有限，近七十岁的老人已经没有力气外出打工抚养孙子，其孙品性尚好，但是习惯邋遢凌乱无序，学习也不能专心，精神屡次出现反常现象。学校里像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已经几乎被各种管理异化的学校，哪里还管得过来？

学校老师在忙什么？我想家长们不知道，老师们是都知道的。你去问问全国各地的农村学校教师，真心听取他们的意见，你就知道了。大多数老师还是有良心的，愿意负责的，但是：一种情况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抽不出时间和精力；第二种情况是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生怕摔了饭碗只有软语温言；第三种情况是实在看不惯冲动失手酿成悲剧要么撤职要么被学生报复。

教育是最不能搞绝对化的一个行业，无论对于学生还是老师。在这个工业时代，教育不是一个“数字化2.0”就能带动腾飞的，因为教育首要的工作是唤醒灵魂。可是灵魂的唤醒不是只有一种流水线，它有千百种实施样态。

冯燕老师谈到的看起来是不懂家庭教育的一类家长。其实从道德角度责备这些家长也好，从方法角度要求这些家长要赏识孩子也好、从心理角度安慰这些家长避免焦虑情绪也好，事实证明，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简而言之，当下农村的家长教育水平问题，只是从道德层面谴责、从理论层面灌输、从心理层面安慰是没用的。要想见到实效，必须从行动上予以深入干涉。

怎么深入干涉呢？笔者觉得可以这样——

一、定期组织培训，宣传教育法规、教育常识、教育方法等。

二、定期举办家庭教育座谈会，交流了解各家教育情况和问题，指导解决方法，提供教育资源等具体帮助，营造读书学习探讨教育的氛围，致力打造琴棋书画舞的现代农村文明家庭。

三、强制规定父母陪伴孩子的时间。

四、定期检查家庭教育环境氛围。

五、与附近其他地区共同举办家庭教育交流会、旅行社、海量阅读社、文娱联谊会、琴棋书画展等。

六、每十平方里范围建立一个小型图书馆，并配有阅览室，且保持周一到周五晚上开放，周末全天候开放，有专人管理。利用公益活动募集城市里的废旧图书。定期举办读书沙龙等相关活动。

七、农村要建立方便孩子参加的假期文娱活动机制。不要只是让孩子放了学坐在家里写作业，除此之外就是逛街、打游戏、谈恋爱。

八、让家长和孩子的任课教师之间保持至少两周一次的定期沟通。了解孩子的在校情况及给出教育建议。及时提供成长帮助。

九、按照农时不同组织家长和孩子一起参与的农村实践活动。最好是集体式的。方便营造气氛，增强影响力。

十、按照地域特点组织孩子远足、采风、社会调查和实践等活动。扩大视野和见识，营造宽广的心胸，健康开朗的精神气质。

十一、从社会层面、国家层面创造多种形式的家庭教育奖励办法。

这样，就能大大减少青少年犯罪率、抑郁症、自杀率、溺水率等。

当前的对于家庭教育的干涉，以告知为主，缺乏有效组织；以理论为主，缺乏方法指导；以批评为主，缺乏人道关怀；以防范为主，缺乏行动引领；以单向为主，缺乏家校互动；以成年人沟通为主，缺乏未成年人参与；以功利地考试成绩为主，缺乏多维的成长助力；以学校为主，缺乏国家层面、社会层面的统一配合；以纠缠于孩子们的问题、禁止类教育为主，缺乏积极建设成长空间、引领未来方向的努力。

尤其是，对于当前不擅长家庭教育的家长，不能一批了事。

首先，批评和禁止不能带来家长教育能力的真正提高。很多人一说起这些家长就说他们不爱孩子。这是非常错误的。真正的不爱就是远离。我管你三七二十一，小屁孩，自生自灭吧。这样的。凡是愿意在孩子学习上管教孩子的家长个个都是负责任的好家长，最爱孩子、懂得为孩子“计深远”绸缪未来的理性家长。他们知道，在这个人口越来越多的地球上，没有实际本领孩子不能生存，没有文化孩子生存不好，没有艰苦的奋斗没有美好的未来这个道理。所以，我要高声赞美严格管理孩子学习的家长！

他们所缺乏的不是爱，甚至不是理性的爱，而是具体的爱孩子管理孩子的方法。例如，他们不知道在孩子不想做作业的时候怎么让孩子转移注意力而同样有益于成长，有益于智力、体魄、人际交往、阅读、表达等能力成长。孩子做作业累了，想看看电视，他们说，不能看，想出去玩会，他们说，不能玩，想做个手工，他们说，不能做。当然，这样的家长肯定不会允许孩子自由地打游戏的。我们如今有很多自杀的孩子都跟打游戏、早恋、沾染网络不良思想以及无人关爱有关。这种家庭里的孩子也许活得压抑不快乐，但是孩子懂得家长是为他们好，大部分孩子也是懂事的，知礼的，上进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家长在乎什么，孩子就在乎什么。这是规律，也是家风。

但是我们不能跟这样的家长说，你要给孩子自由空间，隐私空间，玩耍空间，交往空间，探索空间，说几句这样的话都会说，关键是，家长听了会不明白，我把空间都给他了，他能保证给我长好吗？你看看田里的庄稼苗就知道了。哪一株苗不需要打叉子？那一株苗不需要捉虫打药？哪一株苗不需要浇水施肥？更不要说现代的喷灌滴肥技术，塑料薄膜技术，大棚种植技术等等等等。庄稼苗和孩子比起来，还算是位置固定、相对稳定、便于管理的生长模式，孩子呢，你可不能要求他像一株庄稼苗一动不动，相反，你要让孩子整体上在一个动态的过程中完成成长。要让孩子动起来，身体动起来，脑子才能动起来。身体状态决定精神状态。生理状态决定心理状态。所以，孩子写作业累了，那是他大脑供血不够了，思维疲倦了，机械化、僵滞化了，需要调整身体状态、思维模式，出去逛一逛，跑一跑，朗读一页书，听个故事，看个健康的影片，或者只是坐在沙发上，父母子女之间聊聊天，也行。

但是，家长们没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给到孩子。我是刚脱离了农村土地生活的一代人，我深知农村生活的苦恼和不堪。田野的美是给有钱有闲人看的，田野的苦是给农民和农民的孩子受的。尽管现在很多都已经机械化操作，但是，仍然有大量的劳动需要农民背骄阳面黄土劳作。他们劳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四肢都要散架了，可是还要做饭还要收拾家务，怎么有时间和精力管理孩子？即使有精力，想到地里微薄的不稳定的收成和收入，也无法若无其事抛在一边，来管理孩子。即使能够甘于平淡心境超脱地度日，他们又哪来的相关文化知识？

更不要说现在孩子们面临的学科困难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语数外不说，政治地理生物历史都杂糅了各种自然科学政治人文历史艺术等知识，我曾经认真阅读过上学期我校的七年级学生的历史试卷，读完后，我觉得，能回答好这份历史试卷的学生，是可以当好济宁市市长的。我也曾经辅导过孩子的各门学科，辅导的最大感受是：捉襟见肘，黔驴技穷，无计可施，甚至在时间的催迫下，感到生不如死，令人发狂。因为你也要休息，你的身心已经憔悴到无力支撑，可还是要为孩子担忧明天的作业检查，担忧孩子的未来，在双重甚至多重的精神压迫下，一个人容易变得崩溃而歇斯底里。每个家长都不是神，也都不可能有无限的忍耐力——因为人要面对时间的有限，金钱的有限，工作机会的有限。所以，我非常理解家长们的暴躁情绪的来源，非常理解，同情，感同身受。我不想责备每一个发脾气的家长，他们太不容易了，他们和孩子一样处在无助和绝望中，太值得同情，太需要帮助了。

所以，身为农民，教育孩子，在现行的教育体制和教育评价下，只要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文化、包括没有钱，没有环境，是很难全面教育好一个孩子的，即使有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多农民的孩子，除了个别家长有教育的见识和行动力的，大部分是散养、放养，有些是祖辈的溺养，有些是自以为是的乱养（毫无章法），有愈来越多的是弃养，非常极端的是虐养，都程度不同地存在着。

更不要说那些常年在外地打工，把老人和孩子都扔在家里的打工族了。

部分打工族，人走了，心也走了。孩子不管，老人也不管。

部分打工族，只是给钱，平常不跟孩子和老人联系。逢年过节回来一趟，住几天，然后又走了。

较好一点的打工族，假期里把孩子接出去，跟着爸妈住一假期，开学再送回来。平时仍然没人管。

最好的，是选择在家附近打工，一边挣钱，一边照顾孩子，监管学业。

既然我们做教师的懂得一味地批评学生是无效的，那么对于家庭教育来说，一味地批评家长也同样是无效的，甚至只是某些专家发表论文的文字材料而已。

从新闻媒体上也好，从电视上也好，从出差学习也好，从耳闻目睹也好，我也从不同途径看到许多其他地区孩子的精神状态，给我的感受，一是，教育的城乡差距大得让人惊心；二是，我们的学科文化教育在某些发达地区确实做得很突出，但是其对孩子的精神培育却相对很弱，这就是造成某些成绩优异考上名牌的学生智商高情商低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一出来个有思想的孩子就会迅速蹿红的原因——因为太稀缺了，有思想有个性敢表达能决策富见识的孩子太稀缺了。人们会惊叹：小小年纪，他怎么会看得那么透彻深刻？小小年纪，他怎么那么有见识？小小年级，他怎么那么有胆量？小小年级，他怎么知识那么丰富、表达那么流畅自如、性格那么潇洒坦荡？孩子的见识深浅不是必然跟他的年龄成正比的。我们比较一下某些重视教育的家庭和不重视教育的家庭养育出来的孩子，就知道了，一些成长得到充分支持的孩子，比一些没见过市面不怎么读书的成年人还要有见识、有胆量、有智慧。

可是对于青少年精神的培育，我们当前重视得太少了！更缺乏符合科学的有序措施和有力度的投入。

分数、成绩本身其实并不是坏东西。坏的是我们的分数只跟试卷、跟题目有关。我们的教学过程、试卷内容和评价方式一直以来有很大问题，不全面，有些地方也不科学，不看重思维过程，只看重结果；不看重个体成长，只紧盯个体差异；不看重道德修养，只紧盯考试成绩。

有些学校也懂得要关注孩子的身心健康，但更多把关注身心健康等同于无原则地纵容学生、单方面约束老师和家长。

而对于教师和家长在孩子精神成长方面的付出，只看一些文字材料，却没有有效鼓励，而且，也很少给教师和家长提供这方面的空间和时间。急功近利的学校和家长几乎都在狂躁般地期待孩子的学习成绩提高，而不管孩子其他方面的发展，造成了我国青少年成长普遍存在结构性漏洞。

你去看一看，很多学习好的孩子身体发育不够健康，很多学习差的学生精神发育不够健康，很多学习中等的孩子自我认知和生活习惯极差，这就说明，我们的教育是畸形的，从学校的体制化教育到家庭教育都存在畸形的弊端。

使得孩子，要么孤注一掷地投入学习，获取名利的满足感，而选择无视人生的更宽广视野；要么自暴自弃地放弃学习，选取错误地自我实现方式，用偏执的行为对抗外界的负面评价；要么就是逆来顺受不加思维地全盘接纳，而放弃自己的思考和责任，无助无望地等待未来。

社会上呼唤了太久的立体多维评价学生的方法仍然停留在纸面上。学生在分数以外或者在试卷以外依然找不到存在的价值。是的，学生必须把精力用在多方面的学习上，这毋庸置疑。但是，如何让不同层次不同基础的学生都能够有途径且愿意投入各类学习而获得身心地全面成长是一个依然严峻的亟待解决的问题。

最近几年以来，据我所了解，义务教育阶段的农村学生在课堂上睡觉现象、乱打乱闹现象、攻击师长和家长现象、🧛‍戏谑考试现象、拉帮结派进行校园欺凌勒索现象、早恋现象、网恋现象、敌视学习学校和书本、学习活动和学校现象、无节操欺辱同学现象、无视传统道德现象实在是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难以遏制。

教育是一个须顺应时代发展及时做出改变的行业。例如，孔子在春秋战乱年代提出“仁”的学说来促进国家治理人心向善就是一个例子。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发展无不是伴随着教育思想的及时革新。

对于时下的教育困局，无论是家庭层面还是学校层面，抑或是社会层面，都到了必须拿出有力措施来进行革新的时候了。否则，教育落后于时代发展，是很可怕的。因为教育的畸形，将诱发利益的不均、阶层的矛盾，滋生很多社会问题。这已经在历史上无数次被验证了。

如今，我们的经济发展和物质扶贫收获了巨大的成果，全面改善了人民的生存状态，改进了利益分配规则。但是对于社会人心的培养，才刚刚开始起步，对于农村地区的教育问题，虽然从工资分配、人才挽留上予以了适当倾斜，但这还只是表面的动作；还不能运用制度力量来深入解决学校的具体教学问题，特别是课堂上师生状态和家庭教育的问题。

怎么教导那些只是一味追求成绩而品质低劣的学生？教师、学校、家庭几乎全部把课业成绩放第一位，以为只要成绩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怎么管理那些敌视学习、学校、教师、家长过度逆反甚至游走在犯罪边缘的学生？

这么说吧，别说教师不敢管、没有精力和时间管、没有能力管，即使想管、能管、有时间和精力管，只靠教师的一张嘴管理也已经不够了，只靠家长的一张嘴甚或一顿拳脚已经不够了，只靠学校发几张家长告知单已经不够了。为了饭碗，教师只好闭起嘴巴；为了社会评价，学校也须装聋作哑；为了稳定，很多教育行政部门也选择视而不见。反正，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各级部门只负责收取学生成绩，至于学生的精神发育、品德修养，只要不出现重大事故就可以，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过得去就可以了。

一届一届的学生随着年龄增长走向社会，社会自会教育他的——所有人、所有机构、所有方面都会这样认为。只是不知，社会怎么教育他？他又将怎样回报社会？谁来负责？我认为我们的国家既然定了目标要民族复兴，那么，这样对待一起走向复兴甚或影响之路的孩子是不对的。

伴随着西方一些思想的渗透影响，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教育价值观随着改革开放是走向了与我国传统教育观念撕裂甚至与群体和谐发展分裂的发展道路的。原来，整个社会都统一战线，孩子必须服从学校、积极上进、向善好学、团结同学，不然是得不到任何支持还要接受惩罚的，这在各个层面都是允许的。请大家思考一下，新的《未成年人保护法》甚至相关的惩戒法出台后，各种青少年问题依然层出不穷，愈演愈烈，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不解决家庭教育问题，就永远无法真正学校教育问题。因为，家庭是孩子的生命源头。他的基本信仰都来自那里。

我们不解决教育评价问题，就永远无法鼓励一切孩子热爱学习、乐于探索、善于创造，因为，评价是指挥棒。我们的指挥棒绝不能只会朝一个方向指。

我们能够控制计划生育，我们能够全面扶贫，我们能够控制疫情。我相信，我们也能够真正全面深刻地振兴我们的教育，包括当前的农村教育，我们能够解决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和打工族子女的教育问题，绝不能让民族复兴伟业成为部分人的富贵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