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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周|书店日记

这周读的是肖恩·白塞尔的《书店日记》。







买这本书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它的美。广东的天气渐渐褪去微凉,夏天将至。提到夏天,不就是蓝色吗?若溪若海,动时虽炎热难耐,但静下心来看书,彷佛一切热气都在下落、通过大地消散。


肖恩,这位作者,苏格兰最大的二手书店店主。一开始取笑老人家的二手书店不能存续多长时间,没想到自己却从老人家手中接下这个书店——名为“书店”(the bookshop)。这一定是命中注定,人如何躲避都还是躲不过真心的锚定。
封面有这么一句话“坐在书店里,就有好故事上门来”。我不确定那些令店主心烦的小事故、与每位不速之客的周旋是否称得上是好故事,书里没少描绘调皮的孩子把摆放整齐的书弄得乱七八糟,抠门的大人得了便宜还想再便宜,网店时不时从好评掉到中评,查书系统又故障,甚至有人为了讨到廉价书钻空子使坏……

这样看来的确是一本吐槽日记呢。我们可不是孔圣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放在当下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但把情绪放在书里,写着写着自己噗呲一笑,有过的不满都变成了轻微的戏谑,集结成册,引发共鸣,这又成了一大乐事。

对,这的确是生活。对于买书的人来说,拿着价值远超6.8镑的书,讨价还价依旧是必经程序,“5.8镑卖给我行吧?”稍微换位思考,不难得出店主心里想得可是,“再还价就是7.8镑!”不过再思考多一步,生意人的理智可不允许他蛮横,于是顾客又趾高气扬了起来,”问多一句总归不亏。“书与文明,教会我们控制情绪,但也教会我们揣测别人的心思而肆无忌惮。
但说实话,当我看见书里描绘有的人会往收银台扔书,我心里禁不住有一股怒火,特别是有一个人还把书角扔坏了,我不记得最后那位顾客有没有买这本书,但我可太生气了。这个时候我想,我真不适合做一个书店店主,如果有顾客如此不珍惜此刻还属于“我”的书,我可能会抑制不住想把他轰出去的冲动,但这可不是一个生意人、读书人能干的事儿。
当然书里也有许多爱书之人、卖书之人、慷慨之人,但这些故事,总归不像善良、纯粹、乐于助人的故事一般令人频频点头,颇感慰藉。





每一个读书人都幻想过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店,我也不例外。回想自己读书的历程,比较清晰的是,高中时而觉得太苦闷了,于是同意自己每个星期在图书馆学习的时间中,抽出一个傍晚的时间,将学习改为“读书”。彼时我的眼里,学习和读书的确不是同一件事。前者是被迫的、功利性的,后者是自发的。如果有一天学生们的学习都是由心所想、积极主动,我想教育已然十分成功。

作为二手书店的店主,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每一本书不仅凝结了作者的心血,还保留了原书本拥有者的灵魂的一部分。
大学的时候,我买过许多二手书——都是教材。那时最喜欢的二手教材,是在印刷体的字里行间,挤满了解题技巧或心得的书。如果是照抄的笔记,那可就太无聊了,甚至我会有些嫌弃。
老师的板书、ppt,那些谓之于笔记的物料,照抄,千篇一律、单薄至极,而我始终也是要记的,此刻与其说是原拥有者的灵魂,它更像是读书机器人。心得体会或许人人相当,但一旦写出来,遣词造句是极其不同的,有的幼稚、有的成熟、有的是碎碎念、有的言简意赅,你永远不会知道旧主人的样子,你却能想象出他/她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如果我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书店,我还是不愿当二手店主。我从来都不舍得在书上涂涂画画,要记笔记一定要另誊写于笔记本上,特别是我害怕自己重读某本书的时候,旧想法在旁会悄悄框定住我,我怕二手书也会如此。但总有人无此软肋,所以我愿意给二手书提供一个漂流角,让这些书凝聚于此,又于此分散。
我还思索过,等到我开书店了,是不是需要嵌入许多高科技。除了便于查书等刚需之余,还需要什么以吸引顾客,使得书店不至于太冷清呢。转念想,我看书时的摘摘写写,也鲜少用电脑去记——打字的速度太快,大脑有时跟不上,而提笔用字的缓冲时间,我的大脑又比提笔之时要清晰些了。
书本身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不以科技喧宾夺主了罢。






我们当地有一个书店的氛围特别好,标语有一句是:“买了太贵,抄吧。”(或许是借鉴西西弗书店的,不得而知)。彼时低头族也不盛行,是流行PC端玩QQ的年代,很多人都会坐在地板上看书,人们说用书来消磨时间,却一直在充实灵魂。想来以前流行的《小王子》《月亮与六便士》等,我都是在穷学生时期,坐在地板上、阶梯边读完的,这些书冥冥之中也塑造了自己某些特质吧。


《小王子》的作者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好像说过这样的话:人终会长大变老成熟的,但大人常常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小孩,曾经有过童心。
仔细想想,肖恩还是有童心的。每一章节前,肖恩都会引用乔治·奥威尔《书店回忆》的一段话,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奠定这一章节的基调。虽然这本《书店日记》里不乏成年人的怨念与思考,言辞时而刻薄犀利,但这些“吐槽”更显幼稚了呢,让人忍不住觉得“有意思”。

我想,这和大人看着小孩子闹脾气的感觉是一样的吧,即便孩子们在埋怨吐槽,但在我们眼里依旧气嘟嘟得可爱。

读着读着《书店日记》也就读完了,好像又逝去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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