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论语》之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

 文与质的关系，孔子在《雍也篇第六·十八》中已经叙述得很清楚了，“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就是说，“如果质地胜过文采，就显得粗野；如果文采胜过质地，就显得浮华、虚伪。只有当质地和文采配合恰当，才能成为一君子”。质是人生而俱有的，所以若要文质彬彬，必须得辅以后天的教育学习。在这里，其实孔子也强调教育学习的重要性。你看孔子收那么多弟子，不就是如此吗？

但偏偏有人对孔子这一套不以为然。卫国的大夫棘成子就提出疑问了。

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颜渊篇第十二·八）

“君子只要有良好的品质就可以了，要那些文化礼仪来干什么呢？”棘成子很不幸，他问的是孔门弟子中最善于雄辩的子贡。子贡一开口就不是很客气，“惜乎！”，真是遗憾呀。“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夫子是对棘成子的称呼。因为棘成子是卫国大夫，当时对大夫都可以称为夫子。驷，当然指快马了。子贡就说，“你这样谈论君子，快马也追不上你的舌头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这么草率的说这样的话？现在你的错误言论连快马也追不回来了。如果我是棘成子，我一定吓一跳。

子贡接着说，“文犹质也，质犹文也”，文与质本来就是相辅相成。“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鞟，读kuò，指去掉毛的皮，也就是革。去了毛的虎豹之皮与去了毛的犬羊之皮，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文化，质地再好，也就犹如那张光秃秃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