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于言而敏于行

我读《论语》（81）

里仁篇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学而篇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为政篇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颜渊篇

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

宪问篇

子曰：“其言之不怍 则为之也难。”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讷于言而敏于行

后世的很多学者，把德行、语言、政事、文学看作“孔门四科”，是孔门弟子的必修课，语言是排在第二位的。在春秋时期，诸子百家都是通过语言来推销自己的政治主张，没有很强的语言表达能力，就很难说服诸侯，也就不能在政治舞台上崭露头角。据《左传·襄公二十年》记载，孔子说：“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而无文，行而不远。”可见，语言在当时社会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尽管孔子主张要善于言谈，但并不主张夸夸其谈，而是把德行修养放在了第一位，在“言”方面要做到二点：

一是不言，能不说就不说。《论语·里仁》：“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孔子以古人为例，说明做人不要轻易说话，不说话不是言之难，而是行之难，说出来的话未必能完全落实到行动上。

二是慎言，说话要谨慎。《论语·学而》：“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孔子把慎言作为君子好学的表现和必备的素质之一，多次提到说话要迟钝一些，《论语·里仁》：“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讷，迟钝的意思，君子说话可以慢一点，做事一定要行为敏捷。这里还有一个“欲”字，是心里想的意思，也就是说君子不是不善于语言表达，而是有意这样做的。在《论语·颜渊》篇中，司马牛问孔子怎样才算仁，孔子告诉他说“仁者，其言也讱”，讱，也是迟钝的意思，仁者的语言也是迟钝的。君子和仁者的语言为什么要迟钝？因为放言容易而“为之难”。仁者和君子都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说到就要做到，因此说话比较谨慎，说的一定是自己能够做到的，如果说到而做不到，就不是仁者或者君子，他们都是想到自己能否做到后才说的。

在“言”方面，在孔子反对以下的做法：

第一，巧言令色。《论语·学而》：“巧言令色，鲜矣仁。”孔子认为，花言巧语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会华而取宠，充满心机，这样的人是缺乏仁德的。

第二，言过其行。说的话不符合实际情况，明明做得很少，偏要夸大事实，孔子认为“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论论·宪问》）”，要以言过其实为耻。

第三，言之不怍。怍，惭愧的意思。言之不怍，是指说话大言不惭。做人不能大言不惭，因为说大话，吹牛皮，说起来很容易，但“为之难”。

孔子始终认为说比做更重要，强调行动胜于言谈，倡导“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明明“知其不可”，偏偏“而为之”，这是不计较成败、因果而去做，这正是儒家积极人生态度的体现和崇高之处，孔子就是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闻名。在“行”方面要做到二点：

一是先做再说。在《论语·为政》篇中，子贡问什么是君子，孔子说“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这是孔子针对善谈的子贡提出的要求，先做了再说，告诫子贡不要卖弄自己的口才，而是要踏实做事。

二是行为敏捷。语言可以迟钝，但是行为一定要敏捷。行为敏捷，才能占领先机，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否则，就会错换机遇。

“讷于言而敏于行”是做人做事必备的品格，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在当今社会尤其重要，在市场经济激烈甚至残酷的竞争中，“快鱼吃慢鱼”，如果行动不快速，就会错过发展机遇，就有可能成为被别人吃掉的“慢鱼”。因此，“敏于行”对人而言，既是一种效率，也是一种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