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郎河絮语

作者：吴翰凌

 

１

其实，我们不把平原和高原重叠

少郎河把蛇一样的身体拧过大川

在沉默的村庄

在欢笑的风上

把每朵浪花走成喃喃细语

少郎河就抱起冗长的梦

把遥远的嘱托

点成岸上的繁花

留下岸边龟裂的足迹

 

它把历史写成岸

青榆还在记录着，年轮弹奏某个时刻的圆润

我们踩过浪花

不觉，梦

渗进空洞的夜，把往事

以及浪花细碎的声音

揉成凝望的姿势

眼神细过秋风

只望见，深灰的，远方的颜色

 

２

浪花润开的时候

春天把冰天雪地装进河水

少郎河响亮起来

把头上的风，数过千遍

计算队伍，一层层记下

却遗失了

那么多的水声

 

３

童年在温凉的河水里

即使赤裸，秧苗在阳光里

叶，煽动夏天湛绿的翅膀

即使赤裸，少郎河的水花翠翠的

而我把童年的河水

注入太多的凝望，在河上

不停地波动

泛起

 

４

有些村庄的名字

已经在河水上流向旅途

风不记得什么，青年就走出了山口

回头的姿势，记不清的回眸

村庄突然就渺茫了，熟悉的身影移动

长久了，冲出眼睛的是热烈的怀念

在心里疼痛的，是亲人们

梦中的

呼唤

 

５

从那时，远方暗淡了

记得蝴蝶风上的姿态

河的身影弯曲着过往

把五色的翅膀埋进时空

 

我的露珠，从夜里渗出来

叫它甘霖或泪水

我们只能记得少郎河的名字

一些带翅的梦，栖在星星上

在故乡

如蝇降临

沉闷的声音，圆过天空的一角

 

灯光谈论我的思绪

我和少郎河合抱而眠

说时间过去很多年了

沉默地成为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