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現代人大多不快樂

最近，我無意中接觸到一行禪師（Thích Nh　t H　nh）對於如何幸福地“活在當下”的教誨，猶如醍醐灌頂，令我對於當代社會緣何缺失“快樂”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和體會。

　一行禪師開示說：“你快樂的程度，往往取決於你的心自由到什麼程度。”那麼，我們之所以不快樂就說明我們的心還不夠自由，未能從貪念、偏執、愚癡、狐疑，以及哀傷、焦慮、恐懼、懊悔之中解脫出來。

　心靈的解脫需要平安、健康、溫飽、名利等實物的支撐，不過物質與精神必須相互匹配和平衡，即適度就好，否則過猶不及。這就是為何物質生活已經極大化的現代社會和芸芸眾生往往走失於精神的迷途。過度強調自我和刻意追求競爭的現代社會至少存在三大快樂桎梏。

第一， 不知足，常不樂。
　正所謂“知足者常樂”，我們快樂不是因為擁有多少，而是取決於我們想要多少。 “酒、色、財、氣”是我們一眾凡夫俗子難以擺脫的誘惑，懷有這些慾望並非就是壞事，因為適度的慾望正是推動個人奮鬥和社會進步的不竭源動力。只可惜，人的慾望多是無止盡的，我們多半是在自己深挖的慾望鴻溝中作繭自縛，難以自拔。

　一直有人質疑絕大多宗教提倡禁慾或節欲是一種荒謬和愚昧，是一種對於人權的束縛，然而，不要忽略了一個簡單的事實，那就是有信仰、有節制的人會普遍更加快樂。現代社會追求人性解放是一種進步，不過，過度膨脹的一切以自我需求為中心的個人自由主義其實並不會使我們更強大、更快樂，反而是“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第二， 人比人，氣死人。
　當今世界仍然是一個強調“物競天擇、適合生存”的競爭性社會，國與國在競爭、人與人也在競爭。競爭的確極大推動了財富的積累和社會的發展，但也為人類帶來了無盡的災難與痛苦。當“弱肉強食”成為唯一生存信條時，人類其實已經喪失了相比動植物最為寶貴的人性財富“覺悟（Mindfulness）”，其具體表現就是彼此缺少信任、包容與合作。

　爭鬥與攀比的生活是很累、很苦的，因為所有參與的人都無法放鬆警惕、輕鬆生活，唯恐落後他人。面子問題令我們已經不是在為自己而活，而是在為他人的眼光而活。當今社會一味強調追求最大、最強，其實也許凡事留點餘地更好，為自己，同時也為他人。

第三，物極必反，庸人自擾。
　現代科學技術的確為人類的生活帶來了諸多便利。不過很可惜，但凡容易得到的事物，人們必不珍惜。現代信息、通訊、交通技術令我們的生活變得時尚、快捷，然而我們也正在漸失很多最原始、最單純的快樂，簡單地說，人們的距離近了，心卻遠了。

　同時，對於科技的過份自信令人類已經缺少了對於大自然應有的敬畏，違背自然規律而過度改造自然其實不是在解決問題，而是在製造問題。科技的濫用則可能會為人類帶來滅頂之災。核大國所擁有的核彈頭足以將地球毀滅多次。改變基因自然遺傳的克隆技術若利用不當，極有可能成會毀滅世界的恐怖魔鬼。科學家甚至預言，未來的計算機或機器人將擁有和人類大腦一樣的儲存容量和處理速度，同樣也可能會對人類構成威脅。

　的確，快樂不容易，但那不是因為現代人不想去追求，而是走錯了方向、用錯了方法。我們一心想去尋找的答案其實就在我們一手製造的問題之中。

　佛陀說過：“當下是我們唯一擁有的一刻，在當下這一刻快樂地生活，是可以辦到的事。”因此，快樂其實可以很簡單，只要我們真的願意去令自己的心魔得以解脫，學會放下，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