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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尾巴老李故事的渊源

     大家好,我是昌邑胡约约。

     木尾巴老李的故事,我们昨天已经讲完了。今天,就木尾巴老李故事的历史由来、传播范围及深层次寓意,做一些探讨。当然,本文仅代表我个人看法,不准确或者错误之处,你就权当我胡约约了。

     说到木尾巴老李的故事,我还真认真研究了一番。本来,我以为这个故事只是在山东和东北流传,到后来,我发现这个故事起源地可能在南方。在海南、广西、四川等地也有“掘尾龙老李”传说,龙母姓温,音译过来为“李”字,在壮语中就是“蛇”的称呼。不光南方有流传,山西、陕西等地流传也十分广泛。至于版本,跟我们前三篇讲的,大同小异。

     众所周知,我们山东一带的人口,在明朝以前,大部分不是山东人,而是南方或者山西一带的人,通过明初那次人口大迁徙,就是大槐树移民,来到了山东。这个故事我认为很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传入了我们这边。

      那为什么这个故事到了山东,就犹如种子碰到了温度湿度都适宜的沃土,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呢?我认为,山东历史上一次人口大迁徙:闯关东,是此故事广泛流传的促进剂。

     木尾巴老李故事在山东有众多的发祥地。

     一、文登说。这是最早见于经传的一种说法。清朝袁枚的《子不语》:“山东文登县毕氏妇,三月间浣衣池上,见树上有李,大如鸡卵。心异之,以为暮春时不应有李,采而食焉,甘美异常。自此腹中拳然,遂有孕。十四月产一小龙,长二尺许,坠地即飞去。到清晨必来饮其母之乳。父恶而持刀逐之,断其尾,小龙从此不来。

     现在文登建有秃尾巴老李的庙,庙前有股泉水,从高崖峭壁上落下来,流进了一个叫龙池的水潭里。龙池水色墨绿,味道甜美,深不见底,秃尾巴老李每逢回山东老家,总要在龙池里喝上几口家乡的水。

文登无染寺修建的秃尾巴老李雕像

     二、滕州说。传说中的黑龙江江神秃尾巴老李,虽然为龙,却是在山东滕县(现滕州市)小坞沟村一个普通农家出生的,父亲名叫李老好。出生后父亲大惊,将他尾巴砍断一截,因而得名“秃尾巴老李”。中国国际龙文化研究促进会拍摄的六十回大型电视专题片《中华巨龙》时,在全国省级称谓中含有龙的省级单位中,只有黑龙江以“龙”冠名,黑龙江的名称的由来就是以秃尾巴老李而得名,当时有一篇文章,叫《黑龙江与山东滕州的不解之缘》,定义秃尾巴老李老家是山东滕州。

     三、莒县说。相传,秃尾巴老李是莒县寨里河镇龙尾村生人。此处建有神龙府,传说每年农历五月十三这一天,都是秃尾巴老李回莒县老家的日子。蹊跷的是,每年这一天,莒县都下大雨,十分灵验。因此人们每年在这一天举行龙尾民俗文化节,喜迎秃尾巴老李回家!神龙府内前来求愿者不断,香火旺盛,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莒县神龙庙

     四、诸城说。没(mu)尾(yi)巴老李的叫法,是诸城独有的,其他地方都叫秃尾巴老李。诸城关于没尾巴老李的传说可追溯到宋朝(我个人感觉有所夸大)。当时我的偶像苏轼管辖密州(诸城老称),大旱无雨,便到常山祈雨,很灵验,大雨倾盆。正当苏轼高兴时,百姓便传话给他说:“不是您祈雨感动上天,今日是五月十三,没尾巴老李他娘的忌日,大雨是没尾巴老李给他娘上坟流的眼泪,苏轼大惊”。从此,便有谚语在诸城流传:“大旱三年,忘不了五月十三。”之后,没尾巴老李的在故事越传越广,越传越神,至今附近许多村子,都以此故事传说命名,如赵家黑龙沟、孙家黑龙沟、刘家黑龙沟、小黑龙沟、大黑龙沟等一溜黑龙沟。

诸城非物质文化传承人五月十三忌老李

     五、即墨说,此说流传最广。秃尾巴老李的传说,相传诞生于现即墨市龙山街道天井山(俗称“小龙山”)一带,据传北宋初年,小龙山下有一户李姓人家,妻子王氏生一小黑龙,被其父削去尾巴,小黑龙疼痛难忍,在龙山顶上一爪抓出一个龙池,后飞去黑龙江战胜行凶作恶的白龙,为民除害。人们把这条扬善除恶、行云布雨的黑龙称为“秃(没)尾巴老李”,极为尊崇。

即墨天井山龙王庙

     在即墨还有一个关于秃尾巴老李的传说,那就是“黑龙戏锦鲤”。相传在很久之前,绿石谷中住着一对锦鲤夫妻,一青一白,灵智初开。这对夫妻,每日嬉戏修炼,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化身为龙,从此遨游天地,无拘无束。有一天黑龙江秃尾巴老李来看望绿石娘娘,看到两条锦鲤漫无目的地修炼,便施法在河的上游立了一个小瀑布,告诉他们,跳过此瀑布之日,便是二人化龙之时,从此夫妻两个修炼更加勤奋,日日不绝。付出总有回报的,终于有一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能够跳过瀑布,便一起来到了瀑布之下,奋力一跃,结果让他们意外,不论怎么用力就是跃不过去,然而夫妻两个并没有放弃,一次次跃上瀑布,一次次撞岩落下。

     绿石娘娘被他们夫妻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打动,于是挥手在瀑布前凿开一道缝隙,两条锦鲤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上瀑布,刹那间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夫妻二人脱胎换骨,腾云驾雾,化身为龙。当然,他们的成功也少不了秃尾巴老李的戏弄,后为报答绿石娘娘的恩德,夫妻两个便住在了绿石谷的双龙潭中,为当地百姓行云布雨,护佑一方。每到黄昏时分,山风习习,谭雾渐起,谭底双龙时隐时现,酷似仙境。

     如今,在即墨,每年的农历六月十三日(传说这天是“黑龙王”的生日),都会举行天井山龙王庙会,附近香徒信客,纷至沓来热闹非凡。

     2006年12月,秃尾巴老李的传说被山东省政府确定为省级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为即墨、文登、莒县及诸城所共有,2008年6月又被选定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当然,关于秃尾巴老李的故事,还有很多版本,比如说在昌邑西北乡,都认为秃尾巴老李是双台村人,在昌邑东北乡,都认为是平度马戈庄闫庄人。

     每年四月十七,平度马戈庄镇闫庄村都举行庙会,给李老爷发驾。这个庙会我十多年前去过,规模宏大,热闹非凡。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李老爷是何许人也,当天,更多的是充当司机兼职看客,到现在回想起来,那李老爷正是秃尾巴老李。

     据传,秃尾巴老李的故事,在河北、河南、安徽、天津等地都有广泛流传,各个地方的说法,基本差不多,一个小故事,为何能流传如此之广,影响如此之大呢?

     我胡约约认为,这个故事,已经不单纯是一个神话故事、民间传说那么简单了。你想啊,仅凭一个流传的故事,都能申请成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自然有他的精髓所在。

     那精髓是什么呢?我觉得,精髓就是用来记忆、歌颂中国北方广大劳苦民众为了生存出山海关闯关东一事!这个故事所蕴含的故事寓意,细细品来,更像是在讲述闯关东人们的故事,下面,我们从五个方面进行总结。

     一:带有扯不断的人口大迁徙的记忆。此故事发源地虽然有可能在南方,到自从中原被蒙古族统治并建立元朝以后,实施暴政,中原地区大片土地被改作牧场,导致北方人员极度极度减少。特别是元末战火四起、黄河不修堤坝放任自流等事,民生环境进一步恶劣。朱重八建立明朝以后,从南方和西部地区调人,进入中原地区,重整耕耘,发展经济。此故事可能就在这个时候进入中原地区,携带了人口大迁徙中的记忆,得以保存。但这只是种子,真正让他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的,还是后期的闯关东时期。闯关东一事以后有机会,我拿出单独篇幅叙述,今天简单解说,当年闯关东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家中无法生存下去而被迫背井离乡,出去闯荡的。正如李黑龙,家中不留他,父亲要砍死他,没办法啊,只能远走他乡。

     二,离乡之痛。看过故事你就知道,木尾巴老李,断的是尾巴。我很疑惑,为什么不是瞎眼、断爪或者其他的意外,而各地十分统一地都说断的是尾巴呢?我觉得断尾巴一事,体现的是闯关东背井离乡没有退路的不易。小黑龙刚刚出生,就被断了尾巴,逐出家门,与当年那些贫困无人帮,实在过不下去而选择去关外谋生的人,不是一样一样的吗?选择了闯关东,身后没有退路,前面全是未知,凭的只有活下去的信念!了却身后事,破釜沉舟,不正是断了尾巴吗?

     三,闯关东人的奋斗之路。到了东北,人生地不熟,怎样重新走出一条路呢?没有别的,拼!像黑龙与白龙你死我活地斗争一个样子,拼了!当年的闯关东人,定然付出了我们常人不可想象的斗争,才在东北有了一个落脚点,才在东北闯出了一片天。我有一个朋友,是新时代的闯关东人,现在黑龙江销售农药,公司今年即将上市,搞得十分成功。每每回乡,别人只看到他的成功辉煌,却不知他付出了多少汗水与泪水,正如李黑龙,拼死与那白龙斗,黑龙代表的就是闯关东人,白龙代表的是恶劣的自然环境、可能并不友好的当地原居民以及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凶险,这个情节包含了多少人的辛酸血泪史啊!

     四,团结与智慧。写上一篇文章的时候,我对双龙争斗一事,忽略了一个环节,那就是白龙是壮年,黑龙是小屁孩,双方打斗,黑龙就算吃再多馒头,按道理说也是打不过白龙的,你要不信,让小学生边吃边打,能打过成年人?这里面蕴含着一个问题,闯关东人的团结和智慧。我打不过你,我斗不过你,我先选择退避隐忍,你不是厉害吗?我先不与你斗,我先站稳脚跟。然后,我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将你击倒。当年我们山东老乡闯关东之人甚众,俗话说,在家是朋友,出门是亲人,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原则,既显示了我们山东人团结起来的决心,又显示了我们山东人圆滑处事的智慧。

     五,重视血缘不忘本。李黑龙在黑龙江成了一方气候,每年都定时回来给娘亲上坟,回来时带风带雨,给干旱的山东止止渴。李黑龙从东北行风聚雨,支援老家一事,体现的就是闯关东人对生于山东长于山东,留着山东血脉的不忘怀。只要有人有了出息,从来不忘回家寻根认祖,帮扶亲戚。不忘本这个优良传统,不论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被人们所传颂的。

     正因为有了这么多寄托与寓意,木尾巴老李的故事越穿越广,流传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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