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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铁哥们 为何封侯在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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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4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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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时节,双清湾畔。

记者在阜阳博物馆新馆“显赫诸侯”展厅看到,西汉汝阴侯墓出土的阜阳汉简被做成约2.8米高、30公分宽的高大牌匾,《诗经》《周易》《仓颉篇》等22对原木色巨型汉简一字排开,铺满整个墙面,让人驻足仰望;相邻的“汉代星空”展区布置成暗蓝色星空穹顶,仿佛一座天文台,四周展示了二十八宿圆盘、六壬栻盘、太乙九宫占盘、圭表等天文仪的观测功能和使用方法,声光电背景下,流星划过夜空,令人叹为观止。

阜阳博物馆展厅“放大版”阜阳汉简

“这是新馆中面积最大的单一主题展区。”阜阳博物馆副馆长杨玉彬告诉记者,总面积约500多平方米,分“出土侯国文物”“墓葬复原”“汉代星空”3个展区。“之所以这样布展,是因为汝阴侯墓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阜阳地区考古成果最丰硕的一次发掘,出土的阜阳汉简和天文观测仪,创造了国内考古界诸多'首次发现’,具有重大研究价值。”

开国功臣夏侯婴

公元前205年春,一驾马车在苏北平原上疯狂疾驰,后边敌军紧追不舍,一路上战马嘶鸣、狼烟四起。

在前边狂逃的是汉高祖刘邦,驾车的是第一代汝阴侯夏侯婴。

夏侯婴,西汉开国功臣,刘邦的老乡兼马车夫。他凭借过人的胆略、智慧与忠诚,辅佐刘邦起兵攻秦灭楚、剪除异姓王、肃清边患,为建立大汉政权立下汗马功劳。

这年4月,项羽率领的楚军在彭城(今徐州)之战中大败汉军。刘邦在败逃路上竟遇到自己跑散的儿子和女儿。夏侯婴急忙把两个孩子拉上车,一起逃亡。这一耽搁, 眼看着楚军越追越近。刘邦的流氓习气大爆发:他竟然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推下了车!夏侯婴大吃一惊,哪见过这样当爹的!急忙停车,把两个孩子拽上车。刘邦再推,最后干脆直接用脚瑞!这样反复多次,都被夏侯婴给救了上来。情急之下,刘邦多次拔剑逼夏侯婴放下孩子。夏侯婴懒得理他,把两个孩子放在身旁,让他们搂住自己的脖子,继续驾车跑路。最终,凭借娴熟的驾车技术,甩掉了楚军追击,顺利脱险。这一次,他不仅救了刘邦,还救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可不简单:男孩是后来的西汉第二任皇帝孝惠帝刘盈,女孩是孝惠帝的姐姐鲁元公主刘娉。

“这段舍命救主的往事,在《史记》'夏侯婴传’中作了记载。”杨玉彬一边领着记者观展,一边介绍,“也反映了夏侯婴在西汉开国功臣中的特殊地位。”

刘邦灭掉项羽后大封功臣,在汉初143个列侯中,夏侯婴位居第八,官拜太仆,主管皇帝出行和全国马政,属汉代“九卿”之一,相当于现在的正部级高官;爵封汝阴侯,封地疆域大致包括今天的阜阳三区、太和南部、阜南大部和临泉东部地区,食邑6900户。

刘邦的夫人、惠帝的母亲吕太后感念夏侯婴生死关头救下自己的亲生儿女,对夏侯婴宠信备至,在皇宫北边建了一处全长安城最好的房子,赐予夏侯婴,名曰“近我”。这是当时所有功臣都没享受过的尊崇待遇。

“正是基于这种信任和尊崇,夏侯婴的封地被确定在当时战略位置重要、比较富庶的阜阳。”杨玉彬告诉记者,“一来,可以让汝阴侯以地利之势,监督牵制周边的王侯;二来,也能让汝阴侯坐享封地的荣华富贵。”

汉初,汝阴侯家族享有丰厚的物质待遇与巨额财富收入,有权任命侯国官吏,通过征收侯国地税、获得皇帝赐授私田宅第与衣食厨膳费用、在政府任职高官获取秩俸、收取封国园泽税费等方式累积了巨额财富。至文景盛世,汝阴侯国的人口户数已突破3万,每年收取的地税值较前增加了数倍。

汝阴侯墓出土的六壬栻盘

“此期的汝阴侯国经济富庶、文化发达,步入繁荣鼎盛发展阶段,阜阳双古堆汉墓的规模等级、出土文物等,都映证了上述事实。”杨玉彬说。

西汉大墓双古堆

公元前165年的一天,一支送葬队伍着白衣冠,从汝阴侯国城出发,浩浩荡荡来到阜城西南,将逝者安葬在高大坟墓里。

2000多年过去了,逝者和亲人、悲伤与思念,都被时光湮灭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墓主人是谁、陵墓为何修得如此高大。

直到1977年春,阜阳县城郊公社罗庄大队平整土地时,尘封2000多年的墓主身世才大白天下。

“双古堆的位置,就在今阜阳师范大学西湖校区主教学楼前面广场上。” 杨玉彬介绍,此地汉初就是风水宝地,位于古西湖东南、七渔河东侧。“这个方位,应该是经过精心选择的。”

“双古堆汉墓很大,在平原地区看起来像座小山。”原县级阜阳市地志办主任、曾参与阜阳汉简整理的刘奕云告诉记者,墓地封土高出地面约20米,东西长约100米,南北宽约60-70米。封土上原有两个尖顶,当地百姓称“双古堆”。“2000多年间,在整个阜阳地区,都是地面上能看到的最大的古堆。”

这么大的规模,墓主人的地位显然非比寻常。1977年7月1日至8月8日,安徽省文物工作队、阜阳地区博物馆、阜阳县文化局组成考古队,对双古堆进行实地发掘。

从两座汉墓出土的漆器、铜器上的“女阴侯”铭文、“女阴家丞”封泥,以及铭文“元年”“十一年”等字样判断,双古堆埋葬是第二代汝阴侯夏侯灶及其妻子。

汝阴侯墓出土的楠木棺椁

“在汉代,诸侯的宅地和墓地,规模等级都有严格规制。”杨玉彬介绍,第一代汝阴侯夏侯婴一直居住在都城长安,并未就国;从第二代汝阴侯夏侯灶开始,他们来到封地生活,朝廷批准的宅地就在今阜阳老城文昌阁附近。

据出土的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推定,汉初刘邦封给功臣侯的居住宅地为105宅,换算成今天的面积,约0.37999平方公里,相当于阜阳老北城的面积。

“西汉汝阴侯国宫殿区就在阜阳老城北城区。”杨玉彬说,“当年汝阴侯家族封于此地,奠定了以后阜阳老北城的规模布局,面积约相当于53个标准足球场。”

第一代汝阴侯夏侯婴和汉初众多功臣侯一样,出身草根、重武少文。到第二代汝阴侯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夏侯灶出身显赫贵族家庭,自幼就受到良好的教育,成年后具有较高的文化素质与学术造诣。

明明可以靠地位吃饭,却偏偏要才华横溢。从墓葬出土的文物看,夏侯灶兴趣广泛、知识渊博,对经学、诸子学、文学、史学、算经、天文历法、星占数术、医药卫生、工程技术、物理物性、行气养生、神仙方术等都有研究。

汝阴侯墓出土的二十八宿圆盘

“古代丧葬,讲究事死如生。双古堆汉墓出土了竹简、漆器、铜镜、银器、陶器、占盘、弩机等200多件珍贵文物,反映了夏侯灶的生前爱好,也体现了当时阜阳的经济社会发展情况。特别是阜阳汉简和天文观测仪器,对研究汉初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具有重大价值。”杨玉彬说,“这些文物可谓稀世珍宝,是阜阳地区历史上最丰硕的考古发掘成果。”

阜阳汉简留珍宝

在新馆展厅玻璃柜内,阜阳汉简被做成约约27公分长、0.3公分宽的长条状,夹在两片玻璃中间,犹如晶莹剔透的工艺品。

“这是整理过的复制品,便于直观展示。”杨玉彬告诉记者,阜阳汉简出土时损毁严重,薄如纸片,现已整理出残简5000多枚,,内容包括《诗经》《苍颉篇》《周易》《万物》《作务员程》《行气》、《汉初朔闰表》《相狗经》等20多种秦汉之际的珍贵典籍。

“爰历次? 继续前图”“子曰北方有兽”“惠而好我,携手同车”“之子于归”“人不吉?六三勿用取女见金”……记者仔细辨认汉简,发现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充满神秘色彩。

展示柜中的阜阳汉简

“就拿阜阳汉简中的《诗经》来说,文字与齐诗、鲁诗、韩诗皆不相同,共有异文近百处,多为同音假借,也有异义的异文。”杨玉彬说,这说明,阜阳汉简中各篇章文字应没经过后人修改,是更接近秦汉早期的原始文本。

国家文物局古文献专家研究表明,阜阳汉简中的《诗经》存170片,是我国现存最早的《诗经》古本;最早的字书《苍颉篇》存540余字,含《苍颉》、《爰历》、《博学》三篇,是比较接近秦人原作的珍贵本子,是此书亡佚千年后最重要的一次发现;《万物》存133片,是我国迄今发现的以药物学为主的最早著作;《庄子》存20片,是目前所能见到最早的《庄子》读本;《楚辞》残存2片,是目前所能见到的2000多年前《楚辞》的最早写本。

“这批简牍非常珍贵,为研究秦汉时期的历史、语言、文字及书法艺术等提供了重要实物资料。”杨玉彬说。

天文观测领风骚

在2180多年前,第二代汝阴侯夏侯灶不仅是一方诸侯,还是一位天文学家。他喜欢在庭院中摆弄二十八宿圆盘,把上下两个带有刻度的圆盘用一支架连接起来,支架上端对准北极星方向,圆盘平面与地球赤道面平行,可以准确测出一天十二时辰,一年二十四节气、365天。这种星空探索和计时研究,令夏侯灶痴迷其中,乐此不疲。

记者在展厅看到,二十八宿圆盘实物被安放在透明玻璃柜中,2000多年过去了,暗褐色漆面上依然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圆盘边缘稍破,密密麻麻刻了一圈均匀的小圆孔。

“这些小圆孔总数正好365个,代表一年365天。”杨玉彬告诉记者,“古代测天计时器,通过测量太阳影子长度和方向的变化,显示一天内的时刻、一年中的节气和月份。”

对汝阴侯墓出土的二十八宿圆盘、圭表及支架,中国科技大学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教授石云里作了仔细研究。

“根据计算,在汉代汝阴侯国的地理纬度上,圭表支架正好可以把观星圆盘支撑到当地赤道面内,形成一架赤道式天文观测仪器。”石云里认为,双古堆汉墓出土的二十八宿圆盘、六壬栻盘、太乙九宫占盘、圆仪、圭表等,反映了阜阳秦汉时期发达的天文科技水平和原始占卜术。

“二十八宿圆盘,是中国浑天仪的始祖,是中国乃至世界上目前所见最早、并有确切年代的天文观测仪。”杨玉彬说,“出土的圭表有测定春秋分和冬夏至正午日影长度的功能,是迄今所见的我国历史上最早的一件圭表实物,和'圆仪’一起,成为迄今所见年代最早、结构最完整并具有明确年代的两组天文观测仪器。”

汝阴侯墓出土的铜质“鹬鸟”印章

天文学者石云里据此认为,汝阴侯国是西汉帝国的一个天文研究中心。

“你看,这枚铜质生肖印也证明了这一点。”杨玉彬指着展柜里一枚刻有鹬鸟图案的红色半球形印章说,“鹬鸟,一种水滨鸟类,擅长远距离迁移飞行。带有这种图形的印章,是汉代天文官员的官印。”

如今,鹬鸟已经远飞,汉代天文官员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时光深处,只留下一座巨大的日晷雕塑,伫立在阜阳师范大学西湖校区静静的校园里。那是第二代汝阴侯夏侯灶走完人生最后一步的地方。初冬的阳光下,指向天空的日晷仿佛一个神奇的存在,莘莘学子路过,有时会看上一眼,发一会儿呆。

阜阳师范大学西湖校区日晷雕塑

(阜阳日报记者 尚原野/文 穆可亮/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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