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和牵牛花

我家的影门墙前种着一丛竹子，不知什么时候，有几条牵牛花蔓缠绕在竹子上。其中有一条花蔓长得出奇地快，没几天功夫竟顺着一根最漂亮的竹子攀缘而上，并很快超越了这根竹子的高度，顺势又爬到了邻近的较高的竹子上。牵牛花露出了朵朵花蕾，不久就有开花的了。

一天，我站在影门墙前，看着竹子和牵牛花，觉得它们都是美化庭院的“功臣”。尤其是牵牛花，我并没有专门栽培它，却也给我带来了紫的、白的、粉红的喇叭状的花朵，竟成了我的小院里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看着看着，我似乎进入了幻梦状态，耳畔隐约传来了牵牛花和竹子的谈话声。

牵牛花说：“我是主人意外的收获，不仅长势快，数量多，而且花期长、花色多，哪像你，一年四季都穿着一样的衣裳，也不知道替换一下。”竹子说：“尽管主人栽我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劲，但主人从那以后就很少管过我，你看我活得多顽强，多挺拔！”

“还说呢！主人嫌你节外生枝你忘了吗？他说：‘竹直心虚吾仰慕，何必节外又生枝？’为此，主人费了很大劲，才让你变成了今天这模样，还自夸呢！”竹子也反唇相讥：“依附着别人爬上去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还是自立吧！”牵牛花得意地说：“善于依附别人，这正是我的高明之处。你这样正直地自立又有什么用呢？你没听说过‘古来百直无一遇’吗？”“你难道就不担心依附的东西会倒吗？到那时你怎么办呢？”“老兄你就少操那份闲心吧！到那时我早就找到另外的高枝了。”“但愿如此吧。”“也祝你找到最好的归宿。”

“吃饭了！”妻很大声地喊，我又回到了现实中。“该撑蚊帐了。蚊子越来越多了。”妻说。饭后，我砍了几根竹子作蚊帐杆，而攀援在上面的牵牛花蔓有的被连根拔掉，有的失去依附，伏在地上，不几天就枯萎了。

                                                                            （20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