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而干天地之和,一事而折生平之福。当时时留心体察,不可于细微处忽之。
若果终身不曾行一恶事,不曾存一恶念,可以对衾影即可以对神明,断无有上天谴罚而加以奇殃者。方寸之间,我可自主,此为避灾免祸之道,最易为力。
大臣率属之道:非但以我约束人,正须以人约束我。我有私意,人即从而效之,又加甚焉。如我方欲饮茶,则下属即欲饮酒;我方欲饮酒,则下属即欲肆筵设席矣。惟有公正自矢,方不为下人所窥。一为所窥,则下僚无所忌惮,尚望其遵我法度哉?
凡事贵慎密,而国家之事尤不当轻向人言。总之真神仙必不说上界事,其轻言祸福者,皆师巫邪术,惑世欺人之辈耳!
人生乐事,如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服饰之鲜,饮馔之丰洁,声技之靡丽,其为适意者皆在外者也,而心之乐不乐不与焉。惟有安分循理,不愧不怍,梦魂恬适,神气安闲,斯为吾心之真乐。
大聪明人当困心衡虑之后,自然识见倍增,谨之又谨,慎之又慎。
人以不可行之事来求我,我直指其不可而谢绝之,彼必怫然不乐。然早断其妄念,亦一大阴德也。若犹豫含糊,使彼妄生觊觎,或更以此得罪,此最造孽。人之精神力量,必使有余于事而后不为事所苦。如饮酒者,能饮十杯,只饮八杯,则其量宽然后有余;若饮十五杯,则不能胜矣。
“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平生锱铢必较,用尽心计以求赢余,造物忌之,必使之用若泥沙以自罄其所有。夫劳苦而积之于平时,欢忻鼓舞而散之于一旦,则贪财果何所为耶?所以古人非道非义一介不取。
大事不可糊涂,小事不可不糊涂。若小事不糊涂,则大事必至糊涂矣。
“以钝为体,以静为用”
知其为小人,便以小人处之,更不须校也。
人能扶人之危,周人之急,固是美事。能勿自谈,则益善矣。
一家之中,老幼男女无一个规矩礼法,虽眼前兴旺,即此便是衰败景象。
小小智巧用惯了,便入于下流而不觉。
有家者,莫患乎昧大体而听小言,夫衅起于背语,而祸烈于传构。若能结妇妾之口,锢仆婢之唇,宜家将过半矣。
得便宜事不可再作,得便宜处不可再去。
人生之乐,莫如自适其适。以我室中所有之物而我用之,是我用物也;若必购致拣择而后用之,是我为物所用也。我为物所用,其苦如何?
凡人于极得意、极失意时,能检点言语,无过当之辞,其人之学问器量,必有大过人处。
家人之害,莫大于卑幼各恣其无厌之情,而上之人阿其意而不之禁;尤莫大于婢子造言而妇人悦之,妇人附会而丈夫信之。禁此二害,而家不和睦者,鲜矣。
今人骨肉之好不终,只为看得“尔我”二字太分晓。
结千百人之欢,不如释一人之怨。
凡人度量广大,不嫉妒,不猜疑,乃己身享福之相,于人无所损益也。纵生性不能如此,亦当勉强而行之。彼幸灾乐祸之人,不过自成其薄福之相耳,于人又何损乎?不可不发深省。
喜传语者,不可与语
好议事者,不可图事
求治不可太速;疾恶不可太严;革弊不可太尽;用人不可太骤;听言不可太轻;处己不可太峻。
造言之刑,次于不孝不悌,彼语言不实之辈,一时可以欺世,而究竟飘荡终身。
画,贵曲、贵深、贵著笔于人所不见处;而又有于直中见曲者,于浅处见深者,于人所最见为人之所不能见者。石脾入水即干,出水即湿。独活有风不动,无风自摇。天下事不可以理求,上智乃能知道。
夜门无客敢怀金,秋屋有情甘饮水。
治心以正,保躬以静;进退有义,得失有命;守道在己,功成在天。
人情苦厌其所有,羡其所不可得。未得则羡,已得则厌。厌而求新,则为恶无不至矣。
下臣事君以货;中臣事君以身;上臣事君以人。
政贵有恒。古今无甚全之利,持之数十年而不变,即为苍生之福矣!古今亦无甚速之害,行之不数年而即变,即为黎庶之忧矣。
待小人尤宜宽,乃君子之有容。不然,反欲小人容我哉?
赴大机者速断,成大功者善藏。
优游之所,勿久恋;得志之地,勿再往。
多言最使人心志流荡,而气亦损;少言不惟养得德深,又养得气完。
教人与用人正相反,用人当用其所长,教人当教其所短。
教之子道有五:静其性;广其志;养其材;鼓其气;攻其病(指批评其过失、错误。)
人思取财于人,不若取财于天地。
夫有男女则必有婚嫁,只当以丰年之所积,量力治装,奈何鬻累世仰事俯育之具,以图一时之华美?岂既婚嫁后,遂可不食而饱,不衣而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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