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王朝2

 二、契丹的族称和族源

    我国历代文献中有关“契丹”的记载，始见于《魏书》，《契丹传》云：“登国(386——395)中，国军大破之，遂逃迸，与库莫奚分背”，即在北魏时期。而汉人记契丹事，以《资治通鉴》为最早，406年初(晋安帝义熙元年十二月，北魏天赐二年)，谓“燕王熙袭契丹”。但是，契丹称号见于朝鲜《三国史记》更早，378年(高句丽小兽林王八年，东晋太元三年)已有契丹人犯高句丽“北边，陷八部落”。说明“契丹”一词，不会迟于406年，比北魏建国称号早11年。所以，契丹人用“契丹”作族称的时间应在公元4世纪中叶。
    契丹，汉译也有写成吉答、乞塔、乞答、吸绐等。其含义众说纷纭，通行说法为“镔铁”之意。此外也有“切断”说、“刀剑”说、“奇首之领地”说、“酋名”说、“寒冷”说、“大中”说、“草原、沙漠或与森林相关的意义”说。包括“镔铁”说在内的上述诸说，均未能令人信服。而来源于其先人鲜卑宇文部首领名字对音的“酋名”说，较为可信。不仅因为宇文部首领中有悉独官、乞得龟、逸豆归等名，省去语尾，悉独、乞得、逸豆，音近契丹；而且还由于东北各地自古是多部族、部落的地区，各部族、部落盛衰无常，迁徙不定，名称往往随酋长的名称而变更。
    目前，有关契丹族的来源主要有两种说法：一说源于东胡或鲜卑宇文部，据《魏书》、《通典》、《新五代史》、《契丹国志》、《辽史》等所载；一说源于匈奴，有《旧五代史》、《册府元龟》、《宋会要》、路振《九国志》等所记。这两说又派生出另两说：一说“是匈奴和鲜卑融合的产物”，一说“起源于鲜卑系的别部而不是鲜卑的直接后裔”。契丹来源于鲜卑或鲜卑宇文部，出自当时人和稍后唐人之笔；而契丹为“匈奴之种”，则是数百年后宋人的说法。比较而言，契丹出自东胡或鲜卑宇文部的说法是比较可信的。当然，鲜卑族的成分很庞杂，其中确实有不少来自匈奴的“余种”，宇文部更是如此。公元89—105年(后汉和帝永元年间)，匈奴被汉将耿夔击破，北单于逃走后，鲜卑进据匈奴故地，“有十余万落”未逃走的匈奴人加入了鲜卑。然而10余万匈奴人并未继续以匈奴为号，而“皆自号鲜卑”了。此后，在与原东胡种的鲜卑人长期错居杂处中，由于相互通婚等影响，差别越来越不明显，但是不能把又经历了数百年后的契丹人看作是“匈奴之种”，何况民族不是血缘集团，它在形成过程中虽有一个主源，但仍是多源多流的。白马青牛的传说告诉我们契丹人始祖发迹在木叶山，木叶山在鲜卑故地，这个传说可以帮助说明契丹确实源出鲜卑，而非匈奴遗种。
    因此，我们根据零零碎碎的资料对契丹族的族源做大概地描绘：从商朝到西汉初年，在辽河流域及其以北的广大地区，存在着一个很活跃的部落联盟，即东胡部落联盟。秦末汉初，匈奴“破东胡王，而虏其民人及畜产”，东胡联盟瓦解。余下的东胡人退至今西拉木伦河和洮儿河之间，分为两支：一支依鲜卑山而居，称鲜卑；一支依乌桓山而居，称乌桓。到了晋代，东部鲜卑先后形成宇文部、慕容部和段部等。自号鲜卑的“匈奴遗种”与宇文部鲜卑人融合的比较多，为宇文鲜卑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在宇文、慕容和段这三部中，慕容部发展速度最快，于公元325年慕容部大败宇文部，338年攻灭段部，345年灭宇文部后，宇文部众大部被徙往昌黎，一部分逃匿松漠之间，逐渐衍进成契丹族和库莫奚族。
    简言之，契丹族源，出于东胡，源于鲜卑，是东部鲜卑宇文别部之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