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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故事03——罗马帝国
 

穿着盔甲扛着鹰旗,踩着趾高气昂步伐前去征服整个地中海世界的罗马军队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小问题,他们其实并不是一支善战之师。罗马共和国的军队实质是一支民兵队伍,成员由罗马城的诸位公民组成,各人的装备均需由自己承担,并由自己所能负担起的装备决定了军队中职位。这样的民兵队伍在意大利本土作战尚且可堪一用,然而若是一旦战线太长或者战争持续太久,那失败的命运简直就是如影随形。罗马人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开始了对军队的改革行动。军队被改组为了罗马军团,士兵由不需劳作的专职杀手取代了原来的种田农夫。个人的武器装备均由国库提供,中下级军官的任免根据士兵的服役年限和战场表现决定。若是让罗马共和国的政客将军领导这支剽悍的部队难免显得太过业余,于是罗马人决定效仿曾经的对手迦太基人,将这支改组后的职业军团置于职业将军的管制之下。强大的军队加上能战善战的将军,一时间罗马军团成了地中海最强大的军事实力。

军队的强大让罗马获得了进一步扩张的资本,也给共和国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难题,要管住手下强大军团的努力越来越显得徒劳了。公元前60年,三个职业军人:克拉苏、庞培与恺撒,决定结成秘密的政治同盟。这次他们的对手将不再是地中海世界的其他城邦,而是罗马共和国的最高权力机关,元老院。让我们来看一下这三个职业军人,庞培在三人中资格最老出生最高,早在另两人出名之前就已是地中海世界的网络红人。克拉苏原本的职业是个庄园奴隶主,因在斯巴达克斯奴隶起义中表现出色从而晋升为三巨头,是三个人中资历最浅能力最低的。大名鼎鼎的凯撒出生于罗马的中层贵族家庭,军事统帅能力出色一生获胜无数,凭借征服高卢(今法国)等地的勇绩在三头同盟中呼声最高一时无两。

三巨头达成的同盟让元老院相当恐惧,这帮职业军人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幸运的是,三头同盟成立后不久克拉苏就死于东方战争中,稳定的三角形从此变为了极端的两强相争。在剩下的两强中,年轻的凯撒妄图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他想要摈弃元老院制度并认为他们低效无用。老奸巨猾的庞培政治经验成熟的多,他决定暂时收纳被没人疼没人爱的元老院。两强相争的极端政治格局是维持不久的,一场罗马自己人间的剧烈内斗很快在庞培和凯撒之间展开。凭借自己更出众的运气以及罗马人对于元老院长久以来的厌恶,凯撒最终打败了庞培成为了罗马的最高权势者。然而好景不长,凯撒过于极端的改革计划吓惨了元老院的老头们,兔子急了还得咬人呢。既然战场上不能打败这位征服者,那么就用暗杀的手段。元老院通过小刀匕首最终结束了凯撒的一生。

凯撒死了,但历史的车轮已经向前滚动过了,他死后的罗马权利真空不可能由早已软弱无力的元老院来填补。几乎是立刻,一个新三头同盟成立了。他们是凯撒的骑兵队长雷必达,凯撒最得力的助手安东尼、以及恺撒的甥孙屋大维。后三巨头们的风采远逊于前辈,雷必达一向人轻言微,安东尼其人遇事犹豫不够勇敢果断,相较之下还是屋大维颇有凯撒之风。在三巨头竞争中最终获胜的屋大维决定吸取历史教训,一个平衡的制度才是可持续的制度。屋大维决定保留元老院,给予成员财产社会地位但剥夺其政治地位。至于元老院,则需要将屋大维封为“奥古斯都”(意为最尊贵的,可认为就是罗马皇帝的称号)并接受屋大维的个人帝权统治。从此,罗马告别了他的共和国时期,在公元前27年正式进入了罗马帝国时代。

事实上,罗马帝国是一个比罗马共和国更为奇怪的畸形儿,他的军队实力强大但国内的政治体制极不稳定。罗马帝国的内政治理好否几乎全寄托于罗马皇帝的精明睿智上,而罗马皇帝自己的地位,则全盘依托于他是否能控制住旗下罗马军团的各路职业杀手们。如此严苛的形式环境让罗马帝国的诸位军人皇帝们颇为为难,他们往往只能将绝大多数注意力放在巩固军队控制而不是治理国家上。因此纵观整个罗马帝国,被称为贤明的皇帝可谓屈指可数。雪上加霜的是,罗马人的强大军事实力给了帝国以征服扩大帝国疆域的野心。为了给自己手下的强大罗马帝国军队找点事做(省的他们老是在谋划着靠推翻老皇另立新皇大赚一笔),罗马不得不走上了军事征服的道路,并最终把整个地中海全部纳入了自己的掌握中。到头来过于庞大的国土不但没有缓解罗马的困境反而是加重了时局的艰难,管理庞大帝国的巨大成本、保卫帝国的天价开支慢慢拖垮了整个帝国。

公元400左右,一支来自东方的游牧民族,他们自称为匈人,踏上了欧洲的土地。骑马善射的匈人大军将居住在欧洲的原住民日耳曼蛮族打得丢盔弃甲,这些残兵败将们纷纷溃逃至罗马帝国的边界。罗马虽然能够抵御蛮族大军的入侵但是难以消化这帮败军的庞大人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罗马皇帝决定与日耳曼蛮族结盟共同抵抗匈人的威胁。这次的东西方文明大碰撞最终以罗马盟军的胜利而告终,匈人被打败了,不再能成为一个实体散落于大地。然而罗马人也没赢,为了打败匈人罗马付出了太多精力,更让日耳曼蛮族们看到了自己的软弱无力。为了保存罗马,不让她的光辉就此在地中海熄灭,罗马人壮士断腕般地将自己的帝国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罗马帝国(即为拜占庭帝国)最终活了下来,代价却是西罗马帝国的万劫不复。

公元476年(适时为中国的南北朝初年),在早已被日耳曼屡次破城抢劫已被摧毁一空的罗马,登位不到一年,仅6岁的末代西罗马皇帝罗慕路斯被入侵的蛮族军队剥夺了皇帝的称号。罗马城的辉煌故事以罗慕路斯之名开始也以他之名结束,徒留一个文明辉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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