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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往事08——杜审言:独怜京国人南窜,不似湘江水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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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审言(645—708),字必简,襄州襄阳(今湖北襄阳)人,他是盛唐诗人杜甫的祖父,于25岁时中进士,授汾州隰(xí )城县尉。
杜审言年轻时就有文名,与李峤、崔融、苏味道并称“文章四友”,这四人中,李峤、苏味道都担任过宰相,数杜审言仕途最为坎坷,官阶也最小。
史书载,杜审言性格矝诞傲物,口无遮拦,经常口出狂言,比如说,苏味道为天官侍郎时,作为主考官主持这一年科考,杜审言是其中的一个阅卷老师,阅完卷要写评语,叫做“预判”,再交给主考官最后评定。
杜审言写好评语后,语出惊人,他说:“苏味道死定了!”吓得旁人赶忙问他原因,他回答道:“苏味道看到我的评语,惊天地、泣鬼神,肯定会羞惭而死。”
杜审言矜夸自己的文章了得,又说:“我的文章,会使屈原、宋玉羞愧得当我的属官,我的书法,会让王羲之北面称臣。”
“衙官屈宋”这个成语就是从这个典故而来,用来夸赞别人的文章好。
他生病时,宋之问等人前去探望,躺在病床上气息恹恹的他还不忘损人自夸一番,他说:“因为我的存在,让各位压抑得太久,没有出头之日,现在我快死了,值得你们欣慰,只可惜没能见到能取代我的人。”
简直狂妄到没朋友!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得罪人,后来获罪贬为吉州司户参军。
来到吉州,他的上级吉州司马周季重也是很看不惯他,和司户郭若纳一起,将他诬陷入狱,准备杀了他。
杜审言的儿子杜并,当时只有13岁,乘周季重等人一起喝酒,喝到半醉时,将刀藏在袖子中,刺死周季重,周季重的左右一拥而上,杀死了杜并。
周季重将死之时说:不知道杜审言有这样的孝子,郭若纳害死我了!
事后,杜审言被罢官,返回洛阳,苏颋( tǐng)感念杜并的孝烈,为他做墓志,刘允济又写祭文纪念他。
后来武后召见杜审言,想重新任用他,问道:你高兴吗?杜审言当场蹈舞以致谢,武后又他命作《欢喜诗》,因为欣赏他的才华,任命他为著作佐郎,又升任膳部员外郎。
武则天晚年,宠幸嬖臣张易之、张昌宗兄弟, 这兄弟俩作威作福,权倾朝野,连武家兄弟都抢着上门讨好巴结,亲自替他牵马递鞭。所以朝中许多大臣也趋炎附势、争相亲附,当时的崔融、李峤、苏味道、王绍宗等都“以文才降节事之。”
神龙元年(705),武则天得了重病,张易之兄弟图谋篡权,张柬之等领兵入宫斩杀二张,迫使武则天退位,中宗李显再次登基。
中宗复位后,开始清算前朝旧事,因依附二张被贬的宫廷文人就有数十人,史称“神龙流放”。史书上没有具体介绍杜审言是如何谄媚二张兄弟的,只说他也被定罪交通张易之,贬到极为偏远的峰州(今属越南)。
《渡湘江》就是他这次流放途中所作:
迟日园林悲昔游,今春花鸟作边愁。
独怜京国人南窜,不似湘江水北流。
迟日:春日。
杜审言被贬离京,途经湘江时,正值春暖花开,湘江春水,却是汩汩向北,他这个原本住在北边京都的人,却不得不往相反的方向贬谪南窜,这时候杜审言年已六旬,眼前的春光让他回想起昔日的春游踏青,不禁触景生情、悲从中来。
第二年春(706),杜审言被召返,拜国子监主簿,后加修文馆直学士,2年后亡故,大学士李峤为其上奏加赠,中宗诏赠著作郎。
杜审言的长子杜闲,是杜甫之父,杜甫生于712年,这时杜审言已去世4年。
在文章四友中,数杜审言仕途最不走运,但文章诗赋却超出了其他三人,他的作品和当时的宫廷诗歌不同,富有真情实感、少有修饰痕迹。
特别是他的律诗,声律严谨,为人所推崇,五言律诗《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被誉为“初唐五律第一”,杜审言对律诗的定型有首创之功,其贡献可与同时代的沈佺期、宋之问相媲美。
至于与杜审言并称“文章四友”的苏味道,则是北宋大文学家苏轼的远祖。
苏味道是武则天朝宰相,然而他居相位数载,却无所作为,只顾阿谀圆滑、苟合取容。
他曾对别人说:“处事不欲决断明白,若有错误,必贻咎谴,但模棱以持两端可矣。”时人由是称他为“苏模棱”。
苏味道有四个儿子,老二叫苏份,苏份后来定居眉山,苏份的第九代子孙里有个苏洵,苏洵生苏轼、苏辙,是为北宋大名鼎鼎的“三苏”。
下次,将继续介绍初唐第3个30年的诗人——沈佺期。
以下是初唐诗坛的思维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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