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战，彻底断送了前秦的国运，慕容氏们纷纷披甲上阵，加入反秦阵营，与此同时，鲜卑拓跋珪在牛川称王复国，羌族姚苌等人纷纷自立，丁零、乌丸（环）相续起兵反叛。北方重新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刚刚建立西燕政权的慕容泓，皇帝的宝座还没有捂热，就被前来投奔的弟弟慕容冲杀死，慕容冲称皇太弟，行使西燕帝王大权，兵峰直指前秦国都长安。
太元九年(公元384年)七月，慕容冲占领阿房，九月，进逼长安，苻坚登上城头，见城下西燕军队接天连地，非常生气，将慕容暐叫到面前大骂：“前燕灭国，我让你们位列上将。可如今慕容垂、慕容冲兴兵反秦，你们慕容氏家族真是人面兽心。”虽然心中恼怒，可苻坚还是没有痛下杀手，暂时给慕容暐等人留了一条生路。
慕容暐是亡国之君、庸碌无为，可他的这位六弟慕容冲却是个阴狠凶戾之人，十二岁时前燕亡国，慕容冲与十四岁的姐姐清河公主一同被苻坚纳入后宫，成为娈童，姐弟专宠，旁人莫近。最后还是王猛劝谏，苻坚才将其外放，出任平阳太守。
被困于长安的苻坚派人送一锦袍于慕容冲，希望唤起慕容冲的旧情，可慕容冲说：“孤家以天下为任，怎能看这一袍小惠。如果你苻坚束手来降，我慕容家将以彼道还施彼身。”这番话，将苻坚气得几乎吐血，悔不当初。
此时，长安城内，刚刚逃过一劫的慕容暐决定以自己的力量，为灭亡前秦尽一份力，秘密招集族人准备暗杀苻坚，可他一如既往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消息泄露，苻坚大惊，这才下手诛杀慕容暐父子及其宗族，城中鲜卑不论男女老幼全被杀光。自此之后，灭人国者如果不忍心对亡国皇族下绝杀令，劝谏者往往以苻坚"柔仁邀名"的例子加以提醒，致使后代亡国之皇族少有保全者。
长安被围，攻守之战不停，苻坚城头督战，飞矢满身，血流遍体。数月之后，内无粮草，甚至上演了人吃人的惨剧，外无援兵，那些曾经臣服于前秦的将领们纷纷自立。走投无路的苻坚开始相信满天神佛。
当时，在长安城内，苻坚得到了一本谶书，上面有这样一句谶言：“帝出五将久长得”，坊间还有童谣唱到：“坚入五将山长得”。五将，说的是五将山，此山位于今陕西西安西北，岐山县东北，山峦挺秀，峰高雾浓，曲水流淌，风景如画。
既然有这样的谶言，继续困守长安也不是办法，苻坚就听信了谶言的鬼话，留太子符宏守卫长安，而自己突围，一路直奔五将山。苻坚的出逃，成为了压倒长安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长安城破，慕容冲纵兵抢掠，军民百姓死者不可胜计。
苻坚顺利逃到了五将山，可这座山并不是他的福地，而是他束手就擒的地方。在五将山，苻坚被他曾经的手下大将姚苌所擒，并被五花大绑，成为了阶下囚。
姚苌为建立后秦，并证明自己政权的合法性，先是派人向苻坚索要传国玉玺，苻坚说：“小小羌胡竟然敢逼迫天子，玉玺早就送到晋朝去了，你得不到的。”姚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要求苻坚禅位与他，苻坚大怒:“禅代，是圣贤的事，而你姚苌是叛贼，有什么资格做这事！”
苻坚深知自己终将死于姚苌之手，为防止自己死后，两个女儿备受凌辱，于是亲手杀死了苻宝和苻锦。公元385年八月辛丑日，姚苌命人将苻坚绞死于新平佛寺，享年四十八岁。
太元十一年(公元386年)二月，进占长安的慕容冲，畏惧后燕慕容垂的强盛，不敢东归，打算以长安为根基成就西燕帝业，可追随他的将士们，却打算离开关中，东归返回故地，最终，27岁的慕容冲死于部将之手，部将段随被拥立为燕王，改年号为昌平。一个月后，慕容永与慕容恒杀死段随，拥立宜都王慕容桓之子慕容凯为燕王，改年号为建明，率领着鲜卑族男女三十多万人，启程东归。
必须得说，慕容氏家族自慕容廆和慕容皝开始，子孙众多，慕容冲是前燕帝王一系传来下的，那么慕容永和慕容桓是何人呢？
慕容永，是慕容皝的侄子，慕容桓，是慕容皝的第十个儿子，他们与慕容俊、慕容垂都是同辈的堂兄弟。而这位西燕新立的燕王慕容凯，正是慕容桓的亲儿子。
东归途中，慕容凯被杀，慕容恒拥立慕容冲之子慕容瑶为帝，年号建平。之后，慕容永杀死慕容瑶，拥立慕容泓之子慕容忠为帝，改年号为建武。
太元十一年(公元386年)六月，慕容忠被杀，西燕推举慕容永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河东王，向慕容垂称臣。同年十月，慕容永称帝，改年号为中兴，建都长子，成为了西燕最后一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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