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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的故事(四十五)占据姑臧

后凉 南凉 西凉 北凉

南凉开国国主秃发乌孤死后,他的弟弟秃发利鹿孤继位。利鹿孤继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都城从乐都迁往西平,也就是今天的西宁。

乐都,位于今天的青海省乐都县,自然环境优越,地处河谷,海拔较低,气候湿润,有利于农业发展。周围群山环抱,易守难攻,是一个非常适合偏安的地方。可秃发鲜卑志在天下,困守乐都必然会失去逐鹿中原的机会,利鹿孤也正是有感于此,才将都城迁到了西平。西平是青藏高原的东方门户,古有“西海锁钥”之称,是丝绸之路的南线要道。定都西平,不但占据了中原与西域的军事要冲,而且进可以向东发展,退可以返回青藏高原。

此时,河西地区的形势已发生巨变,后凉国主吕光病逝,临终前,立嫡长子吕绍为继承人,可庶长子吕纂和三子吕弘率军逼宫,吕绍自杀,吕纂篡位自立。

由于得位不正,吕纂急需通过建立武功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公元400年,后凉先攻南凉,后攻北凉,结果两战皆败,后凉政局更加混乱, 吕纂的王位岌岌可危。

遭到后凉攻打的南凉国主利鹿孤非常郁闷,心说: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于是,在吕纂掉头攻打北凉的时候,利鹿孤亲率一万骑兵偷袭后凉都城姑臧,也就是今天的武威,虽然最终未能攻下姑臧,却让吕繤首尾不能兼顾,疲于奔命,吓出了一身冷汗。

更让利鹿孤惊喜的是,北凉在这一年出现了分裂,部将李暠建立西凉。分裂后的北凉,实力大为削弱,已无法与南凉相抗衡。似乎南凉灭亡后凉和北凉的时机已经成熟,可在诸凉政权以外,凉州东部的形势也发生了巨变。

同样是在公元400年,后秦大军挥师西进,一举灭亡了乞伏鲜卑所建立的西秦政权。西秦的灭亡对南凉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作为竞争对手,西秦被他人所灭,自然是好事;可西秦与前秦苻坚残余势力所构成的阻挡后秦的战略屏障彻底被打破,唇亡齿寒,南凉将直接面对后秦的刀锋,这可就是坏事了。

丧家失国的西秦国主乞伏乾归和他的儿子乞伏炽磐无处可去,转身投奔同为鲜卑的南凉,利鹿孤派自己的弟弟秃发傉檀前去亲自迎接,并将这父子二人安置在晋兴城,也就是今青海省民和县附近。可不久之后,二人密谋反叛,结果消息泄露,被迫逃离南凉,归附了有着国仇家恨的后秦。

后秦的强势介入,让利鹿孤不得不重新审视凉州的局势,西秦已经灭亡,后凉、北凉和新兴的西凉也不足畏惧,只有这向西开拓的后秦,让南凉不得不心存忌惮,因为以自己的实力,绝不足以战胜后秦。更为可怕的是,如果南凉与西秦为敌,后凉、北凉、西凉定会趁势而起,趁火打劫,到时候,南凉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经过反复权衡,利鹿孤决定向后秦示弱称臣。应该说,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公元401年,后凉和北凉再次发生内乱。这年二月,得位不正的吕繤被堂兄吕超所杀,吕超立自己的哥哥吕隆为王。可这兄弟二人根本控制不住后凉的局势,后凉右仆射杨桓和大将姜纪先后投奔南凉。到了这年四月,曾经拥立段业建立北凉的沮渠蒙逊,先是怂恿段业杀死了自己的哥哥沮渠男成,紧接着杀死段业,自立为北凉国主。沮渠男成的弟弟沮渠富占担心被杀,也投奔了南凉。

后凉杨桓、姜纪,北凉沮渠富占先后投奔南凉,让秃发利鹿孤大喜过望。在他看来,这就是民心所向,只有南凉才是凉州的主宰,所以,利鹿孤在这一年改称“河西王”。

后凉和北凉的内乱,同样引起了后秦的关注,为把握这一向西发展的大好时机,后秦派曾经灭亡西秦的大将姚硕德率六万大军进攻后凉,一路势如破竹,包围后凉都城姑臧。

面对后秦的赫赫军威,后凉危若累卵,南凉、北凉、西凉也噤若寒蝉,各个“凉”政权纷纷向后秦纳贡。出人意料的是,后秦居然没有趁机灭亡后凉,而是在接受了后凉吕隆投降之后,鸣金收兵。

为抵御后秦的进攻,后凉精锐部队损失殆尽,这让南凉和北凉看到了灭亡后凉的希望。于是南凉和北凉不约而同的向姑臧发起进攻。就在后凉君臣认为大限将至的时候,南凉和北凉在由谁摘取胜利果实的问题上反目成仇,他们将羸弱的后凉放在一边,两军列阵,准备斗个你死我活。

可此时北凉的后院儿再次起火,治下的酒泉、凉宁两郡叛归西凉,北凉实力再次因背叛而遭到削弱,无心恋战也无力再战。于是,在这场最终没有发生的战斗中,南凉不战而胜。

可围绕姑臧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让后秦意识到了姑臧的重要地位,为切实掌握姑臧,并免去南凉和北凉的觊觎之心,后秦下召,让后凉国主吕隆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那位杀掉吕繤的吕超送往后秦为人质。

虽然后秦貌似成为了后凉的靠山,可吕隆的心里清楚,自己这国主不过就是个傀儡,这后凉灭亡是迟早的事儿。既然大家对后凉、对姑臧都这么有兴趣,我又没有能力占有姑臧,延续后凉的国祚,那我何不将其拱手相让呢?吕隆向后秦请求献出姑臧,并自请为人质,携后凉宗室、百官及百姓一万多户迁往长安,后秦准奏。至此,后凉灭亡,姑臧由后秦大将王尚镇守。

公元402年,利鹿孤去世,他至死也没能占据姑臧,临终前,他将国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秃发傉檀。秃发傉檀即位后,迫于后秦的压力,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姑臧的企图,同时去南凉年号,自西平返回乐都,继续向后秦称臣。

公元406年,南凉向后秦献马三千匹,羊三万头。后秦文桓帝姚兴大喜,认为秃发部两代称臣,忠心耿耿。为进一步拉拢秃发傉檀,后秦晋封其为凉州刺史,镇守姑臧。

能够通过称臣纳贡得到梦寐以求的姑臧,对秃发傉檀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可他不知道的是,进入姑臧,也就是进入了凉州的中心,占据姑臧,也就和后凉一样,成为了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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